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书的旧部和赫拉的士兵起了冲突,龙敢则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他说过,他会放过他们的,可赫拉的士兵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聆玉这才明白过来,龙敢在耍她,利用她去杀云长书。她以前只知道什么是最毒妇人心,现在她充分地体会了什么是无毒不丈夫。
云长书倒在地上,聆玉抱着他,哭得不成样子。有一个云长书的旧部,在北陵郡聆玉就已经见过他了,他见聆玉对云长书下手,提着剑就向聆玉而去。聆玉以为这一次她必死无疑,可冰冷的刀剑并没有向她袭来。
那人被人从后头一箭射穿胸膛,吐了一口鲜血,可还未放下手里的剑,道:“妖女!”
云长书的旧部刚说完,还没来得及杀她,就倒在了地上。聆玉看着这人惨死的样子,再往远处看去,龙敢手里拿着一把弓。她在看着倒在她怀里的云长书,她到底是有多傻?才会相信龙敢的鬼话,对云长书下手?
“玉儿,别哭,我身体好得很,死不了,这一刀,就当作我把欠你的,都还给你了。”云长书在她怀里道。
她不记得他有欠她什么,以前她爱他,是两情相悦,她和他错过,是造化弄人。此时,她还是有所亏欠的那个。正当她自责不已时,龙敢来到了她身边,道:“玉儿,跟朕回去。”
“你不是说要放过这些人的吗?”她满是怨恨地看着他道。
“朕的人没有先出手。”
“皇上,您叫他们住手,臣妾就跟您走。”
龙敢转身对着正在厮杀的双方,道:“住手!你们是云中城旧部,在赫拉的国土作恶,可朕不想与长乐国,与你们为敌,你们若是就此离开赫拉,从此不再踏入赫拉一步,朕愿意放过你们!”
倒在聆玉怀里的云长书,看着自己的旧部,死的死,伤的伤,他发现他来赫拉的初衷,有违背他当时接手云中城旧部的初心,道:“你们都住手,本王不忍心看着你们为本王犯的的错而丢了性命。”
云中城旧部听了,也停了下来。龙敢蹲了下来,在聆玉耳边道:“玉儿,该和朕回去了。”
聆玉将云长书轻放在地上,声音哽咽,道:“对不起,长书。”
她起身,跟着龙敢上了马车,离开了运河码头。云长书呆呆地看着远去的马车,道:“玉儿,我还是把你输了。”
聆玉回了皇宫以后,龙敢就把小桥放了,还派太医去博烈府上照料。聆玉回宫的那夜,龙敢天色一暗,就来了凤仪宫,见聆玉闷闷不乐地坐着,也做了下来,道:“玉儿,朕对你已经够容忍的了,即使朕做得再过分,你不应该拉着脸。”
“皇上希望臣妾强颜欢笑?”
“朕知道真不该纳李蓝月入后宫,更不应该对你动手,可你知道,朕为何要动手吗?”
“因为皇上在乎李蓝月肚子里的孩子,也相信李蓝月对臣妾的指控,我们之间,连最后的一丝信任都没有。”
龙敢就知道她会这么想,道:“朕打你,是知道母后最痛恨伤害皇家子嗣的人,而你呢?还在母后面前拐着弯子认了这事是自己做的,朕若是不打你,你觉得母后会对你留情?”
“皇上轻信他人,就说是为了臣妾好?皇上知不知道,臣妾在康城时,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可臣妾见到皇上,和李蓝月一起,臣妾心里就很不痛快,在回康城时,臣妾就有离开的打算,只是皇上一直都没有发觉而已。”
“朕当时纳了李蓝月没错,可朕全是在赌气,当时听人说你给李蓝月下麝香,谋害她的孩子,朕夜不信,可你偏偏要在母后面前把这事认了,不是你做的,你为何要认?”
“荷包是臣妾和小桥一起绣的,母后拿小桥说事,臣妾怎能不认?”
“为了小桥?小桥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臣妾虽然贵为金枝玉叶,可从小没有母亲,连父亲都不待见臣妾,臣妾在康元的皇宫里,无论病的多重,都没见父亲踏入长乐宫一步,那段日子,出了那五个丫鬟没日没夜的照顾臣妾,再无他人,母后把事情扯到小桥身上,臣妾必须要认!”
聆玉这么一说,龙敢也觉得让她受了很大委屈,道:“朕以后不会再对动手,那日都是朕的,你打一耳光回去,给自己出个气,这事以后就算了结了,好吗?”
龙敢这话让聆玉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高高在上的赫拉皇帝,知道她受了委屈,居然让她打他一耳光回来,只为了让她消消气?道:“皇上,您是不是疯了?”
“没疯,那天朕当着一堆人的面打了你,今日凤仪宫里,就你我二人,朕不亏。”
她被他这话给逗笑了,他这是什么逻辑,道:“皇上,臣妾怕自己打了以后,皇上立马把臣妾砍了。”
“朕现在得到了皇位,为止想得到的,就是挽回你的心,朕很怀念玉儿以前喊朕龙郎的日子。”
“可皇上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不是吗?”
“自从朕登基以来,朕的确是变了,变得狠心了,可朕唯一没变的,就是那颗爱你的心。”
龙敢一说他变得狠心了,聆玉就想起今早在运河码头的事情,他利用自己除掉云长书,的确让她害怕,城府这般深沉,是她没有预料到的。道:“皇上利用了臣妾,凭一颗爱臣妾的心,就能挽回一切吗?”
“如果云长书没死,已经脱离了危险,现在正要返回长乐国,玉儿是不是就会原谅朕了?”
龙敢说云长书没死,聆玉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道:“臣妾,想去送他一程,可以吗?”
聆玉说想送云长书一程,无疑是拿着刀子,往他心口难开插了一下,道:“你不是说你不爱他,爱的是朕吗?为何要见他?”
“就当作是告别,而且他没对臣妾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今早那一刀,臣妾心中有愧。”
她说她心中有愧,他自然是清楚的,可他却不能容忍,她有要见他的念头。在爱聆玉这件事上,他没有信心和云长书比,道:“朕没把李蓝月和小皇子的昭告天下,已经是给他留了一条后路,你爱过他,朕不希望你再去见他!而且,今早朕要借你的手杀了他,也是为了你皇兄,清楚吗?”
“皇兄为何要杀他?”
“你皇兄是君,他是臣,臣不受君掌控,必须诛之。例如他的父亲云上顷,也是因为脱离千辉老贼的掌控,才会惹祸上身。而且当时,朕已经给了你选择,而你选的人是聆墨,不对吗?”
龙敢做了这个皇帝以后,确实懂了很多为君之道,又高瞻远瞩,想到了她没有想到的事情,道:“看来皇上已经不需要臣妾的辅佐了。”
“朕已经派人去把云长书杀死李蓝月,让李蓝月一尸两命的事压了下去,朕虽然在乎这个孩子,愧对李蓝月,可比起四国之间的和平,孩子和李蓝月,只能委屈他们了。”
明明李蓝月和他们的孩子,死全怪她,可他却护着她,没怀罪她。他即使不爱李蓝月,可他不会不在乎自己的孩子,道:“皇上,李蓝月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全都是因为臣妾而死的,皇上就不怪臣妾吗?”
“玉儿,只要你好好的,朕就安心,朕不怪你。”
龙敢如此大度,聆玉愧疚不已,若是她当初没有任性妄为,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死这么多人,她眼睛一红,往龙敢怀里扑,道:“皇上,臣妾以后不会再任性了。”
聆玉和龙敢重归于好以后,没过几日,云长书和他的旧部就回到了长乐国。令云长书没想到的是,他回来了,聆墨什么也没有说,就好似他没有离开长乐国一样。
安远在康城,把墨玉的事处理得很好,墨玉南迁,给长乐国带来了巨大的利益。长乐国的前身本就是四国最穷,最小的国家,因为墨玉,长乐国的国库没有那么吃紧了。
安远完成了任务,向聆墨请旨回长乐国,令聆墨没有想到的是,安远写得奏折,竟然有带千樱回长乐国游玩一事。安远一提及千樱,就想到千樱几年前为了他反抗千辉老贼,还为他挡了千辉老贼射向他的箭。
千樱以前深爱他,他是清楚的,可他真的琢磨不透,安远要带千樱来长乐国,是为了什么?白馨怡现在挺着个大肚子,她这阵子虽说吐得少了,可脾气却和肚子一样,大了起来。
白馨怡见他整日操劳,夜里给他送了参汤过来,不偏不巧,看到了安远送过来的奏折,自然也看到了千樱这个名字,立马就嘟着嘴,道:“皇上是个负心汉,臣妾怀孕了就想着纳妃!”
聆墨忽然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道:“朕又做了什么,惹得爱妃不开心了?”
“皇上以前就差点去了泰陵公主,如今臣妾才怀孕,就按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