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五章绝杀大本营7
他转过了身子,站在原处,“营长,还有何指示。”
营长走了过去,拍着他的肩膀,“刚才忘记告诉你,根据上级的指示,这次行动的人员都要相互监督。所以,从这个时刻起,‘闪电行动’组的其他三个人谁也不能离开谁。”
“知道了,那我走了。”黎明明心中落下一块石头的同时,离开了那个卧室。
由于时间很紧凑,黎明明回去后马上通知了‘天不怕’、大胖等三个‘闪电行动’组的人,传达了吕营长的命令,叫他们三人整装待发,告诉他们,从这一刻起谁也不要离开谁。并叫专职驾驶员把车启动好待命,他自己亲自去高干“招待所”提人。
吕营长的机密部署,不但打乱了黎明明的计划,同时也打乱了‘天不怕’的计划。原本知道出发的时间,‘天不怕’要在第一时间里把纸条送到和喜福约定的大树下,如今他根本无法做到了。‘天不怕’心里清楚,既然上级要求得这么严,谁都不能离开谁,说明从这一刻起,行动组成员被暗中监视了。他心里自信地想:没有时间通知对方,不等于没有机会救人,路上总共才四个人,说不定有机会把志强放走。
一直都心事重重的黎明明,走在路上的他,心里暗暗叫苦,原计划是要在车上装上足够多的炸弹,见机行事是否把车炸掉,如今看来没有时间和机会了。
高干“招待所”有两用,如果真的有越南高干来了,住在里面确实非常安全,像进了防空洞,可以说是万无一失。如果把像高志强这样的人物关在里面,也非常地放心,因为这里简直像一个地狱,铜墙铁壁,犯人根本无处可逃。
黎明明走到“招待所”门前的值班室,里面马上走出四个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人,个个背着冲锋枪,手里拿着警棍,一副狰狞的面目让人胆颤心寒。一个貌似班长级别的人向他敬礼,“黎排长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黎排长拉下脸给他一个下马威,“我要提人,难道吕营长没有通知你们吗?”
貌似班长级别的人一挥手,马上有人打开了‘招待所’的大门,他表情严肃地说:“刚刚接到吕营长的通知,排长请。”
为了把写好的纸条安全塞给志强,他对他们说:“你们在这里守候,我进去提人。”
貌似班长级别的人接口说:“为了保证排长的人身安全,我们必须有俩个人进去跟着你。”
如果拒绝他们跟踪进来,很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黎明明心里暗暗叫苦,表面上却显得若无其事,“你们的保卫工作做得不错,我们走吧。”
走在路上的黎明明,真是心急如焚。暗想:车已经没有办法安上炸弹了,如果这最后一次没有机会把纸条传给志强,救人彻底宣告失败。
身为一个有智有谋的人,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随便放弃的,他想好了,一定要千方百计把纸条送到志强的手中,那怕只有一秒钟的时间,都要抓住机会。为了便于出手,他把纸条偷偷地握在手中。
等过车的人都知道,总感觉时间过得很慢,如果心中有事,会觉得时间过得更慢。而去办事的人还没有办成,怕下班了办不成又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恨不得让时间停止在那里。
黎明明就是这样的人,因为事情还没办好,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一抬头猛然到了楼上专门关犯人的地方。
这是一道铁门,打开铁门后,他们俩人端着枪先走了进去,黎明明跟在后面。
其时,高志强还坐在明亮的灯光下看一份七十年代初期中越关系还很好时的一份旧报纸,听到有脚步声起来,没有去理他们,依然专心地看着发黄的报纸。
黎明明看机会来了,慌忙给他俩做了个手势,意思叫他们俩站在门口好好防卫,他过去看对方在看偷看什么东西。
他俩会意退到门口,把枪高高举起,十指扣在扳机上,枪口对准了志强。
黎明明不愧为一个老谋深算的人,他走到志强的背后时,通过自己的身体挡住背后视线的瞬间,把纸条塞在志强拿书的手上说:“高班长,这么认真看什么好报纸呀,给我看看。”并把报纸抢了过来,故意对着灯光看了一会儿。
志强是一个何等聪明绝顶的人,见塞过来一个纸条,迅速展开一目视十行地看了一遍,只见上面写着:我想救你,听到我说‘小心开车’,你就强烈叫要求下车大便。
志强看完后瞬间把纸条吐下了肚子。他不知道当前这个送纸条的人是什么身份,但知道肯定是好人,首先先要配合他,逐站了起来,转过身板着脸骂道:“那来的野种,想看报纸你就拿去看就是,又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抢什么抢,吓了你大爷一大跳。”
黎明明把报纸一扔,“高班长,对不起你了,你是大菩萨,我们这里的庙太小容不下你,所以,今晚要辛苦你走一趟了。噢,对了,我是黎排长,由我负责一路照顾你,请你好好配合我的工作。”
既然是越军的排长,肯定不是自己人,那么,他干啥冒险把纸条送给自己呢?志强真的百思不得其解,只想多拖延一段时间,看能否解开一点谜团:“我不去,我那里都不去。”说完,坐回原来坐的位置上。
黎明明向他们一挥手,他们像老虎一样围了上来。
“给我绑上,绑严实点,别让他在路上跑了。”黎明明下了命令。
由于志强没有反抗,很快就被他俩绑了个严严实实。
“给我带走。”黎明明走在前面说。
快押上车时,黎明明对志强警告说:“高班长,如果你老老实实坐在车厢里不乱叫,我便不封你的口,给你一点自由的空间,一旦知道你像疯狗一样乱喊乱叫,立马用透明胶把你的嘴巴封个严严实实,最好你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
“知道了,给我一壶水,看了一个晚上的报纸忘了喝水,我渴了。”志强请求道。其实,他一点都不渴,他聪明地想到,如果不多喝水给他们看,等一下怎么有理由说拉肚子要大便呢。
黎明明不敢作主,把目光投向吕营长。吕营长根本不知道志强心怀鬼胎,看在他是一个英雄好汉的份上,逐点了点头。
黎明明向身边的‘天不怕’示意了一下,他会意很快送上了一军用壶满满的水,等志强走进车厢里后,他把车厢后面的大铁锁锁了。
陪同吕营长来送行的属连以上干部,其中有半副连长,他的内心很复杂,脸上挂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见黎明明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是称赞还是讽刺,“看你春风得意的样子,似乎就要升到连长级别似的,到时马到成功后真升了连长,千万不要给我穿小鞋了。”
黎明明知道自己抢了半副连长的生意,他肯定心中不满,因而句句话中都带着刺,想发火却敢怒而不敢言,因为人家毕竟是副连长,官大一级压死人呀。他息了息胸中的怒火,温和地回答:“这不就一个小小的差事吗,把事情做得再好再完美,那是本职工作,我还是我,怎么可能升到连长呢。再说,像我这样的人都能升至连长,吕营长高升到团长,你早高升到营长了,到时,边营长要高抬贵手、手下留情了。”
吕营长听他们在斗嘴,知道半副连长心中早有积怨,本想骂他几句号。但一看表,指针跳到十点整时,向还在相互讽刺的黎明明一挥手说:“话说这么多干啥,出发。”
黎明明向营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之后向站在旁边的俩名特战队员一挥手说:“上车,出发。”
来送行的人们没有过多的语言,目送他们上车,频频向他们致意,边副连长躲在最后面偷偷地阴笑。
驾驶员加大油门,排气管喷出一股浓烟,一辆中国支援的绿色帆布越野小车很快驶出了军营的大门,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自从小车驶出军营大门,坐在副驾驶室的黎明明忐忑不安,再过一个多小时,马上就知道谜底了。他真的很希望在黑毛岭碰上中国特工的出现,把他们一网打尽,到那时什么问题都解决了,那是最理想的。同时,他又担忧中国特工不出现,那样的话就必然要按第二步计划行动,想起把志强救出去要冒杀头和赌上一家子的风险,他的心都冷了半截。
当看到车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他狠狠地在心里骂自己:已经想过千百遍了,靠想能有什么结果吗!呸,没出息、没鸟用的家伙。
为了消除紧张的心,平时不抽烟的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飞马牌香烟,自己先叼了一根,抽出三支发给了‘天不怕’、大胖及驾驶员三名烟鬼。“大家一路辛苦了,抽根烟吧。”
飞马牌香烟被‘天不怕’挡了回去,“排长,抽我的,今天我请客。”
说完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中国云南产《阿诗玛》香烟,并给他们分烟。他知道驾驶员没办法点火,因此,他想得很周到,先点上了一根,抽过一口后塞到驾驶员的口中。
黎明明把叼在嘴角上的烟插回烟盒里,吃惊地说:“小子,长进了,《阿诗玛》是名烟,一般的人连见都没见过。对于我们的低等收入,以其说是抽《阿诗玛》,还不如说是直接烧越南盾,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前几天回家时我碰上……”,由于激动、兴奋,他差点把前几天碰上了中国特工送了一千越南盾的事说出来。还好他反应快,及时刹住了嘴,并很巧妙地诡辩:“前几天回家时我碰上某地长了一大群的红菇,并且卖了个好价钱,听说中国云南产《阿诗玛》是名烟,为了偿偿鲜,就咬牙买了一包。”
大胖抽了一口,徐徐地吐出返回来的青烟,说:“清香、润喉、香沁肺腑,太爽、大过硬了、太惬意了。”“怪不得看你近来的脸色充满着喜气,原来发了一笔,明天到了河内一定要请我们吃一餐大的。”
想起这么容易就赚了一千万越南盾,如果能把高志强顺利放出去,自己将成为一夜暴富的人,他掏出一叠钱,马上一口答应:“好说,到了那里,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钱,没问题。”
想起那件人命关天的大事马上就要来临,黎明明苦笑了一下说:“好烟多抽几根,你们不必紧张,路上没事的。”
‘天不怕’大吸了一口烟,像刀子一样的嘴说开了,“我们是当兵的,天塌下来有你当官的顶着,我们何谈紧张呢?要说紧张,应该是你吧。”
黎明明吞下一口烟说:“此言差矣。此时我们像串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像漂流在大海中的一叶孤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请大家要精诚团结,共渡难关。凡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说,不利于团结的事不做。只要我们安全地把人送到目的地,到时我们都会得到不同程度的嘉奖。”
坐在后排位置上的‘天不怕’被说得微微红起了脸,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掩饰了内心的紧张后,问道:“排长,押送这么重要的人,为何不多派几个人呢。”
黎明明回头白了他一眼,“金无赤足,人无完人。你虽然眼睛好,枪法准,但你的头脑就简单得如一潭清水。你想想看,我们几个人大摇大摆地走在公路上,谁会料到车厢里关有一个国际重犯。相反,如果我们拉着一大车的兵,全副武装、气势汹汹地走在公路上,那才是标准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天不怕’没有被他的白眼吓到,“排长,你的想法确实很高明,演了一出比诸葛亮还漂亮的空城计,把往往最不安全的地方有时为最安全发挥得淋漓尽致。不过万一路上碰上中国特工,我们四个人那里是他们的对手呢。排长,我是说万一。”
黎明明猛吸一大口烟,把烟头狠狠地卡灭后扔出了车窗,“在我的眼中根本没有万一,我们的车一路向前,没有我的命令不能中途停车。途中不管是谁拦车,我们都不停车,谁敢为难我们,格杀勿论。”
由于这条路是林业公路,长年累月没有人修复,多处被洪水冲得坑坑洼洼不说,前几个月的中越战争中,这条公路也受到中国炮弹的重创,除了大坑有过简单的处理外,整条公路还破破烂烂的,所以,车摇摇晃晃走得像蜗牛一样慢。
看着他们昏昏欲睡的样子,黎明明下了命令,“这二十多公里的山路比较危险,由我来值班,你们可以稍稍地休息一下,等下了山,你们值班我再适当休息。”
除了驾驶员在认真地开车外,大胖和‘天不怕’俩个人高兴得很快就摇摇晃晃睡着了。
车虽然走得很慢,一个小时后就走完了二十多公里中的一半多的路程。随着黑毛岭大峡谷的渐渐来临,黎明明的心跳越来越快,心情越来越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