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灵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低声说道“哥哥,是你么?我终于又见到你啦,我也死了么?”说到这里,已经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桥边那人转过身子,正是已经死去的陈逸英,脸上仍然英气逼人,带着一抹暖人心脾的微笑,走到陈逸灵面前,摇了摇头,道“不,你还活着,还要继续战斗,快回去吧,不要忘了咱们的使命,灵儿”
陈逸灵泪如雨下,呜咽道“哥哥…哥哥…你别让我走好不好?灵儿以后都听你话,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陈逸英淡淡一笑,伸手轻抚她乌黑的长发,开口道“灵儿,你一直都会是我的骄傲,我会在这里为你诚心祈祷”伸手拔出陈逸灵腰间长剑,笑道“来,让为兄在教你最后一次!”
陈逸灵泣不成声,只见陈逸英手中长剑一颤,刷的一招刺出,犹如苍龙出海,朗声道“风随猛虎云如龙”
他一剑刚刚使完,手腕陡然转动,剑锋倏然而变,好似凌空弯折,一剑化成了两招,口中继续道“夕阳不落映河中”
陈逸灵素知师兄剑法高明,但这路剑术还是第一次见到,陈逸英手臂舒展,腾空而起,剑锋向下虚刺数剑,大声道“锦鲤岂是池中物”话音未落,身子向后一翻,手上长剑“嗤”的一下刺进一棵大树,同时念道“遇风遇雨便化龙!”
陈逸灵目瞪口呆的望着这路剑法,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陈逸英笑着将剑柄递在她手中,说道“灵儿,你用这路剑术去对付敌人,他们必然难以抵挡,咱们在会啦”说着双手一推,将陈逸灵推入河中。
陈逸灵惊呼一声,只觉全身冰冷,握着长剑的手突然一紧,骇然睁开双眼,大声道“哥哥…!哥哥!”却不见陈逸英的影子,自己仍是在客栈之中。
厨子嘿嘿一笑,道“今天老子宰了大唐龙卫,可是要扬名天下啦!”跑堂站在一旁,说道“那可恭喜孙兄弟了”
掌柜见厨子狂妄大笑,只微微冷笑,并不说话,有意要让厨子去杀陈逸灵,到时朝廷若派人追查,便可把他推出去。
厨子挺刀走近,脸上挂着狞笑,说道“嘿嘿,这般美貌的小姑娘一刀杀了还真舍不得,不过老子饿了,你就到九泉之下去和你的兄长相会吧!”扬刀向陈逸灵头上劈落。
陈逸灵呆在原地,分不清适才所见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幻,脑中突然出现了哥哥的声音:灵儿,把剑拿起来!把剑拿起来!
我知道了,哥哥。
陈逸灵热泪盈眶,手中长剑“嗡”的一颤,踉跄起身,拼尽毕生气力,清啸一声,扬手出招,刺向厨子胸前,大声喝道“风随猛虎云如龙!”
厨子本已胜券在握,却觉一阵疾风扑来,不禁一惊,心道这女子实在难缠,右手挥刀格开剑锋,左腿顺势踢出,满拟这一脚将她踹的骨断筋折。
岂知陈逸灵手上剑锋倏然一转,一剑竟化成了两剑,口中喃喃道“夕阳不落映河中!”嘶拉一声,划破了厨子腿上皮肉。
厨子腿上吃痛,侧身栽倒,钢刀横封挥出,既攻敌腹,又挡来锋,却见陈逸灵突然腾身而起,娇声喝道“锦鲤岂是池中物!”剑锋向下倒指,这一下变招奇快,又出人意料,眼见便要把厨子钉在地上。
危急之中,掌柜判官笔横挥直击,荡开长剑,厨子这才险险逃得一命,兀自心有余悸。
掌柜手腕震的生疼,心砰砰乱跳,暗自想道:这丫头明明已经身受重伤,怎么晕倒一会儿,剑法竟然精进到如斯地步!
他还不及多想,只见陈逸灵在空中一翻,身姿什是曼妙,长剑当胸刺来,厨子大惊之下,再也顾不得许多,手上钢刀也向她脖颈削去。
霎时间,客栈里鲜血飞扬,只听得哐啷啷两声响,两把兵刃同时掉落。
一把沾满血的钢刀,一把被染红的长剑。
陈逸灵手捂左肩,鲜血如注,厨子面无表情,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脖颈上有一道细细伤痕,从喉间绵延到腹部。
掌柜见厨子被一剑穿喉,双手颤抖,几乎连判官笔也拿不住了,陈逸灵流了这许多鲜血,脑中反而清醒,缓缓回过身,拾起长剑,道“你们…谁在来送死…”
掌柜的武功与厨子不过伯仲之间,那跑堂虽然善于用迷药,但武功却不值一提,见这姑娘中了迷药,却越战越勇,心中早已经怯了。
两人交换眼神,跑堂飞身而起,就要跃窗逃跑,陈逸灵目光冰冷,手上长剑“嗤”的一声掷出,将他钉在窗上。
掌柜见状直吓的魂飞魄散“啊”的一声大叫,连滚带爬躲在桌子下面,他此时害怕至极,反而生出一股求生欲,见陈逸灵手中无剑,不如出去拼了!
扬起判官笔,大喝一声,往陈逸灵后心刺来,陈逸灵脸色苍白,听见有兵刃攻来,却无力躲开,只侧开身,任凭判官笔刺进她的左臂。
掌柜一击得手,胆子更大了点,判官笔刷的拔出,转手刺向陈逸灵心口,招式凌厉至极。
陈逸灵晃身避开,脚下踉跄几步,沉肩还掌,她失血过多,手上没半点力气,这一掌还未使老,胸口闷痛不已,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掌柜兵器在手,见她容色憔悴苍白,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已不如何惧她,判官笔越点越是劲疾。
陈逸灵秀眉紧皱,左闪右避,衣襟被笔锋刺的片片落下,仗着轻功卓越,还可勉强后退。
但是数招一过,已被逼到墙边,在无可退,眼看就要陨于笔下,陈逸灵闭起双眼,微微念道“哥…我来了”双手微垂,只等一死。
忽觉触手一凉,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此刻什么都能当作兵刃,陈逸灵反手捏住,向前猛地一递,娇喝道“中!”
她闭着眼睛,只听身前传来一声惨叫,睁眼看时,掌柜神情狰狞,胸口插着一支银色飞镖,长约三寸,形状十分奇怪。
陈逸灵惊魂未定,振臂推开掌柜尸体,不及细想,跪在地上,吐出几口清水,这才稍觉舒适。
她死里逃生,全因对手出招毫无防备,这才让她一击刺中要害,假如掌柜知道她身边有可当作兵器之物,出手必定留下后招,那此时生死倒也难说。
陈逸灵吐过之后,神智渐清,但觉腹中饥饿,径自去厨房找到一锅白饭,胡乱吃了几口,呛的咳嗽不止,忙去水缸捧水喝。
陈逸灵自幼在深宫中不愁吃喝,何曾如此狼狈,但是今天只一顿饭功夫,她就失去了兄长,带来的兄弟也都死伤殆尽。
她本想与兄长同死,可是想到身负重任,便觉身不由己,只能打起精神,从随身包裹中拿出外伤药粉,简单处理伤口。
草草梳洗一番,换了一件朴素衣衫,挽起长发,将长剑用布包裹,缚在背后,想起兄长弥留之际,说要去找驻扎在无尘山上的鹰卫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