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65章 各方反应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过一日的功夫,发生在国子监书学馆的趣事便已传便了整个京城。

    刘承祐见此,便顺势说自己被李如松给打伤了,需要在家中疗养数月,并准备科举会试,故向国子监祭酒告了假。

    而那两首《西江月.赠李如松》则渐渐开始从京师之地,慢慢风靡到了全国各省......

    “哈哈哈,好!”

    东城刘府,只见刘守有看了自己儿子骂李如松的大作后,一时心情大好,朝身旁同样喜形于色的刘承禧说道:“禧儿,明日你就命人将此文抄录三千份,着锦衣卫暗中派发到两京一十三省!”

    “这次,咱们要让那辽东李氏真正‘名满天下’,让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李成梁教出了个好儿子,哈哈哈!”

    刘承禧闻言笑着应道:“还是阿弟聪颖,此文一经传阅,那李如松就算是被立成了天字第一号的纨绔子弟,而咱们刘家则可顺势名利双手,此招高明,实在是高明!”

    刘守有听得此言,似心有所感,收起笑意,叹声道:“所以说,有时候笔杆子也是能杀人的,读书人大都有一肚子的歪主意,不好惹啊!”

    ......

    倾云院正房客堂内,只见徐渭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刘承祐,犹疑了半晌后,凝声问道:“老实说,那两首《西江月》是不是你写的?”

    刘承祐什么水平,徐渭却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实在是不信自己面前这小子能写出这样的词令来。

    “不是。”刘承祐如实回了一句。

    “那是谁在帮你?”

    “曹雪芹。”

    “曹雪芹?”徐渭微微一愣,诧异道:“老道走南闯北一辈子了,见过的文豪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为何以前竟从没听过此人的名号?”

    刘承祐笑了笑:“徐师当然不可能听过他,这位先生,眼下还没出生呢。”

    “小子,你敢诓我!”徐渭闻言怒声道。

    刘承祐摇了摇头,笑道:“大实话!”

    “少来,他若还没出生,如何能教你写出那两首《西江月》?”

    “托梦。”

    “......”

    只见徐渭兀自楞怔了片刻,彻底无语,一时只道刘承祐不愿说实话,无奈叹声道:“你小子究竟与那李如松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那两首《西江月》若经传诵天下,他的名声可就算是彻底毁了,将来谁还敢用他?”

    “论斗心眼,十个李如松加起来也未必能及得上你刘承祐,可要是论领兵打仗,你小子却远不如人家......可惜了一位大明良将啊,何苦如此害他?!”

    “徐师言重了。”

    刘承祐闻言不置可否:“这次学生不过是将那李如松略做惩戒一番罢了,此人到底能不能用,圣上心里明白的很,不可能因为区区两首词令便会改变判断。”

    “唉,但愿如此吧。”徐渭苦笑着应了一句。

    ……

    正如刘承祐所言,国子监的事情在京城中闹的沸沸扬扬,万历自然也是很快就知道了此事。

    “刘家的小子这次却是有些过分了。”

    紫禁城乾清宫内,只见朱翊均没好气地将手中两首《西江月.赠李如松》扔到龙案上,皱眉说道:“李如松这个人还是有些将才的,又岂会像词令中说的这般不堪!”

    “他刘承祐这么一闹,朕将来若想提任李如松,都察院的那帮人可算是有了说话由头了。还有,要是这消息传到辽东,只怕那李成梁又要生些事情出来!”

    说到此处,朝伺候在一旁的张鲸冷声问道:“张鲸,这两个人此前可否有结下过间隙,那李如松好好的提督巡捕不做,没事跑去国子监做甚?”

    张鲸闻言,躬身回道:“回陛下话,据奴婢所知,刘、李二人此前并未打过照面,应是没什么间隙的。至于李如松为何会心血来潮地跑去捐了国子监的监生,奴婢一时却也闹不明白。”

    “只是这件事,还真怪不得那刘承祐。东厂的人回报说,此事实是因那李如松而起。这李家长子的性子向来憨直,去国子监的第一天就仗着官阶强令刘承祐向其行叩首大礼,刘不允,二人这才吵闹了起来,以至后来生出了此番丑事。”

    一日前,刘守有却已然和张鲸解释过自家幼子拜师申时行的事,所以眼下这张鲸回话间,自然是有意无意向着刘承祐,如若不然,只怕就又是另一番说辞了。

    却见朱翊均闻言皱了皱眉:“张鲸,朕听你这话里话外的,可都是向着刘家的那个小子。莫不是因了刘守有的缘故吧?”

    “陛下明鉴!奴婢冤枉啊!”

    只见张鲸急忙伏地说道:“陛下,奴婢就是万死也不敢欺君啊。方才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国子监书学馆的监生们那日也都在场,他们可为奴婢作证!”

    “行了,朕不过是随意问了一句,你哪来这么大的反应。”

    朱翊均见状略显不耐地摆了摆手,思忖了片刻后,继续道:“传朕口谕,让司礼监的人去找刘、李二人,告诉他们此事就此作罢,往后二人谁若是敢再无端生事,朕绝不轻饶!”

    “还有,派人去一趟辽东,告诉李成梁,安心在边境守着,不要借机生事。”

    “他若是想借着此事私下进关寻仇,告诉他,要是敢进来,那就别再想着回去了。”

    “是。”张鲸闻言叩首应道,嘴角却忍不住暗暗微微扬起。

    ~~~~~~~~~

    刘承祐赠词嘲讽李如松,若说谁最左右为难,只怕就属当朝首辅申时行了。

    刘承祐和李如松二人,一文一武,皆是申时行看好的年轻后生,原本他还想着找机会介绍两人互相认识,却没想到人家直接先干上了,而且毫无回旋说和的余地。

    将相不和,向来就是历朝历代的大忌,尤其是大明一向尊崇以文制武,再加上申时行深知刘承祐的城府,若是将来这刘承祐想要对付李如松......想到此处,申时行却已然不敢再往下想了。

    只是内阁中的几位阁臣,却并非人人都能像申时行考虑的那么长远,这当中,尤属年过五旬的阁臣王锡爵平日里最是看不惯那辽东李氏的嚣张跋扈。

    只听内阁阁房里头,时有这位王阁老的朗笑声不断传出:“哈哈,汝默,我看你这次收的弟子着实不错,经他这么一闹,圣上将来若想启用李如松,只怕就要多出一份顾忌了。”

    申时行闻言却是不以为然,皱眉道:“李如松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还有那刘承祐也是,在国子监不好好教书,没事去招惹那蛮子做甚!”

    “哎,这可怨不得人家刘承祐。”

    王锡爵摆手笑道:“这件事情我去国子监了解过,确实是那李如松不尊学礼,挑衅刘承祐在先。”

    “再者说了,李成梁这些年在辽东作威作福惯了,他那九个儿子,平常有哪个不是嚣张跋扈之辈?我看你这弟子的词令就解的很好‘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

    “李成梁能打仗是不假,可辽东边境也不能由着他李氏一家独大。否则,将来我大明未必就不会有那祸起萧墙之忧!”

    申时行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欲和王锡爵过多争论,只是叹声道:“事已至此,多言无意。但愿此二人将来不要水火不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