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四章绝杀大本营6
其时,喜福才走出十多步远,听班长说等等,知道肯定有要紧的事,于是掉头飞快走了回去。“班长,还有什么要紧的事请指示。”
他掏出身上的一颗日本式手雷交给他说:“把五千万越南盾放在他家里的同时,一定要加上这枚手雷,有了这个东西,寓意更加深刻。”
喜福没有拿他的手雷,衣服一掀,把自己腰间的手雷亮给他看,“班长,我已经准备了三颗。”
江怡然擂了他一拳,“好样的,真有你的。”
“英雄所见略同,我早就有那个想法,即便你没有叫我回来,我也懂得这样做。”
江怡然一笑就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不错,聪明,我们哥俩成了心心相印了。”
“聪明也是逼出来的。通过这次的对越自卫反击战,我觉得对待猴子不能心慈手软,适当用一点土匪似的做法,更能起到威慑敌人的作用。”
江怡然点了点头,推了他一把说:“赶快去吧,早去早回。我在敌军营门口前方约三百米远处有一棵大松树路边等你。”
时间是最公平的,不管你好过也好,难过也好,它的指针一秒一秒永无休止地跳动。
转眼间又过了十多天,期间黎明明回了趟家,知道那五千万和一颗日本手雷是中国特工放的,目的让自己按他们的意思走。看着那些东西,每天晚上躺下后都在想怎么办怎么办。他认真分析过,如果真的去救高志强,风险大太,基本已经知道结果了,那就是彻底暴露自己的目标,把自己逼上走向中国大陆的绝路。如果违背诺言,不去救中国人,自己迟早会死,无非就是迟一天早一天的问题,另外,家里人也肯定会受牵连。经过一段时间的周密思考,他终于制订了二套认为稳操胜券的计谋。第一计谋是,从军营到高平城区,要走二十多公里的山区林业公路,快出山的一个地方叫黑毛岭,那里山林最茂密,那里有个大峡谷,山势非常险要,虽然媾很宽阔,却能进能退,为兵家必争之地。他估计中国特工会在那里行动,于是,他想好了,到了那里故意停一下车,让中国人有机会下手,只要中国特工敢出来,绝对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能活捉他们最好,抓不住他们就击毙他们,消灭了他们,万事大吉。第二个计谋,还是要做救志强出去的准备,事先写个纸条给志强,叫他好好配合自己的行动,在汽车的某处安上足够多的炸弹,万一在黑毛岭看不到一点动静,说明中国特工确实相信自己会把高志强救出去,自己一定要当机立断把他放出去。如果此时不放走他,等出了这个大峡谷,再也没有救他出去的希望了。如果没有把他放走,自己的未婚妻完蛋不说,他们在暗处,自己在明处,自己和父母亲肯定也会完蛋。既然知道后果这么严重,何必不冒险救他一下呢?说不定,既把人救出去了,又得到了一笔的钱,还有可能自己没有暴露目标,或者虽然暴露目标,但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把责任推给别人。最后他忽然一个阴笑:对了,到时一定要把车炸个稀巴烂,造成被中国特工干的假想,说不定自己还能从中浑水摸鱼。
当然,他是个非常冷静的人,暗暗制订了多种行动方案。反复告诫自己,尽力做好第一件事,那就是坚决、彻底消灭或活捉中国特工为上计。如果第一件事不行,就马上做第二件事,暗中救志强出去,把车炸成粉碎,嫁祸于中国特工干的,这样或者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为中策。第三件事不得已才为之,为了救人,完全暴露了目标,在越南一刻都呆不下去了为最下策。
因为太过于紧张,因为无休止地等待,黎明明每天晚上基本上都处于失眠状态。
这是一个周末的傍晚,天空中下着毛毛细雨(其实不是雨,是大雾),凉飕飕的晚风从远处的山凹吹过军营的上空,让这座军营多了一丝肃杀之意。
吃完饭没事,黎排长正想叫几个人打牌,消除一下紧张的气氛。营长的传令兵忽然出来在他的面前,向他立正、敬礼,“黎排长,营长叫你马上去一趟,他在卧室等你,请跟我来。”
今天是周末,传令兵这么严肃向自己立正敬礼,他猜到行动的时间到了。
毕竟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行动,而且,关系到家里人的生死大存亡,走在路上的他,心情格外的紧张,想到可能遇到很多不可预测的事,他的脚顿时颤抖起来。
传令兵把他领进吕营长的卧室兼办公室后,把门关了起来。
吕营长的卧室灯光很亮,刺得黎明明的眼睛有点不适应。他三步分成二步走,很快就走到营长的办公桌边。那时营长端端正正在坐在那里,他向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营长,我来迟了,请作指示。”
营长挥了挥手,示意他坐在凳子上,听他的声音有点颤抖,问道:“黎排长,声音都有点颤抖了,看到我紧张吗?”
他坐在了凳子上,尽量控制心中的颤抖,装着非常镇定的样子,“报告营长,由于任务艰巨,怕完不成任务,声音有点颤抖是胆怯而已,我不知道有什么情况,所以一点都不紧张。”
营长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黎旅长通知我们今晚行动,十点准时出发。”
“是,坚决完成任务。”他用洪亮的声音回答。
营长顺手提起桌子边的暖壶,倒了一杯开水,送到他的面前,“你要几个人,人选好了吗?”
他呷了一口开水,“选好了,他们都是你们营顶尖的高手。一个人专职开车,俩个人负责护卫,我自己负责领导,四个人就够了。”
吕营长也呷了一口水,“车我给你准备好了,需要什么枪支弹药你写个清单,等一下我的传令兵会给你准备得好好的,怕路上可能会发生不测,多带一点弹药为好。”
“弹药自然要多带一点,不过绝对不会出问题的,我们出发的时间这么秘密,有谁会知道我们在押送人呢。再说,毕竟这是我们的土地,中国人再嚣张,相信他们也不敢在路上设下埋伏抢人。”
吕营长语重心长地说:“中国人神出鬼没,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我们还是小心为好。毕竟高志强这个人太重要了,出不得半点差错,稍有一点差错,我们都输不起。”
想起自己的计划,黎明明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表情,还好他知道这个时刻说话一定要响亮、果断,否则很容易引起别人的猜疑,于是雄壮地说:“我知道营长的意思了,我想好了,在路上我一刻都不停地走,谁敢出来阻挡,不管是谁,一切格杀勿论。”
吕营长打开一瓶本国产的蛤蚧海马酒(人民币2元),倒了一小杯给他,“喝一点酒,我给你送行,待你胜利归来,我一定到军营门口迎接你,到时再举杯庆祝。”
黎明明把酒推了回去,“营长,我喝水就好,酒今天不喝了吧,等凯旋归来时再喝行吗。”
他有点不高兴地说,“我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我叫你喝你就喝,难道怕我会害你吗。”
黎明明知道他误解了,马上站起来解释:“营长,你误解我了,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这么想。重任在身有点胆怯,所以我喝不下酒,我想等凯旋归来时再喝,行吗。”
吕营长又把酒推了过去,“早看出来你的脚有点颤抖,我知道你胆怯才叫你喝酒,酒能壮胆,能让你豪情万丈、信心百倍,喝吧。”
官大一级压死人,他知道如果再不喝就会得罪吕营长,得罪了领导,可没有好果子吃,说不定真验证了那句‘吃不了兜着走’的名句。于是他接过酒杯,“那谢谢吕营长了,我先敬你,我先喝为敬了。”说完喝了一大口。
营长沾了一小口,慢悠悠地说,“时间还早呢,慢慢喝吧。”
搞阴谋诡计、心怀鬼胎的人总会心神不宁,想起要给志强的纸条都还放在身上,另外,准备放在汽车某处的炸弹也还没放,黎明明格外心烦地说:“营长,我想早点喝完酒,然后回去准备准备。”
吕营长习惯性地手一挥说:“车给你准备好了,枪支弹药在仓库都是现成的,还有什么好准备的。”
听到营长说车给你准备好了,黎明明的心凉了半截。暗想:如果没有在汽车某处放上炸弹,到时怎么去救人呢,怎么去嫁祸于中国特工干的呢。
有智有谋的人,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他站了起来说:“营长,谢谢你想得这么热情周到。这次行动是否成功,很大关系上是车的问题,万一车在路上出了问题,或许就成了中国特工攻击的首选目标。所以,尽管车给我准备好了,但我还是想亲自好好仔细检查一下。”
“传令兵!”营长大喝一声。
“到!”话音未落的传令兵打开门,飞快地走了进来,敬了个军礼,“营长,有什么指示。”
营长斜着眼看了看剩下半杯的酒,喷着酒气说:“快去告诉汽车修理班的战士,把车好好再仔细检查几遍,如果车在路中出了问题,叫他们提着人头来见我。”
“是”他又是一个军礼,之后正步向大门走去。
“回来!”吕营长又大喝一声。
看他‘呱唧呱唧’地挺胸阔步回来,营长拿起黎明明写好的纸条,“你亲自到仓库跑一趟,按黎排长纸条上写的数据,挑最好的枪支弹药给他。”
看着营长把车和枪支弹药控制得这么严,好像是真对自己而来的,黎明明的心理紧张得七上八下。为了打探营长干吗把车和枪支弹药控制得这么严,黎明明端起酒杯说:“营长,这次行动非同小可,万一有个差错,我们都输不起。老实说,我对他们都不放心,所以我想自己亲自跑一趟。”
吕营长和他碰了一下酒杯,显得有点无奈地说:“不可,不可。这些都是黎旅长布置的,我也没办法。”
黎明明沾了一小口酒,愤愤不平地说:“真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怀疑我,干吗不叫别人干呢。”
吕营长一拍桌子,把杯中的酒泼在他脸上,“放肆,这跟谁说话。”
黎明明马上站立,低下了头,酒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飘出一缕的清香,“对不起营长,我太激动了点。不过,我赤胆忠心,天地可鉴。”
他仍然瞪着眼睛骂:“要不是看在你未婚妻爸爸的脸上,我马上可以撤消你今晚的行动。如果把你刚才说的话转告到黎旅长的耳中,你死定了。”
黎明明赶快给营长倒酒,并端到他手中,“营长,大人不计小人过,请你原谅我一次行,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看已经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吕营长端起酒杯,缓和了一种口气,“坐下,坐下。好了,过去的事永远就让它过去吧,我不说没人会知道。来,我们干了这杯酒,祝你们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黎明明喝了个底朝天,“谢谢营长,谢谢营长。营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吕营长是个千杯不醉的人,喝了酒脸不红,心不跳,抬了一下表看,“根据上级的指示,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准备,十点钟整时出发。”“现在刚好九点四十五分,你可以走了,十点钟整时把车开出门。”
由于时间紧迫,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回个军礼,就开步走了
“站住!”
其时,他刚走到门口,听到了一声命令。心里“咯噔”一下的同时,止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