“小人王绩,不料太子殿下深夜征召,蒙恩甚厚,深为惶恐……”
王绩胆子差不多已经被吓没了。
本来晚上因为内人心情不好,对他打骂一夜,好不容易入睡,谁知又得到太子征兆。
吓得他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
李世民倒也平静:“周瑾你可认识?”
王绩忙答道:“认得的。”
“你可知他祖籍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王绩心里奇怪,但也不敢多想:“周瑾自幼便在王家寨长大,除了母亲之外并未听过有其他亲人。”
“其母是何人?”李世民追问。
或许是觉得表现的过于在意,因而他缓缓道:“我听闻坊间‘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乃是周瑾所作,因而甚惜其才。”
王绩自然是如实答道:“其母周氏,名、字不详,也未听她提起过,只喊她周夫人。”
李世民眉头微皱:“他随母姓?其父何人?”
王绩摇头:“不知,周氏初来王家寨时,身着华贵锦服,气质绝非俗人,家境想必非是一般。”
听到这儿,李世民微微琢磨了起来。
初见子良之时,边听他说有恩与自己。
可之前从未初见,却并不知道有和恩情。
莫非和周夫人有关?
那周夫人又是何人?
李世民反倒是更多了些疑惑。
这王绩所知者甚少,他看问不出什么来,便吩咐道:“今日之事,不可与他人提起,不过你举荐人才有功,亦算功绩一件,可有何喜好?”
王绩惶恐,哪里敢说什么:“臣本一俗人……唯独,唯独好酒。”
“赐美酒五坛,任你为太乐丞,你去吧。”
“谢殿下隆恩!叩谢殿下!”
王绩激动的手微微颤抖,在下人的搀扶下从东宫后门离去。
只是在途径太子起居之所承恩殿前的时候。
因承恩殿门依旧敞开,因而不经意间看到其中一幅挂在卧榻侧墙上的几幅画像。
心中奇怪。
其中一幅画像上的曼妙女子,身为眼熟。
有恍如隔世之感。
“周夫人?”王绩嘴角喃喃说道,目光盯在画像上却是收不回来。
宫人回头看去:“在皇宫非是坊间,不该看的东西,切不可乱看。”
“大人说的是,说的是。”王绩急忙低头,紧跟随宫人出了宫。
而在丽政殿上。
李世民脸色沉重,整个殿内气氛极为压抑。
房玄龄和杜如晦分立在两侧,也都不敢说话。
他们两人此次前来,听李德奖说起过缘由,是子良去幽州了。
两人作为李世民心腹谋臣,自然知道子良对李世民意味这什么。
既是手中攻无不克的利刃,亦是不注意便可能粉身碎骨的巨大威胁。
而子良千不该万不该,便是在这个时候去,幽州。
那是太子的地方。
李世民终于还是开口了:“两位,此时如何谋断?”
房玄龄道:“殿下,臣以为,不得不防。”
杜如晦急忙反驳:“万万不可!子良之勇,你我皆知,待之以亲,方能为我所用,若待之以防,则恐生二心啊!”
二心。
李世民对这两个字十分忌讳。
他缓缓说道:“子良若有二心,大唐则不得安宁。”
房玄龄走出两步,提醒道:“殿下,切莫忘了,在玄武门,子良可是救下了太子,如今又投奔幽州。”
房玄龄的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
可是,无论是他,还是李世民,或者是杜如晦,就算是满朝文武,也都想不到他去幽州,只是为了一个女子。
丽政殿安静了很久,李世民下旨:“派药师、懋功入并州,以待变故。”
房玄龄问道:“若是突厥进攻幽州,帮还是不帮?”
房玄龄的话,再一次难倒了李世民。
太子屯聚幽州,若是不救,幽州恐有沦陷之意,若是救,则太子便有喘息之机,未必不会对长安反扑。
李世民微微闭眼:“不救。”
房玄龄不动声色,拜辞李世民去星夜传召去了。
杜如晦也欲离去,被李世民拦了下来。
“克明,你觉得子良会是何等身份?”
李世民有些恍惚:“当时虎牢关初见之时,我便觉得熟悉,如今亦然,可我却偏偏说不上来。”
“殿下心中有了猜测?”杜如晦反问道。
“听王绩说他随母姓之后,我想起一人。”
李世民看着杜如晦,这件事乃是宫中隐秘,知道的甚少,在李世民身边的人,也只有杜如晦知道。
因为当初的所有事情,都是杜如晦帮他做的。
不得不说杜如晦做事很周密,痕迹被磨出的十分干净。
可这时候李世民提起来,杜如晦心中却不得不又将这些陈年往事翻了出来。
“殿下,此时不要再提,尤其在这个关头。”
“若真是她的……”
杜如晦道:“那也至少要等当今圣上退位,方可提起。”
对于杜如晦而言,李世民有着绝对的帝相,但往往许多小事总会忽略。
而这些小事却又往往很致命:“如今殿下初入东宫,文武百官,天下众生,目光皆在殿下身上,如今,殿下已经经不起丝毫污点了。”
李世民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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