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舔了舔唇角，头垂下，道：“原来，真的是你。”
红儿的身子僵在原地，一时无言，只看着小金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
小金踌躇了片刻，道：“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
她曾经说，若是看不见真相，她便不会相信。
如今她看到了真相，她却想问，为什么。
红儿的表情有些许的心怯，却很快抬眸道：“对不起，这里是胡氏饭馆，只欢迎那些来吃饭的人，如果客官不是来吃饭的，就请回去吧。”
“你……”
小金说了一个字，忽是有一群公子哥走过来，笑道：“红儿姑娘，你怎么不出门迎接我们？”
红儿的脸上马上浮现出媚态的笑容，就像是打好的模板，需要用的时候就扣在脸上。
红儿笑道：“齐公子，我这不是遇见了一些原来的旧人，一时耽搁了一会儿工夫，现在饭馆里没有位置，先等一等啊。”
一个公子哥摸着红儿的手，小金看着她，满眼的难以置信。
今日在这里所看见的一切，都让小金觉得像是一场梦。
公子哥中有一个年纪轻的，目光不自觉就落在小金的脸上，虽说小金的脸上带了面纱，可她的大眼神甚是灵动，勾住了公子哥的心。
齐公子见状，很快就明白过来，拍了拍年轻的公子哥，道：“白公子看上这个小妞了？”
白公子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红儿姑娘，你这位旧人长得真水灵。”
说罢，白公子抬手，想要摸上小金的脸蛋。
小金一惊，厌恶地向后退了一步，伸手打掉白公子的手。
齐公子怒道：“诶，小妞你！”
白公子摆摆手制止了齐公子的动作，道：“没关系，姑娘年纪小，害羞也是正常的，我只是想看看姑娘面纱下面的模样罢了，姑娘不要害怕。”
白公子步步向前，小金步步后退。
屋内的人很多，却像是对这些景象习以为常。
毕竟红儿每日都要上演一些“活春宫”般的景象，这样调戏女子的戏码也不怎么奇怪了。
与白公子同行的公子哥围成一个圈，制止了小金逃跑的可能，顺便也在一边看着好戏。
小金的眸子转过，看到的一张张猥琐的脸。
在这些猥琐脸的身后，她看见了红儿。
红儿的眼眸闪躲，似对她的遭遇爱莫能助。
齐公子猛地揽住红儿的腰，笑道：“红儿姑娘，我的弟兄不过是想要看看你的妹妹长得什么模样，不影响吧？”
小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看着红儿转身扑进齐公子的怀里，笑着开口道：“不影响。”
心大概就是这么碎的。
小金的眼眸无力地眨了眨，目光呆滞地看着红儿。
那个属于她的红儿姐，死了吧。
有人拽下她的面纱，将她的脸露了出来。
白公子的眼眸眯起，舔了舔嘴角道：“果然是个美人？”
说着，他又上前一步，将小金抵在自己和墙壁之间，笑道：“不知姑娘一会儿还有没有事情，我想和姑娘在胡氏饭馆共进午饭。”
小金的脸色煞白，把所有的拒绝都写在了脸上，伸手推开白公子的身子。
他身上的酒味呛得她难受，她的眼睛紧闭，只能死死地抵着白公子的胸膛推开他。
她已经看不见红儿了，她只求能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可小金的表现越是抗拒，她身边的公子们个就越是激动。
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甚至有不少不是和他们同行的人都加入进来。
猥琐的人总是喜欢聚堆的。
看中红儿美色来的人多是一路货色。
胡氏饭馆只开了一天，却成功被红儿开出了烟花酒巷的味道。
“亲上去！”
“上了她！”
“玩这个小妞！”
……
越来越多不堪入耳的话在耳边响起，小金只能闭紧眼抗拒着。
她的眼前浮现出太多的画面，零零散散的，有饭馆的，有红儿的，有从前的。
可她现在只想要逃离。
逃离这些人，逃离这个地方。
她的身子被囚着，半分都动弹不得。
她听见那个男人在她的耳边轻笑，道：“小妞，这么多人让我亲你一下，若是我不亲，是不是有点扫兴了。”
说罢，他捏住小金的脸将她的头转了过来。
小金的眼睛睁开，脸颊上还挂着泪痕，就这样看着男人的脸。
男子的眼眸眯着，嘴角还挂着那抹笑意，道：“而且，还有这么多人让我上了你。”
“不要！”
小金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怎知男人眼中的兴奋却更浓了。
他伸手，似是准备将小金抱起来。
小金想要向后退，背却已经抵着墙壁。
她的牙关咬紧，千钧一发之际，却是有人惊呼道：“狼！有狼！”
众人惊异，向着呼喊声的地方看去，只见一只半大的狼向他们呲着牙。
有人散开，有几个彪悍地向前准备擒住狼。
忽是一声轻笑从门口响起，道：“连狼和狗都分不清楚了吗？”
众人怔住，抬眸一瞧，便看见楚凝从门前走了进来。
很多人认识她，低声道：“这是乌家饭馆的掌柜的。”
大家狐疑，不知楚凝来胡氏饭馆干什么。
还带了一只狼……狗来。
他们咽了咽唾沫，又看了地上的小寻两眼，这只“狗”怎么看都有点狼的样子啊。
可是谁家会养狼呢？
小金眼角的泪还没干，鼻子也抽了抽。
白公子蹙眉随意瞧了一眼，却没有抬在意，只是骂了一句扰了雅兴，又低下身准备把小金抱起来。
这一次，他的身子还没有低下，就觉得自己的胳膊被什么人拽住了。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被摔在了地上。
白公子摔得生疼，抬眸怒骂道：“哪个不长眼的！”
“我长了眼睛，看见你在欺负她。”
“靠！”
白公子睁开眼，便看见楚凝站在小金的前头。
小金的眼圈还是红的，身子缩成一团，手掌拽着楚凝的衣摆，还有些害怕的模样。
楚凝拍了拍小金的手，让她安心。
小寻也迈着步子蹲在小金旁边，用自己的毛蹭了蹭小金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