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柱子和房间的距离不过六七米远,要是在平时,真是一溜烟如飞的功夫就到了。可是,由于天黑和心急如焚,如今他觉得六七米的距离实在太漫长了,漫长得如同隔了一个世纪。
不过,毕竟才六七米远,再慢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一阵小跑后他终于跑进了房间,快速地把门反锁,同时也把窗户的插梢插死。
看着门反锁了,窗户的插梢插死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因为他知道,这扇门和窗门都非常牢固,如果仅凭双手或双脚任何人都无法把它弄开的。
其实他大可不必太为安全担心了。自从月亮重新被厚厚的乌云遮住,喜福就停止了前进,快速躲在大门的墙角边。因为天太黑了,在摸不清对方躲在什么位置的情况下,自身的安全都难保,又怎能发起进攻呢?
看着大地一片漆黑,喜福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还是先把茜茜救出去再说。于是,趁着大地黑咕隆咚,喜福快速地走到茜茜的身边,二话不说,把她背了起来就走。
本来她就在外大门边的墙角下,所以很快就出了门,消失在茫茫黑夜中,没几分钟的时间,就把她背到亭子里。
阿娇见到茜茜被背了过来,认为她受伤了,把枪往旁边一扔,急问:“哥,茜茜她怎么啦,严重吗?”
喜福莫名其妙地回应:“她好好的,什么严重吗。”
“哥,别骗我了,没受伤怎么背着她回来呢。”
喜福把她放了下来。知道她可能有点醋意,逐回答道:“黑咕隆咚的茜茜走得慢,时间就是生命,我不背她能这么顺利回来吗。”
茜茜根本不知道他们叽叽嘎嘎在说什么,她向阿娇扑了过去。
阿娇确实有点醋意,不过当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美女扑在自己的肩膀上时,她心里所有的一切疙瘩就烟消云散了。
由于阿娇刚才在吃醋,竟然忘记还有一个美玉没有看到,她想问喜福。可是,自己还没问出声,喜福急促说道:“你快速把茜茜转移出去,我回去救美玉。”
“美玉怎么啦?”阿娇吃惊地问。
“没有这么多时间跟你说了,反正我也不知道,我压根儿就没有看到她到底在那里。”说完,飞速走了。
由于救人心切,喜福走得很快,不多时就到了外大门。在经过右耳房那间房间时,他还留心去听了刚才被自己蹬掉头皮的那个人情况怎么样了,里面除听到一群老鼠“吱、吱”地在啃什么东西外,其它一点动静都没有,证明他已经死了。
由于轻车熟路,他一路飞奔很快就到了内大门边。他回忆了之前观察到的情况,分析、猜测了一下,最后他推断:一楼有三个房间,靠左边的是茜茜睡的房间,这个已经确定。右边睡有一个敌人也已经确定了,那么,中间睡的应该刚刚死掉的牛班长,他为了晚上能偷偷潜入茜茜的房间,才故意把自己安排在茜茜的隔壁房间。
这样看来美玉只有在住二楼的某个房间了。不过,他忽然想到,其实她在那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把最后俩个敌人消灭掉,消灭掉了敌人,何愁找不到美玉妹妹呢。
对,说干就干,来个各个击破。先把一楼的敌人干掉,再干掉二楼的。趁夜空还黑得像一口锅,他飞速走到了一楼的靠右边那个房间。
尽管他知道敌人怕夜战,知道一个敌人不是自己的对手,但他没有随便破门冲进去,先躲在门边听里面有什么动静,他要做到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胜。
凡武林高手,首先耳朵的听力是非常好的,喜福的听力就非常好,他在夜深人静之时,能听到隔壁房间有人睡觉时的均匀呼吸声。这次他听得好累,怎么感觉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声音。前不久,明明知道一个人出来小便,之后就回到那个房间就大喊起来,说有中国特工来救人了,那么人呢?怎么忽然间消失了呢?莫非对方知道外面有人偷听,他闭住了呼吸吗?
喜福自问自答:“对,完全有可能。那个国家的军队中都有武林高手,也许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一个武林高手。”
喜福没有急于求成,而是耐心地听,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额头上疑惑的皱纹越来越深。一段时间后他作出判断,里面应该没人了,如果有人即便闭气也闭不了这么久。
他一手拿枪,一手轻轻地推了推门,同时,身体飞速靠紧墙壁,做了个防守的准备。
门虚掩着,“吱!”的一声开了,像自动门开得很大,随即一股难闻的尿骚味冲出了门,熏得喜福差点咳嗽出来。
门虚掩着,按说里面是没有人了。再说,如果里面有人,防守肯定做得很好,门忽然间被人推开,他肯定会扫出一梭子的。可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喜福判断,房间里没人了。尽管猜测里面没人了,喜福还是想进去看个究竟。他没有放松警惕,一个飞身闪入房间,枪口指向可能飞出子弹的地方。
“妈的,真的跑了。”转了一圈后他骂了出来。
当确定房间里的人跑了时,喜福马上意识到,敌人上了二楼,他们想抱成一团,通过合力同对方抗衡。
要上二楼,必然要通过楼梯。喜福暗想:如果敌人在楼梯口的某处埋伏,那真是: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为了救人,喜福没有退路。他沿着楼梯轻手轻脚摸了上去,他贴着墙壁边慢慢地走,因为那样走的防守是最佳的。
他是数着一级一级台阶上去的,每走一步,心里就紧缩一下,当他数完二十二个台阶,已经走到二楼却没有发现什么动静时,他的心更紧张了。因为他知道,此时越是风平浪静,越有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危险。
夜,静悄悄的。此时,自然界的所有动物都睡死了,所以,听不到任何动物的鸣叫。就连有一种田间里的小动物叫大眼贼,农村的人叫它唧唧,平时最喜欢叫的,此时也没有了声音。
他举着枪,仍贴着墙壁,不知道从何下手,忽然间,靠最里面的房间传来“哐当”一声掉东西的声音,那声音象一根木棍掉在楼板上,清脆而响亮。
喜福摸了过去,黑暗中,脚下踩到一个圆圆的竹筒,滑出一米多远,虽然强忍着身子没有摔倒,楼板却发出了“吼隆!吼隆!”的响动。
此时,喜福刚好走到了那个门边,只听里面传来男人的埋怨声:“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抓个门栓都抓不住。这下好了,可能把中国特工给引过来了。”
女人的声音,“引过来了怕什么,他能进得来吗?再说,我们是老百姓,中国兵不会动我们的。”
男人发出哼地一声,“从前,中国兵是不会动我们老百姓的。自从这次中越战争发生后,由于我们有的老百姓拿起武器杀死了不少的中国兵,他们才屌火冒了,见老百姓就杀。”
女人平静地说:“那是战争时期,他们错杀了老百姓也可以理解。如今,虽然双方在边界上相互有比较大的军事动作,但毕竟不是战争,所以,在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杀我们的。”
男人的声音明显小了下来:“我知道你从前在部队时,曾经和中国一个姓赵的顾问关系很密切,听说还……所以,一出口就帮中国人说话,好像你是中国人似的。”
她忽然激动起来,言语中充满着嘲弄:“听说还……,说出来呀,怎么不说出来呢。既然你说不出来我替你说。没错,我是上级派给赵顾问当翻译兼秘书,所以跟他上床是家常便饭,已经上过几百次的床,都被他睡烂了,要不是他有老婆孩子了,我还想嫁给他呢。”
男人的声音更小了,简直是求饶的口气:“声音小点好不好,如果被外人听到了,我的脸将放在何处。我的公主,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往后,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吧。”
她鄙夷道:“像你这样的男人还要什么脸,要脸还会娶我这个人人都心照不宣的烂叶菜吗?”
“当时不是看你年青美貌,家里又有钱吗?”
只听她哼地一声,从此再没有说什么,显然在生闷气。
此后,男人也没说什么了,房间里忽然间一片肃静。
既然是老百姓,喜福感到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了,逐慢慢地往回退。刚退到中间这个房间的门口,无意中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那响动好似手脚被绑住了在挣扎的声音。
喜福马上判定,美玉就在这个房间里,而且,她的手脚被敌人绑住被挟持了。
敌人挟持人质一般有两种用途,其一:作为交换条件的筹码,其二,有人质在手自身有主动权,而对方却投鼠忌器。
喜福想过了,毕竟他们有人质在手,如果自己硬蛮冲进去,黑暗中很容易把美玉误伤,另外,敌人很可能在无奈的情况下先把美玉杀死。再者,毕竟他们有俩个人,黑暗中他们可以相互保护和掩护。
喜福冷静地想到:他们完全可以这样做,一个人同对方拚命,吸引对方的火力,而另一个人偷偷躲在某处打黑枪。如果真是这样,在黑暗中二对一,自己不单占不到一点的优势,反而还有危险。
看到敌人把门关得死死的,喜福忽然想到了他们的阴谋。他们想熬到天亮等救兵,或者等老百姓来解救。想起人多势众的老百姓,虽然他们赤手空拳,人多力量大,也是很可怕的。因为是黑夜,周围的老百姓听到这么激烈的枪声才不敢出来,怕没有长眼睛的子弹会飞来横祸,如果等到了天明,也许老百姓会一涌而上,到时自己会被他们撕成粉碎。
喜福看了一眼表,二点十二分。虽然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但不能等,一等时间就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为了证实美玉是否真的在里面,喜福贴在墙壁上向里面轻轻喊了一句:“美玉,你在吗?”
里面立刻传来响动,“唔,唔,唔”
喜福知道了,她真的被挟持了,嘴巴被什么东西塞住了,所以才说不出话。
喜福正在想下一步应如何行动,里面忽然传出了声音:“中国哥,请问你要人还是要命?”
喜福暗想,反正还有一定的时间和空间,先和他淡淡,谈话中他们也许会提出条件,露出破绽,知己知彼后再想办法干掉他们。喜福愤怒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嚣张地说:“要人就等明天天亮以后,如果要命,你就来拿吧,我们保证会把一具完整的尸体给你,你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