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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致富(求!票!)

    ,最快更新一卧东山三十春最新章节!朝重毓喊“女魔头”的恰是唐佛如晨间在街上所见的桥上人。

    那玄衣男子呆看着一身夜行衣的重毓,又退了几步走至酒栈外的石阶上抬头瞧了瞧,似是抑制不住般轻笑了几声,随即疯魔了般指着重毓大笑起来。笑还不够,他还一边模仿起了重毓平时守大门的样子。

    “早些日子便听闻青葵有家酒栈请了个痴儿,天天白日里穿着身夜行衣石雕般守在大门口。我道是哪个傻子,原来是你!”

    酒栈里一片沉默。

    桌子好像在抖……唐佛如奇怪地看了眼地上,颜儒胥竟然为了忍笑缩成了一团,脸都憋红了。她刚想笑出声来,却突然发现重毓正盯着自己,立马一捏大腿,活生生地吞了回去。

    说来这还是唐佛如的馊主意。

    扁七一见是它主人来了,连忙化了形态噗嗤噗嗤地跑了过去,远看不过是一只肉乎乎的黑猫。

    玄稚却毫不领情,一把将扑上来的扁七给拍到了一边,这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

    众人见他揉了揉眼里的泪水,神色突然庄肃起来。

    颜儒胥停了笑,他觉察到了那股久违的通天杀意。

    但见玄稚右手轻握,掌心处忽然生出了一团妖冶的黛紫色焰火来,眨眼之间便成了一杆赤尾缨椆木长枪,枪尖银光一闪——众人只觉眼前一晃,人影便猛然闪了过来。

    重毓面色不变,一掌便将面前的桌子重推了出去。玄稚借机一踏,枪尖一转在空中划出一声破音,直往重毓喉尖刺去。

    但见重毓身形一退,脖颈上便现出来一条极细的血痕。玄稚冷笑一声,带着些许不屑,跃步过来执枪又刺,似乎今日非要与重毓决一死战不可。重毓眉目一凝,袖中暗箭一瞬齐发,惊得玄稚立时便乱了招法。

    趁玄稚身形一颤,重毓一脚便将他踹了出去,直撞翻了三张桌子。

    “弟弟终究是弟弟。”

    重毓嘴角噙着笑,慵懒地靠在矮榻上吃着颜儒胥狗腿般呈过来的茶点,从容讽道。

    “你耍阴的,不算!”玄稚灰尘扑扑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愤恨道。

    “我可连剑都没用。”重毓补充道。

    嘁。

    为着这蠢狗他可找了整整一月,今天还倒了血霉碰上个女魔头。

    玄稚“哼”了一声,抱起地上的“黑猫”便要走。

    扁七却不肯,挣扎着扭着身子便跳了下来,步子一晃一晃地朝趴在一旁正晒着夕阳的橘猫走了去。但见它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橘猫的头,还有模有样的“喵”了两声,橘猫懒洋洋地督了它一眼,方给它挪了个地。

    一黑一橘两只肥猫就这样旁若无人般地晒起太阳来。

    “玄稚,看来你这裂铁兽连狗都不屑装了。”颜儒胥看着气急败坏的玄稚,不禁幸灾乐祸起来。

    一时半会也劝不动蠢狗,玄稚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正和橘猫浓情蜜意的扁七,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角落里愣愣地看着他的唐佛如。这小姑娘长得挺机灵,不会是个傻子吧?

    “那姑娘,你们这还有房吗?”

    唐佛如回过神来,连忙点头,“有的有的,客官要几间都有。”

    “多少银子一晚上?”

    “呃……”唐佛如绞着细白的手指,低头犹疑了一会,方才道:“收、收你二十文吧。”

    一听这话,颜儒胥急地几乎要跳起来了,刚想大力抗议时却被重毓拉了下来。他狐疑的看了眼重毓的眼神,这才注意到唐佛如的耳廓早就红透了。

    颜儒胥攸然一笑,道:“连住一月只收五百文。”

    一想到自己那只价值一万两的绝版变质烤鸭,他就默默地在心里滴着血。

    唐佛如这妮子也忒会对人下菜了,前几天一个秃顶大爷说要来住店,她竟然厚颜无耻的收了人家二十两。一来个长得好看些的公子哥儿就只收二十文,被那大爷晓得了可不得气死?

    话说回来,一只鸭子收他一万两又是什么意思?颜儒胥百思不得其解。

    “二十文,你不活了?”玄稚掏出满满一袋银两来扔到了唐佛如怀里,笑道:“这是房费,住到我走为止,都给你了。”

    唐佛如暗暗掂着钱囊的重量,心里都要笑开了花。脸上却怯生生的点了点头,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

    二十文一晚,这都够那傻小子住到死了吧……果不其然,长得风骨殊骏的男子都笨,随便耍点小手段就上钩了。人傻钱多还好骗,啧。这样下去发财致富压根不是梦,凑齐三万两还用愁吗?

    重毓突然伸出手来捏了捏唐佛如的脸蛋。

    “你做什么?”唐佛如挣扎道。

    “笑得太阴险了你。”重毓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笑着走开了去。

    深夜,池心小舟。

    天空浩瀚无垠,幽蓝如海。清透的云雾里悬着一钩明月,悠悠地荡漾在水面上。木桨轻划,便在池中泛起圈圈涟漪来,清水映着月色,微现几许潋滟。

    两人,一狗,一坛酒。

    四周静谧极了。

    唐佛如盘腿坐着,撑着腮帮子昏昏欲睡。几次差点栽进池里,都被一旁的玄稚给扯了回来。

    说是湖心赏月。

    湖非湖,是个小舟勉强能转个身子的小池塘。至于月亮,也只有半个,还不够塞牙缝的。提出来想要和他看月亮的人此时此刻还一旁专心致志地打瞌睡。

    玄稚黑着脸抬头看着月亮,左右不时传来一人一狗的呼噜声。

    这酒栈掌柜一点也不靠谱。

    他终于有了一种被颜儒胥和重毓坑骗了的感觉。这姐弟两跟他简直是冤家路窄,自打认识他们起他就没过过好日子。一边想着,玄稚一边又将脑袋都快垂进水里的唐佛如给拉了回来。

    长夜漫漫呐。

    “蛮涯又打了进来。”颜儒胥凝眉阅着皱黄的信纸,喃喃着。

    又失一城。

    武将率军不力,连连败北。

    军资锐减,守边将士饥寒交迫。

    “这信是一个月前的。”重毓神色忧虑,低哑道,“我们的信被拦截了。”

    难怪将迟回云河时那般突然。

    “近来边疆少有战事,王无需用你,自不会多管”,他说这番话时的神情尚历历在目。如若蛮涯又攻进了肆水呢?重毓抬手,仿佛又看到了那一片刺眼的猩红,她凝神看着,血雾不过多久便渐渐散了。

    “你手上那么多人命,不会有好下场”,吾一的话如鬼魅叮咛般又在重毓耳边响了起来。

    她扶额轻声一叹,只觉太阳穴处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