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裁堂大火之后,一切归复宁静。
西门纤纤内心却不宁静,安置好石中龙等人的尸体后,她只身上了青云十三阶。
柴桑也回来了,守在入口的台阶上,闭眼小息。
司马轶和宁溪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看着一片狼藉的仲裁堂,司马心有所感,说道:“今夜的止戈山人心算计的惊险,丝毫不压于昨夜的刀光剑影。”
宁溪看着他,问道:“所以呢?”
司马轶点点头,说道:“纤纤掌门这个掌门做真是辛苦,说实话我ting佩服她的,不过我觉得她的坚持是无意义的。”
听着这话,宁溪有些恼火,问道:“你把人家豁命坚持的东西视为无意义的?”
司马轶没想到她会生气,正要解释。
宁溪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接着说道:“有一种人,别人出工,他出一张zui,还满zui别人这不是那不是,总以为自己是最正确的那个。这种人往往自我感觉良好,自以为自己是圣母。”
她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但我们更亲切的称呼他为圣母婊。”
司马轶脸色更了有些难看。
宁溪没有理他,说完就走了。
司马轶站在原地,愣了很长时间,才恢复镇定,自认为言行有失,赶紧跟了上去,解释道:“刚才是在下表述有误,还请宁姑娘原谅。”
宁溪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吃惊的表情,想不到这个身份显赫的南境少子,在被自己一顿嘲讽之后,竟然能拉得下脸来虚心求教。
她忽然明白了陆三yin不喜欢司马轶,心里明明写满了惋惜与沉痛,脸上却是一幅殷切诚恳的表情,看着好生别扭。
陆三yin常说,涵养和虚伪其实是一个意思,只是用法不同而已。
换作陆三yin,肯定骂一句傻逼,然后转身离开。
“不要跟我说话。”
但她不是陆三yin,所以不想说脏话,不yin不阳的随便丢了句话后起步又走。
司马轶见她不理,拦住了她的去路,问道:“为什么?”
宁溪的面色突然从揶揄变得冰冷起来,说道:“因为你看不起女人。”
司马轶想到昨夜的事情来,赶紧解释道:“那只是一个误会……”
宁溪的目光突然落到了他的身上,带着一丝悲悯。
司马轶说不下去了,神情变得紧张起来,因为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未免苍白。
宁溪见他一幅竭力解释的样子,想想人家的身份,能做到这一步也是不意,说道:“好吧,刚才那个件事撇去不谈,但我真的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而且我觉得你不尊重我。”
司马轶解释道:“我的道歉应该能体现我的尊重了。”
宁溪忽然笑了起来,问道:“好吧,尊重算是收到了。但问题是你挡住我的路干嘛?这就是你们南境的礼貌?”
司马轶怔了怔,他是身份显赫的南境少子,南境那些女子,见他时自动低了三分,久而久之,这渐渐成了习惯,他自己也不曾发觉自己有这种傲慢的个性。
“对不起对不起,是在下唐突了。”
司马轶赶紧闪开,再次道歉。
宁溪看他这狼狈模样,心想这人也ting可爱的,反正陆三yin也没回来,跟他说几句也无妨,遂道:“那你想跟我说什么?”
司马轶想了想,说道:“从小我的父亲就教导我,情感只是暂时的想法,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依照这个原则看来,无论是今夜还是昨夜,纤纤掌门无论如何都是不该来,也是不可能胜利的,可是她来了,然后她也胜利了。”
“在她的身上,我看不到任何的利益,可总是不断的有人出现来帮他,昨夜的狄败青与柴桑,今夜的陆兄,所以我不明白”
宁溪看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ting难得的,便勉为其难,为他解释一下,“我娘说,长得好看的女孩子,只要性格不是太差,人缘都会很好。”
“尤其像她那样勇敢善良的女孩子,总会人为她奋不顾身的。这种行为无关利益,而是一种本能,柴桑与狄如此,陆三yin亦是一样。”
司马轶说道:“据我观察,陆兄也不是什么礼貌的人,为什么你对会我嗤之以鼻,而跟他和颜悦色呢?”
“陆三yin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如果有人动了他在意的人事物,他就会不计后果的冲上去。就像狄一样,当他们奋不顾身守护自己想到守护的人时,他们是会发光的。”
说到这里,宁溪zui角微微上扬,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不巧的是,我和纤纤一样,都被那种光芒照耀着。”
司马轶抓住其中的漏洞,见缝cha针,说道:“也就是说,只有在他在意的人事物,他才会奋不顾身,但若只是路人,他也只关默默路过。”
宁溪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是啊,但那又如何呢?”
司马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宁溪接着说道:“我既不是圣人,也没有什么道德包袱。我只知道,如果有一天我遭遇到纤纤这样的事时,他们会像守护纤纤那样,奋不顾身的守护我就行了,其他人怎样,又关我什么事?”
司马轶顿时无语了,因为他发现这qun人有时充满正义,有时内心yin暗,有时不讲道理,你完全不可能用正常的思维跟他们沟通。
宁溪不想与他交谈太多,打算终结话题,说道:“好了,就说这么多了。”
司马轶立时来了劲,问道:“为什么?”
宁溪有些不耐烦了,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问道:“你是主角吗?”
司马轶微怔,问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宁溪看着他这一幅很傻很天真的表情,打算继续揶揄他一会,说道:“你看你既不是主角,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噼里啪啦地说了半天,我真的很怀疑,你是不是来拖剧情的。”
司马轶彻底无语了,他是个聪明骄傲的人,口才也不差,加上南境少子的身份,还从来没有人把他怼到哑口无言的地步。
然而宁溪做到了,而且是两次。
……
……
陆三yin与阿漂哥终于来了。
阿漂哥看到司马轶,怕被揭穿他偷客卿令的事,立即想开溜。
陆三yin一把抓住他的衣服,说道:“偷了东西就想跑?”
阿漂哥回头恶狠狠的盯着他,说道:“妈的,你这瘪三算计我。”
司马轶忽然恍过神来,摸了摸身上,发现果然少了一块白银客卿令。
他怔了一会,终于想通了,农应qun为什么会突然倒戈,原来他家伙竟是利用了南境的名头,但事已至此,也不好追究什么。
宁溪有些不明所以,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三yin又想到石中龙的死,心情有些沉重,望了一眼夜色苍茫的止戈山,叹息了声,说道:“明天再说吧。”
宁溪见他脸有疲态,心想这一夜实着发生了太多事情,自己都觉得有些疲惫,便不再追问下去,打算找个地方休息。
便在此时,一个中年男子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看他一身打扮,应该是青思阁长老,他正往青云十三阶而去。
陆三yin诸人为了不引起青思阁弟子的注意,走的都是林间小道,那人走的是大道,所以能看到那人,但那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陆三yin看了那人片刻,说道:“这人是谁?好像有什么急事的样子。”
宁溪说道:“今夜止戈山发生了这么多事,想来是有什么是要向纤纤禀报吧!”
陆三yin心想若是百里山的强盗,现在只怕要躲在小道里潜行了,哪会像他一样明目张胆地在大道上走。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还是升出一股不安的感觉。
宁溪见他一直沉默望着那人的背影,显得有些忧郁,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好像没有见过这位长老。”
陆三yin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
宁溪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说道:“你认得青思阁的长老那才叫怪了。”
陆三yin想想也是,自嘲笑笑。
那身影已经消失在诸人的视线中,陆三yin准备离开。
阿漂哥却一直看着那人走的方向,抓耳挠腮,一幅苦思的样子。
“咦,那人不就是昨天被纤纤掌门叫是搬救兵,结果被人做掉的平飞平长老?”
陆三yin与宁溪瞪大了眼,望着彼此,一个被伏杀的长老,而今却生龙活虎的出现在了山上。
两人转眼再看那人时,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看到了深深夜色。
夜色深深深几许?
那一瞬间,宁溪看到陆三yin的眼中涌出无限恐惧。
他忽然抓住宁溪,说道:“快用青鸟告警。”
阿漂哥立时给了自己一大zuiba子,感慨道:“瞧我这zui快的,本来……”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陆三yin用声音与眼神同时打断了他。
“本来还想再敲诈一笔是吗?”
下一刻,他便追入了夜色之中。
“人渣。”
宁溪也骂了一句,然后追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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