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她想过了,她已不知道该相信谁。
可这些人愿意跟着她,是因为相信她一定会做好。
她不能辜负大家的相信,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背叛对所有人都疑神疑鬼。
或许她做卧底的时候需要保持一分每时每刻都高度警惕的心。
可如今她开的是一家饭馆,饭馆最重要的是凝聚力,是大家团结在一起的一股劲。
正是因为这股劲,她才有赢红儿的底牌。
乌荀在厨房的门口看了楚凝一眼,转身离开。
今日的楚凝,比昨夜看起来,有精神了许多。
……
这一天,饭馆和昨日的生意差不多。
虽然回不到原来的程度,好在总算把胡氏饭馆的威胁降到了最低。
饭馆里的人都认真的工作着,不敢有一点疏漏。
今日小金休息,春桃又在厨房帮乌婶忙活着,一时人手有些不够,楚凝也当了杂役的差事。
楚凝一边干活,心里还有些狐疑。
每次休息的时候小金几乎都在饭馆里待着,只有今日人手不够,小金倒是不见了,也不知去哪里玩了。
彼时,胡氏饭馆。
小金带着面纱,怯生生地踏进门框。
胡氏饭馆虽刚刚开业,但不花银子的诱惑俨然很大,再加上一些曾经喜欢红儿的公子哥也来捧场,一时竟能达到乌家饭馆经营半月之后的营生。
小金走在里面,看着满登登的人,只能坐在休息区里等着。
这里的一切都和乌家饭馆太像了,像的让小金快要产生了幻觉。
可是看到这里的生意好,小金却一点也不开心。
所谓投机取巧,食人骨肉,说的应该就是这家饭馆了。
她低下头咬了咬唇瓣。
一定是某个早就看饭馆不顺眼的人,是那个人默默关注着饭馆的一切,偷偷把所有的东西剽窃过来!
不会是红儿姐。
心里想着,却是一声熟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那声音道:“洛公子,多谢你来给我捧场。”
小金的心里咯噔一声,目光转向说话的方向。
她看见了红儿。
如假包换的红儿。
红儿站的很近,却没有发现小金。
胡氏饭馆里没有火墙子,温度比乌家饭馆低了些。
红儿似是感觉不到,两个肩膀都露在外面,唯罩了一层轻轻的薄纱,更添了几分性感。
她的身侧站了一个男人,小金认识,是集市里出名的花花公子洛公子。
以前在乌家饭馆的时候洛公子就很喜欢红儿,后来红儿出了事,洛公子便再没出现过。
如今洛公子看着又恢复了原来状态的红儿,脸上的笑容很猥琐,道:“红儿姑娘开的饭馆,我一定得来不是。”
说罢,洛公子还在红儿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红儿没有反抗,反而将整个身子都软在洛公子的怀里,娇滴滴道:“洛公子真是讨厌,今天不花银子的名额已经用完了,洛公子吃饭可是要花钱的。”
洛公子环着红儿的腰,笑道:“若是红儿姑娘能喂我,花多少银子我也愿意。”
红儿羞红了脸,轻垂在洛公子的胸口,道:“讨厌,快进来吧。”
说着,红儿将洛公子拉到休息区坐下。
这一点是楚凝教的。
不管任何时候,都别给任何人便利,想吃饭就让大家一起排队,否则会引起客人的不满。
可红儿和洛公子又在休息区的位子上纠缠了很久。
论姿势和动作,在场的男子多是移不开眼,仿佛看了一出活春宫。
也不知过了多久,红儿推说还有别的客人,下次再陪,才总算从洛公子的身上站了起来。
红儿的衣服被洛公子拽的很低,站起来的时候稍有些漏点,更吸引了一波假正经的偷瞄。
倒是红儿毫不在意,把自己的衣服向上拽了拽,还有半个肩膀露在外面,赚足了眼球。
从始至终,小金的目光一直落在红儿的身上。
如果不是这张脸,小金真的不敢认,眼前的人,就是红儿。
楚凝受伤的那天,红儿腰上的衣裳不知什么时候勾了一下,露出一个缺口。
那天恰逢一群富家的公子哥在饭馆吃饭,借机摸了红儿的腰两下。
初时红儿还反感,谁知那些公子多点了几道菜,付饭钱的时候还偷偷塞给红儿几文钱的小费,说如果红儿明日穿一件袖子短一些的衣裳,小费给的会更多一些。
小金记得那一天红儿拿着那些铜板来找她的时候眼睛里的光,就像是发现了新的生财之路。
红儿说,掌柜的受伤了,正是让其他人看到他们杂役的重要性的时候。
她说,她要让人知道,她并不比掌柜的差。
那时候小金不知道红儿为何一定要和掌柜的相比,只随口说了一句,总觉得那些公子哥不像是好人。
谁知红儿又把铜板在她的眼前晃悠了两下,道:“小金,你记住,不管他是不是好人,只要给钱,就是客人,就是要满足他们的一切。”
那天红儿的笑容,小金始终记得。
说不上的奇怪。
小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那一天她能够劝住红儿,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的那些事。
小金的目光一直注视在红儿的身上。
此刻的红儿,在经历过一段压抑的时间之后,比之前看起来更加……让小金觉得害怕。
她的一颦一笑,都变得矫揉造作,媚态恒生,不再是曾经最自然的笑意,更像是对着铜镜练习过无数遍的结果。
小金看了红儿许久,红儿也注意到她。
小金带着面纱,刘海亦放了下来,身上的衣服也和在饭馆里的时候不太一样,红儿的眼神不好,一时没认出来,只走近道:“小姑娘,你也是来饭馆吃饭的吗?坐在这里等待是要先交定金的哦。”
温柔的语气。
小金定定看了她许久,红儿看着小金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道:“你不会是没钱吧?”
红儿说着,表情骤然变得嫌弃,准备将小金拽起来。
却是小金的喉间轻动,开口道:“红儿姐。”
闻言,红儿愣了。
她的眼皮跳了跳,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