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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为章人寻到<!></a>

    而此刻的树林深处,夜间的寒风呼呼而过,任素言抱紧身体,颇是幽怨的望向面前闭目不睁的男子。

    他若醒了,她便能只身走掉,偏偏他沉沉昏昏的,她又不敢舍下他独自回去。

    月华似练,面前的男子神色安详,眉头舒展,模样竟让人觉得有些可爱。这个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世人皆说他风流,可他至今连王妃都尚未娶,世人皆说他能干,可上一世他却落得绞刑而亡。他聪明,又聪明在哪儿?

    突然耳畔一阵异响,一道月白的身影窜出,她警惕的伸手探向身侧的弓,下一刻,一道寒光便横在她的脖颈,带着冰凉的刺痛

    感。

    她微微扭头,尖利的剑锋更加逼近:“别动。”

    听到这声音,她的心缓缓放下,扬声道:“桓王殿下,这是何意?”

    “你把我皇兄怎么了?”他的目光落在对面的男人脸上。

    任素言眉头一皱,心中顿时明了,怪不得桓王对她刻意的接近无动于衷,甚至敌意满满。没想到他竟然是硕王的人,这一点,

    恐怕连太子都没猜到吧。

    她伸手捏起剑锋,向一侧甩开,站起身来,道:“死不了。”

    桓王英眉一蹙,将剑横在她脖颈之间,目光虽坚定,却带着少年的稚气。虽说这位桓王只比她小一岁,但在此时她的眼里,他

    还是个没长开的小毛孩而已。

    “硕王受了伤,是我救了他。”她冷不丁儿的答道。

    桓王狐疑的看向她,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夜里风寒,你最好带他先离开。他伤口有毒,再着了凉,可不好了。”

    此话一出,桓王慌忙受了剑,疾步到梁佑臻身侧,看了看他的伤口,眉头紧紧耸起。

    “我可告诉你,你若是敢对我皇兄不利,我第一个要了你的命!”

    她眉头一挑,道:“平日里倒不见你与硕王兄弟情深,我倒想问问你,此时你冒险赶来,究竟是真与硕王兄弟情深,还是想趁机

    要了他的命?要知道,硕王死了,太子殿下便没了威胁。我觉着,你同太子的兄弟情,可比与硕王亲呢。”

    “我怎么会要皇兄的命。与太子交好,不过是权宜之计......”说到此,他眉头一皱,将梁佑臻的胳膊扶在肩头,架起身子,“姐姐何

    必在此套我的话呢。你和皇兄有约,想晓得什么,问他便是了。”

    说着,他便背起硕王,往一侧走去。

    任素言只觉无趣,她与梁佑臻从来不是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她对他并不坦诚,可也没见得他对她有多坦诚。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活着已然艰难,各为己利而已,倒没什么值得谴责。

    不过这硕王看似行事冷辣无情,身边的人却没有被历练成无情铁血之人,能让一个小王爷为他驱使,还心甘情愿。他在收拢人

    心上,倒真有些本事。

    左右不能在他嘴里套出些什么,任素言叹了口气,叮嘱道:“我给他上了些药,不过伤口处理太过粗糙,还是赶紧回城,找个大

    夫好好包扎一下。”

    霎时间,几声遥远的呼唤传来。

    任大小姐——

    阿言——

    桓王停下步子,轻声道:“太子寻你来了,希望姐姐好自为之,晓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语罢,他便快步朝另一侧走去,隐与深林之中。

    任素言不由嗤笑一声,他先抖了底,这会儿又威胁起她不让说。这么笨的人,前世是怎么在张贵妃的魔爪之下,活下来的。

    她一屁股坐在树根旁,静静等待那些人赶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着喘气声而来,那脚步终于停在她的身侧。

    她颔首,一动不动,只能看的见一双烫金绣着麒麟的长靴。

    长靴缓缓朝他走来,停在她的面前,那人似乎蹲了下来。

    她缓缓抬起清眸,睫毛似乎在皎洁的月光下发颤。

    见她抬起头来,梁佑璋死气沉沉的脸瞬间变成了惊喜。他一把揽住她,拥入怀中,紧紧地。

    “阿言,阿言,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忽的松开她,四下检查道:“有没有伤到哪里?”

    任素言冷冷地瞧着面前的看似百般忧心的男子,目光倾泻出鄙夷之色:“小女完好无损,可是让殿下大失所望了?”

    梁佑璋一愣,随即道:“阿言,你若乖乖听话,何必至此?”

    “贵妃娘娘派人刺杀我,殿下是知道的吧?”她沉声问道。

    梁佑璋抿了抿唇,没作声。

    “来刺杀我的每一箭,每一刀都浸满了毒液,殿下也是知道的吧?”

    他依旧默不作声。

    任素言冷笑一声,道:“那何时行动,何处行动,殿下恐怕也晓得个**不离十了。此刻殿下带侍卫前来,是想给小女收尸,还

    是想看看你们的计划是否落空?”

    “阿言,这绝非我本意,我是来救你的呀。”

    “难道殿下觉得,你这算是救了我?”她鄙夷道。

    梁佑璋的手缓缓松了下来,眸间渐生戾气。

    “你究竟想怎样?阿言,你变了,变得冷血绝情。你不愿嫁给我,不就是不愿任府的兵权落到我的手中吗?没有兵权,本太子的

    东宫之位便岌岌可危。难道看着我拱手让出东宫之位你才甘心?我为你付诸一颗真心,你却处处与我作对。从前母妃待你视如

    己出,若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她的底线,又何至于此?”

    他义正言辞的指责她,仿佛她才是那个丧尽天良,赶尽杀绝,冷血无情的恶魔。

    她不由嗤笑出声,站起身从身侧的箭筒中抽出一根箭,戳在他的喉间。

    “拒婚便是与太子殿下作对?于城外救了父亲便是践踏贵妃娘娘的底线?”她缓缓逼上前,梁佑璋节节后退,他清楚的知道,只

    要她手猛然用些力气,他的下场将是什么样。

    “阿言...你听我说...”

    “听你说?说那些冠冕堂皇,蛊惑人心的话?太子殿下,我只与你说一句,你若伤我亲人,我便断你手足,你若屠我满门,我便

    弑你满宫。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贵妃娘娘不但今日杀不死我,此生此世,永生永世,她都动不了我丝毫。”

    狂风呼啸而过,额前的碎发把她的眼睑割的猩红。她咬紧牙关,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梁佑璋不由觉得脊背一凉,

    只觉喉间一阵钝痛,有液体顺着脖颈滑落。

    “太子殿下!任大小姐!”

    有侍卫渐渐走近。

    她收了箭,道:“伤我父亲,欲屠我命,殿下,你待我无义,我亦对你无情。此后相见,便是敌人。这一点,不用我教你,很快

    ,贵妃娘娘便会教你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