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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兄长不解<!></a>

    任素言乃趁夜间偷偷溜出去,此番回府自然也要偷偷溜进去。

    没曾想,刚踏在任府墙檐上飞身而起,准备一跃而下,便与墙根的一双眼睛对上。

    她皱了皱眉,一脚踢在一侧的树干上,借力跃起,想要溜之大吉。肩头忽然一紧儿,随即那人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扯了下去。

    “还想往哪跑。”

    任素言背对这他,垂下眸子,低头不语。

    “转过来吧。”

    她缓缓转过身,看到任闵隐隐作怒又不乏担忧的目光,心知自己躲不过,只得乖乖的摘了面巾。

    “大晚上穿成这个样子,去哪了?”任闵长她三岁,因生为任府长子,行事一向沉稳。前世任承明时常征战,并不久在府中,长兄如父,她对兄长极其敬重。

    “练练功夫。”她随口答道,总不能告诉他,她去了硕王府吧。

    任闵上下打量她一眼,英眉高耸,声音陡然冷峻了起来:“你还不说实话吗?”

    她埋着头,不言语。

    任闵长叹一气,瞧了瞧四下,把声音压低,道:“今日凝月宫的刺客是谁?”

    任素言想起衣袂上的那一丝血迹,想来兄长已经知晓当时刺客藏在凝月宫中,看她有心隐瞒,恐此事牵连到她身上,这才放弃了搜寻凝月宫。

    任素言自然不能说是硕王,只道:“一个不能被兄长发现的人。”

    看见妹妹铁了心不说,任闵心下又气又急,道:“你可知,今日混入皇宫的那个刺客,惊了圣驾,若非圣上身边的侍卫眼疾手快,险些伤到陛下。事关重大,岂容你胡闹。若非怕此事牵连到你,今日怎的凝月宫我也得进去查个清楚。”

    “兄长不必担心,此人绝对不会伤害圣上。他是个对任府有帮助的人,若圣上非要你查出个刺客交差。你大可抓一个会些武功的人顶上一顶。”她不动声色的说。

    任闵急了,“行刺的对象,可是皇上!岂是你说的这样简单!”

    “若他想伤圣上,就算十个侍卫都拦不住他。”任素言沉声道,他只是为了潜入凝月宫,使得一出调虎离山之计,惊一惊皇上罢了。无论怎样,那可是他爹,怎么会行刺他。

    任闵思了一思,他与那刺客交了两下手,身手的确不错。若是他诚心想伤害皇上,早便得了手。可他的招式略作保留,连护卫都没杀死一个,反倒因为他无心打斗,被他手下的侍卫刺伤了两下,就逃走了。

    可任闵眼下最好奇的不是那个刺客,而是妹妹怎么和行刺圣上的刺客认识。自从她辞了虚职,在家中之后,事情便层出不穷。她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行事想法与从前大不相同。就拿素汐妹妹的尸首来说,若不是母亲亲口告诉他,他都不信将素汐抛尸乱葬岗是她的主意。

    从前的她虽然清冷,但绝对不是无情之人。可如今的她,行事性格,越发叫他看不懂了。

    “纵使他未曾想伤害圣上,这种人物,也断然不是你所能接触的。这人究竟是谁,你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究竟在忙什么事?”

    任素言抬起头,眸光澄澈明亮:“我所做何事不能与兄长说,但我做的绝对是为了任府。”

    任闵轻叹一气,道:“你一介女子,能谋什么事。朝堂的谋事有父亲,有我,断然轮不到你费心思筹谋。兄长虽不晓得你近来在做什么,却能感觉到,你所做的事情十分危险。我们任府铮铮铁骨,涉险之事,怎的也轮不到让你去。就算父亲不在府上,还有兄长我呢。你就安心做你的大小姐,日后成了太子妃,府上的事自然会有需要你照拂的时候。”

    “兄长,你信我吗?”她极其认真的看着任闵,即使她知道这些事,说给他听,他也不一定会理解,只会觉得她的话乃是荒唐之言。

    任闵诧异的看着她,忽然觉得她澄澈的目光中掺杂了许多别的东西,像是无奈,又像是悲伤。

    无论前世今生,她与任闵都称不上亲近。习武之人本就不擅表达感情,她又生性清冷,绝对不会像别家的妹妹一般冲他撒娇。

    可任闵不愿让她做这些事情,是在保护她,任素言知道。

    前世她便是这样被保护着,看不透人心险恶,害得任府上下无一活口。今生便轮到她来保护他们了。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真实的梦。”她的眸中渐渐起了一层雾,“梦里我成了太子妃,甚至成了皇后。可成了皇上的梁佑璋,却杀了我们一家。血啊,从任府一直流到了云影湖,寒冬腊月,云影湖上结的冰都是红色的。兄长,我知道你不信,可你想一想,历朝来,那个武将权重的,得了善终?”

    她的声音愈渐哽咽,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任闵怔住,他几乎没见过任素言哭的模样。他这个妹妹,向来坚强的让他心疼。可此刻的她,双眸噙泪,模样极其悲哀绝望,仿佛她曾经历过那样一场浩劫一般。血能一路从任府流到云影湖,那该是多么血腥残暴的一个场景。

    可梦,总归是梦,不是吗?

    他轻笑开口,只当妹妹被一场噩梦给惊着了,“不过一场噩梦而已,你竟当了真。父亲虽权重,却忠心不二,深得圣心。太子生性纯良,幼时受教于父亲,对他甚为敬重。你与太子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日后有你在宫中照拂,只要我们任府行得正坐得端,怎会不得善终。”

    他把手搭在任素言的肩头,接着道:“你不要再做傻事。今日皇上有言,边境敌军蠢蠢欲动,说不定爹爹很快便要率兵出征。你还是与太子殿下相处如初,别让父亲忧心才是。”

    “兄长,凡事我自有分寸。至于那场梦,兄长何不把它看做是我们任府的列祖列宗在天有灵,警醒后人呢?”

    她灼灼的目光落在任闵脸上,他没由来的为此震惊。任素言对太子一向仰慕,可这些日子却性格大变,对太子也冷淡了许多。她的性情大变,是否也与这场梦有关。

    难不成真是任府的祖先在天之灵在警醒他们?

    可当今太子不善权政,武靠任府,文靠云温两家。这三家乃是结亲之家,同扶持太子。若任府遇难,太子也该清楚,云温两家不会坐视不理,这样一来便会朝野动荡,政权不稳。

    况且任府忠心耿耿,他又与素言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更是亲上加亲。任府倾倒,这是没道理的话。

    当真是妹妹想多了。

    于是他道:“若是祖宗托梦,也该托给父亲,又怎会托给你?你莫要多想,不要因此和太子闹不开心。你啊你,不能总是这般,仗着太子殿下心中有你,使小脾气。”

    她不奢望任闵能懂。一个重生之人,告诉别人她是重生而归,只会被当成疯子,她只是想给兄长提个醒。

    她沉着脸点头:“我知道了。”

    任闵又道:“今日之事,我既往不咎。但你现在接触的人,必须断掉联系。”

    “妹妹自有分寸。”&lt;span style='display:none'&gt;j3k5bL1GfwhVzEEiNmGS4tsm5od+dFf3U/toFvCXk59m4qvzjmdNATsoPcAamffdwZkXd6wxbCYFFalk5jumlA==&lt;/span&gt;

    语罢,便拱手行礼,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