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敬堂的态度从一开始的不让接触,转变为随他们去。卐得最明显,心中暗暗窃喜。而且自从跟金有轩结识之后,她再去闲云园玩。那些之前对她不屑一顾的女孩,都纷纷用又嫉又妒的眼神看着自己,就连沙弥也对自己态度恭敬了许多。
她欢喜的不得了。而且那金有轩为人十分正派,只是陪在自己身边,并不多看其他姑娘一眼。她觉得生平最快活的日子就是认识金公子这段时间。如梦似幻。
两人在园中闲逛,突然金有轩高喊了一声小心,然后把柳飘飘扑倒在地。柳飘飘不明所以,等她缓过神来发现金有轩腿上一条虎头蛇游走了,她看见他的腿上伤口处已经有黑血冒出来。
她哭着说;“你怎么样,你撑住,我爹武功高强,一定能救回你的”。
金有轩虚弱的说:“傻丫头,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阿梅,快去牵我的马过来。
有轩,你要撑住,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不活了。”
柳飘飘将金有轩紧紧捆在自己的身后,翻身上马一路狂奔,回到鸣翠山庄。
这一路上,柳飘飘问道:“你知道我会武功的,怎的不自己躲开,还要替我挡住蛇咬”。
“疼在你身,痛在我心。那个纽襻是我娘给我的传家之宝,要传给我未来的媳妇。如果此刻我有个三长两短,飘飘你还愿意留下那纽襻么?”
柳飘飘听到此处已经泪如雨下,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金有轩真真的是对自己痴心一片,为了自己连性命都不要了。她哭着点头:“我愿意,只要你此番能没事,我就嫁给你。”
金有轩虚弱的回了一声好,然后就昏迷不醒了。
柳飘飘一路上狂喊,“有轩,有轩,你醒醒,别睡了,你答应过我的。”
她一路狂奔,进到庄内也不下马,直接打马到柳敬堂的书房前面。翻身下马,直接背着金有轩到里面,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爹,求你救救有轩吧。”
柳敬堂早听下人来报,知道大小姐一路骑马奔着自己的院内。他气得刚想要骂柳飘飘不知轻重,可是看到柳飘飘身后的金有轩面色发黑不省人事。就把嘴边责骂的话生生的咽下去:“丫头金公子这是怎么了?”
“爹,他为了救我,被毒蛇咬伤了,求你救救他。”
“可是爹一介武夫,不会救人呀。”
“爹我求求你了。”
“丫头你这是干什么,这庄中医术就数你汤三叔最为高明。爹已经让人去请他了,你放心,不管用什么灵丹妙药爹都帮你寻来。”
柳飘飘抹着眼泪,看着下人把金有轩挪到床上,她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不多时汤文祥过来,他诊了诊脉,又用银针封了他的心脉,给他喂了颗丹药。
柳飘飘抓住他的衣袖,问道:“汤叔叔有轩他怎么样了。”
汤文祥摇了摇头:“情况不是很好,他本是一个文弱书生体质一般,虎头蛇有剧毒,而且这一路上你有没有封住穴道,也没喂他服食解药。毒气马上要攻心了。”
柳飘飘带着哭腔:“汤叔叔,那可怎么办呀,不管如何你都要救活他呀。”
“飘飘不是我不想救,蛇毒有百千种,我手中的药倒是有,可是缺一位特殊的药引。”
“汤叔叔您说吧,什么特殊的药引子,金公子与我有救命之恩,上天入地我也要为他寻来。”
汤文祥叹了一口气:“心头血。”
柳敬堂坐不住了:“什么心头血,这可使不得。”
柳飘飘赶忙问道:“汤叔叔,心头血怎么使不得?”
汤文祥一脸为难的说:“这心头血取完之后,人元气大伤,轻者以后虚弱不堪,重者可能就此丧命,所以这味药引,轻易没人能拿到,也很少有人用”。
柳飘飘坚定的说:“汤叔叔你只管取我的心头血救他就是了。哪怕我就此死了,也就算还了金公子的救命之恩。”
柳敬堂大惊失色的道:“丫头你疯了么,我不同意”。
“爹,事到如今,漫说只要我的心头血就能救他,哪怕立时三刻就要我命,能救他一命,我也是愿意的。女儿主意已定,你不用多说了。”
柳敬堂还有些犹豫。
柳飘飘跪在地上举手发誓说:“我柳飘飘今生非金有轩不嫁,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柳敬堂道:“女儿呀你怎么发这么重的毒誓呀,他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不就成了寡妇”。
汤文祥拉了拉柳敬堂的衣角:“飘飘既然执意如此,当父母的只有成全她了。你放心我会尽全力保全飘飘性命的。”
柳敬堂已经骑虎难下,一甩手,喝道“逆女”。然后对着汤文祥拱拱手,“如此有劳汤兄了。不过这心头血如何采得?”
汤文祥道:“你放心,我这有中空的银针,刺入胸口即可”。
柳飘飘站起来躬身施礼道:“汤叔叔,我和金公子的性命就全都托付给你了”。
柳飘飘在床上躺好,柳敬堂先准备好一个小碗,将丹药研开,先用银针刺向心口的天突、玉堂、膻中几处穴道,复用一根长的粗的银针猛的刺向胸口,只见一道血柱顺着银针往外喷出来。
汤文祥用碗接住了,不多时就有小半碗血,他看了看,然后伸手点了柳飘飘几道止血的穴位。
用银杵将碗内丹药和心头血细细的和在一起。将金有轩扶起来费力的将药灌下去。
不多时,金有轩悠悠转醒,他先四处看了看,问道:“飘飘呢,她怎么不在这”?
汤文祥无奈的说:“飘飘为了救你,取了心头血做药引,现在应该还是昏迷不醒”。
金有轩强撑身子坐起来:“什么!心头血?不行,我现在就要去看她。”
汤文祥把他按回床上,先给他把了把脉,道:“金公子你身中蛇毒,好容易才清了毒,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还是在床上休息吧。”
金有轩勉力支撑着:“飘飘她舍身为我,我怎么地能不去看她。”
汤文祥看他急切的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罢了,我强留你在此,你也不能安心休养,我随你一道去看看那傻丫头吧。”
两人来到柳飘飘的房里,张氏和柳敬堂都在,张氏边哭边数落柳敬堂:“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先告诉我一声。女儿如今还昏迷不醒,我膝下只有这么一个乖女儿,有什么差池,我也干脆抹脖子跟她一块去了。”
柳敬堂瞪了她一眼:“哭什么哭,汤三弟已经给她含了参片为她续命,你在这哭让她如何能好好休息。”
金有轩此时弱弱的说:“见过柳庄主和柳夫人,飘飘她现下如何,还没转醒么”?
张氏知道他为了救女儿而身中蛇毒,可是飘飘也为他失了心头血,这是一笔糊涂账。可是为人父母都是想着自己子女的,对他也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是呀,那不是么,人还在那躺着呢。”
金有轩也不辩解,来到飘飘的床前,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柔情似水的说:“傻丫头,你快点好起来呀,我已经让人八百里加急给我爷爷带信了,让他带聘礼过来迎娶你,定要给你个十里红妆的盛大婚礼”。
说完跪倒在二人跟前:“庄主、夫人,柳姑娘如此待去,小生愿三媒六聘的迎娶柳姑娘为妻,希望您二位成全我们。”
张氏诧异道:“成亲?”
经过这一段时间,张氏心中也明白这金有轩和女儿年龄相仿,家世好,人长的英俊。最重要的是经过这次蛇毒的事,女儿怕是非君不嫁了。
而这金有轩提出三媒六聘的迎娶自己女儿,又提到聘礼的事情,显然是十分有诚意的,她心里已然有八分同意,可是还是的矜持的看了看柳敬堂,说:“飘飘的亲事还是得老爷做主。”
柳敬堂看着两人对彼此的痴心一片,本来想着让女儿和杨灿成亲的心早就淡了。他盘算着金有轩是书香门第,家里家称人值,也跟武林人士没什么交往。如果飘飘能嫁给他日后做一个官太太也是不错的。
他心里打定主意,面上不显,看着金有轩道:“金公子你刚才所说的话,可在深思熟虑之后”?
金有轩斩钉截铁的说:“是的,小生考虑了很久,实不相瞒,晚辈第一次见到柳姑娘就已经暗生情意,可是知道于礼不合。
后来在山庄内再次遇到柳姑娘和她相处,晚辈就已经跟家里通过信,说明自己已经有意中人了。
家中祖父对未来孙媳妇只要求是个淑女,能和晚辈共度一生即可,是以婚事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不是一时兴起说的狂言”。
“那好,只要飘飘同意,此事我就允了。”
柳飘飘早就醒了,只是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她已经听到金有轩发自肺腑的一番话,激动的热泪盈眶,也顾不得矜持了:“爹,我愿意嫁给金公子,我愿意的。”
柳敬堂看汤文祥也在场,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你这话也是个女儿家能说的吗。”
汤文祥见此情景,笑了笑开口道:“柳老弟,看来我这媒人红包拿的是名正言顺了”。
柳敬堂躬身施礼:“那就有劳汤三弟了。”
汤文祥回礼道:“岂敢岂敢”。
等到柳飘飘病好了,金有轩为了避嫌倒是从鸣翠山庄搬回通判府去住。他对柳飘飘说:“你放心,三个月内我必迎娶你过门”,然后悄悄的在她耳边说,“我若是惦着你,就你给送信,咱们在闲云园相见,你可不准害羞哦。”
柳飘飘听完满脸通红,轻轻的锤了他一下。
这金家倒是十分的有诚意,不多时就把彩礼送到,礼单写了足足有三尺长。
也不像别人家是多少抬,而是拉来二十车聘礼。衣料一车、首饰一车、香料一车、家具三车、药材一车、书籍一车、一千两白银就满满登登的装了一大车等等。
山庄内外人人都喜气洋洋的,柳敬堂不好出面委托汤文祥全权处理,汤文祥也十分上心,各处细节连同蜡烛也亲自过问。
张氏连连称赞:“汤三哥为人真是好,对侄女真是十分关心。”
等到金有轩的叔叔到了鸣翠山庄,亲自安排衣食住行。金有轩说这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但是金叔叔对柳飘飘也是赞不绝口,显见着对这个婚事十分满意。
唐玉岐跟金有轩接触过几次,总是觉得他哪里有些不对,可是具体又说不出来什么。
但见这门亲事柳敬堂十分满意,汤文祥也是忙里忙外。他觉得可能是自己跟杨灿关系密切,对着金有轩心生不满也是有的,想着左右和自己关系不大,于是撩开手来,平日里不搭理金有轩也就是了。
又是很虐心的一段,写这种我都得跟着揪心很久,哭好几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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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