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夜色里满面嫣红的池雨相慌乱的连眼睛都不知该往哪放,娇俏的小嘴被咬的愈发红润,耳边垂下的发乖巧的窝在肩头勾勒出她姣好的侧脸,他伸手勾起一缕发丝盯着旋转的指尖出神的想着什么,薄凉的眼里看不清情绪。

    门外的两人静待了一会,似乎是觉得他们睡熟脚步声开始不加掩饰的响起,听起来是有些武功底子。

    房里是两人刻意营造的安静,她见官朝槿没再动作伸手想推开他,微垂的眼不经意看见了他腰上的一块血玉,那颜色让池雨相想起刚进门时秦三嫂衣服上的血迹。

    这小山村里倒不似看起来这么太平,不知是这家原主人家境殷实被这两人盯上还是仇家寻仇,这屋里处处都有血腥味怕不是刚杀了人就碰上他们这送上门的傻子,那秦三嫂看见她荷包里的金叶子时眼睛真真是冒绿光。

    不过菜里足量的销魂散,如今就这么大剌剌的放在面前还是第一次见,想来这两人也只是借着有些武功就胡作非为的下三滥,就算她断了胳膊废了他们还是不费功夫的。

    她屏息听着门外的动静一时间也没注意身上的腰带被默默的系上了。

    回神时指尖还残留着那柔腻的触感,官朝槿收回手见怀里的人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才想起自己做了什么,他心中有事许久没有那么纠结的考虑过事情,这会不知不觉倒像个登徒子吓到了这小姑娘。

    手里的腰带被握了很久,官朝槿帮她合好衣服仔细的系上了腰带,薄唇轻启想说些什么,末了也只能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

    他像摸小猫小狗一样抚上了她的头,发呆的池雨相正想着待会出去把那俩人一顿乱揍的场景,没什么反应的挥开了他的手,“出不出去?”

    “那俩人好像要动手了。”她抬头看他小声的与他耳语,套好受伤的胳膊便要拉着官朝槿出去。

    果然门外悉悉索索的从缝里探了个竹管进来,屋内片刻熏起了迷烟劣质的人想吐,池雨相早年在山上长大什么毒草毒花没吃过,这点迷烟除了有点呛人放在他俩身上真是没一点用,她拉着官朝槿悄然走到门边见那小竹管还在呼呼的吐烟便伸手堵住了管口,门外的人猝不及防倒吸了一口迷烟,立马咳嗽起来。

    “哎哎,你小声点呀,吹个烟还能呛到自己,笨的。”那女贼猛地捂住他的嘴,低声训斥道,“这俩小美人饭桌上菜倒是一点没动,不熏熏他们还不一定能拿下呢,耽误我的事你能赔给我俩人吗?”

    一门之隔,池雨相在屋里听的津津有味偏头看向他,做了个嘴型,“小美人。”

    官朝槿倚在墙边低头想着事情,听她这么一说浅淡的勾了个嘴角,斜睨着她笑的冷淡。

    门外又吐了会烟,女贼进门前还在叮嘱那男的,“那小娘子弱不经风的就交给你了,你得手后就在马车上等我,别动什么歪心思弄坏了我可卖不好价钱。”

    男人忙点头,想着到时候没人看着谁能管他做什么,反正都要卖到窑子先让他胡齐天尝个鲜,还没进门就已经想起那小娘子艳丽的脸蛋,那细腰长腿摸着得多滑呀。

    秦三娘见他□□满脸不屑的啐了他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小娘子若是处子少说也能买这个价,说不定□□好了都能当上春阁楼的花魁,你也就想想真敢动她我就阉了你。”

    起初池雨相听的还有些糊涂,后来那女贼说话露骨,又提到了春阁楼让她模糊的弄明白了这贼人抓她要做什么。

    她这人耐不住性子,气的跺脚末了摸到藏的匕首在袖里,恨不得立刻扎在那两人身上,池雨相握好匕首就要出去,一旁心事重重的官朝槿清冷的面上看不出喜怒,轻抚她肩拦住了推门的手。

    嘘。他环住满是怒气的池雨相悄无声息的抱着她上了屋内的房梁上,冷眼看着那两人小心翼翼的探了进来。

    门吱嘎一声裂了个缝。

    胡齐天这厮就是个懂点皮毛的半吊子,根本不信秦三娘说的这两人武功不俗之类的屁话,刚推开门就见迷烟漫天觉得神仙老子都得给迷晕了便放手去干,直冲冲的往床上摸满脑子都是小娘子光溜溜的身子。

    那两人都以黑纱蒙面,秦三娘不似胡齐天那般莽撞,独自站在门口手持长剑细眉紧皱很是不耐。那胡齐天刚走近床边就觉后颈微凉,他以为是秦三娘在身后不在意的摆摆手,头也不回的往床上摸,“你走开点,我先探探虚实,别伤了你。”

    这话说的离谱,门口的秦三娘竖眉瞪眼的朝他扔了个竹管,“磨蹭什么,抱个娘们还那么慢。”

    竹管嗖的一下砸开了帘子,只见正中胡齐天后腰可他却不声不响的站着没动,秦三娘以为他耍脾气恨恨的跺脚,正要去教训他刚走两步便突然顿住,好似察觉出什么转身便往门口跑。

    房梁上等待多时的官朝槿身形如鬼魅般轻巧的先她一步站在了门口。

    “胡齐天!”秦三娘眼看不对大叫着胡齐天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可那边没人应她,秦三娘心知这其中差距,没待多想顺手关上了房门。

    啧。官朝槿轻嗤一声。

    倒没想到这一招,他见那门碰的一声合上,里面的人顺手插上门闩,不大的屋里瞬间只留了池雨相和两个虎视眈眈的贼人。

    秦三娘喘口气赶紧去救胡齐天,还未走到床边就发现他一点点的转过身来,“三娘,救我。”

    池雨相拿着匕首抵在胡齐天的脖子上,已经有了深深的一道血痕,她杏眼轻斜嫌恶的看了两人一眼,“来啊,救他。”

    “胡齐天,你怎么连个娘们都抓不住,快掰她的手!”秦三娘被血痕吓了一跳,怒吼着叫胡齐天动手,“快啊!”

    可连胡齐天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先前去床边脖子一凉便浑身没了力气,再后来就见这小娘把刀抵在了他脖子上,小娘子看起来柔弱下手却没轻没重的,上来就划了一道血痕谁知道待会她手一抖会不会直接把他杀了。

    “我,我动不了啊三娘,你快杀了这娘们。”胡齐天说到最后一句都有些嗫嚅,心虚的斜眼瞅着池雨相的表情。

    果然脖子上的刀忽然重了几分,一旁的池雨相不屑的哼了一声,自顾的往靠门的地方走,“你倒是来啊,看看是他的头先掉还是你先抓到我。”

    话音刚落,门上的闩子扑棱的动了。

    两面受敌,秦三娘紧握长剑分寸间已有了思量,她忽然抄起桌上的茶杯对着胡齐天脖子砸去,池雨相拖不动胡齐天立刻松了手往他身后躲,拳大的白瓷杯还未碰到胡齐天的脖子就呲的一声在半空中裂开,碎瓷片噼里啪啦的砸在胡齐天的胸前,池雨相一脚踹开他往门口跑,可秦三娘几番越步在她碰到门闩的刹那扯住了她的头发。

    “啊!”池雨相痛呼一声,躲闪不及的伤臂被人用力的掐了一把,她只觉刀扎在了心上,痛的浑身都缩了起来。

    还未求救,秦三娘随即一击手刀把她劈晕在地上,推开窗背着池雨相便跑了,这转瞬的时间里屋里已经只剩一个半死不活的胡齐天。

    官朝槿破门而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满室狼藉,池雨相和秦三娘不见了踪影。

    他走到开向后院的窗户只看见一个脚印,明显是后院里还有条路。后院种了一片竹林在夜色里影影绰绰,明媚的月亮照在窗台只见官朝槿修长的手指不声不响的叩在上面,没有人看见他手下浅淡的暗红色月牙暗图正和他腰间的玉相似。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主上。”寂静的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些玄衣人。

    官朝槿还在看着竹林,幽邃的眼里仿佛融不进光,原本轻放的手指渐渐加重了力气像在跟谁较劲一样,过了好一会才慢慢收紧。

    “处理好这里的事,在临武等我。”他始终没有回头,吩咐完事情就要跟着后院的脚印追去。

    “哎,哎公子,别杀我!”被忽略的胡齐天这会才清醒一点忙叫着要走的官朝槿,“放了我吧公子,我知道秦三娘要带你娘子去哪,求求你放了我吧!”

    窗外的人没有丝毫停留,胡齐天眼见留不住他大叫着饶命,急的往前爬,“公子,公子饶命啊,那泼妇会把你娘子卖到暗窑的。”

    他话音未落便被暗卫堵住了嘴,一剑尸首分离彻底没了生息。

    远去的人在暗夜里入了竹林,匆忙的身影连屋里的暗卫都有些怀疑那人口中的娘子是不是确有其人。

    一场无声的杀戮在这不知名的小村庄掠过,深夜里一轮皎月似天池倒映竹林里疾驰的马车,随风摇曳的影子在天池里云谲波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