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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这一天,街上好像都要热闹一点。或者是因为王子月的心是躁动的,她坐在韩弈民的自行车后座往钢厂走的时候,天很蓝,阳光很明亮,她都有点意外,早晨的光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钢厂作为市里的重点单位,在门前就有国旗党旗舒展,进门到道路两旁都是红旗,大院子里立起了一个高台,有很多人在那里忙忙乱乱。

    韩弈民带她进来之后,就要先去忙了。他要维护舞台周边电路和设备,刚才他接人的时候,都是副组长带着人在忙。

    舞台是搭的,下面是钢材架子铺上木板就成了宽阔的舞台,舞台的四个角都有一个高高的钢管,上面又搭了一个棚子,可能怕晒吧,王子月想着。

    一阵风吹来,上面的棚子哗哗作响,王子月看不清什么材质,好像铁片,但是又应该那么轻便。

    她看到了韩弈民,他踩着一个高高的梯子去弄顶上的灯。王子月看得胆颤心焦,下面的台子就是搭的,韩弈民的梯子可是放在搭的台子上。

    活动十点开始,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王子月往台前走了走,她想过去给韩弈民扶梯子,看着有点危险,王子月走到附近的时候,韩弈民从梯子上下来,在检查台面上的电线之类的。

    台子上人多了起来,大家都在忙着各种事情,只有一个女的一直凑在韩弈民身边,不停地在说着什么,韩弈民为了躲避这个女子加快了进度。

    那个女的追着韩弈民,她的脚好像绊倒了什么,舞台一角的钢管向韩弈民和那个女子的方向砸过来。

    那女子向前扑到的时候,将韩弈民扑倒在一旁,她的身上压上了钢管。那钢管看着胳膊粗细,打在身上的时候好像很重,那个女的一下子躺倒了。

    其他三个方向的钢管也摇摇欲坠,韩弈民突然扑倒,爬起来一看,是苏瑞红将他推开。他看着舞台上飞奔离开的人,上前抱了苏瑞红就往台下跑。

    台子不高,很快就跑了下来,除了苏瑞红被砸了一下,其他人都没有受伤的。

    台子在众人面前坍塌。

    韩弈民把苏瑞红放在地上,王子月上前检查,暂时看不出什么,韩弈民要抱着去卫生室。

    王子月拦住了,“你去找担架,这被打了一下,刚才情况紧急,现在最好用担架避免二次受伤。”

    后勤部的人立马拿来担架,用小卡车拉去了市医院。

    王子月是医生,韩弈民是被救的,还有工会的人都跟着去了医院。一去医院,立马给安排了检查。

    万幸苏瑞红的脊椎没有受伤,肩膀处有骨折,脚可能是崴了一下。王子月和韩弈民都松了一口气。

    王子月趁韩弈民和厂子里的人说话的时候,立马去给自己的婆婆黄超英打了电话,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

    万幸,黄超英在办公室。

    “阿姨,出事了!我在长安,民民钢厂举办十一活动的时候,钢管掉下来的时候,有一个女同志将韩弈民推开,韩弈民没有受伤,那个女同志肩膀骨折,脚崴了。

    这个女同志叫苏瑞红。我估计事情会发生一些变化。阿姨,你能不能尽快来一趟长安?”

    “韩弈民没事吧?”黄超英追问。

    “没事,他摔了一下,没有被压倒,手掌有点破皮。”王子月在路上就检查过了。

    苏瑞红一直没醒,王子月感觉事情不受控制,或许苏家会借着这个机会要求韩弈民负责,苏家有理由对韩弈民进行纠缠。

    王子月挂了电话之后,不顾后面排队打电话的人,又给韩父打了过去,“韩叔叔,我是王子月,钢厂今天搞活动的时候,韩弈民检修电线的时候,苏瑞红绊了一下线,拉倒了舞台边的钢管。

    苏瑞红推了一下韩弈民,韩弈民没有受伤,苏瑞红现在在医院昏迷不醒。我担心苏父苏母来了之后,韩弈民应对不来。”

    后面的人催的急,王子月跟韩父说了两句只能匆匆挂断,希望韩父韩母尽快过来。

    王子月很清楚地知道,韩父韩母过来不一定对她的情况有利,但是一定对韩弈民有利,俩人可能会看在苏瑞红救韩弈民的情况下,答应让韩弈民娶苏瑞红。

    如果自己的父母在本地,是比较靠谱为自己着想的父母,王子月一定让他们知道这个事情,最起码在三方发生博弈的时候,有人为自己争取利益。

    可是没有那么多如果,王子月不知道韩弈民的态度是怎么样的,她不太敢问,害怕韩弈民因为这件事情对苏瑞红负责。

    她回到手术室附近,苏父苏母还有苏瑞刚到了,王子月之前没见过他们,可是他们关心的样子,让王子月轻易地分辨出来。

    韩弈民被几个人围着,王子月过去一听,是钢厂的领导。

    “韩弈民,你需要先回厂里去接受一下调查。”是钢厂的保卫科高科长。

    工会的领导和苏瑞红科室的领导被安排留在手术室前面。

    “高科长,为什么要调查韩弈民?”王子月听到这话,拦住高科长问情况。

    高科长对王子月有印象,缓了缓严肃的脸色,“小同志,你不用担心,发生了事故,事关钢厂,我们必须调查一下。”

    “听说你也在现场,你也回去跟我们调查一下。”高科长突然让王子月跟着他们回钢厂,王子月有点不安,她看向韩弈民。

    韩弈民点点头,“没关系,就是问一下,你跟着我,没有关系的,不要怕。”

    韩弈民的安慰让王子月的心安定下来,她考虑了一下,提出自己的想法,“高科长,我是在部队医院工作,我不确定你们调查多长时间,我要先给医院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

    这个年代,单位就是依靠,王子月相信自己的直觉,她不想在没有其他人知道的情况下跟着钢厂的保卫科回去。

    高科长不同意,“小同志,我们就是问个话,很快的,你不用担心。”

    王子月摇头,“我配合问话,但是我一定要提前跟单位领导打招呼。”

    游方越从远处看到一个男的咄咄逼人看着王子月,王子月一副小可怜的样子。他立马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吗?”游方越扫视了一下王子月,转过头看向高科长,游方越之前和王子月一起跟着张医生下乡巡回医疗,四个青年医生的感情很好。

    “我们钢厂发生了一件事故,这个小同志当时在现场,我请这位小同志回钢厂一起调查一下。”高科长态度比较强硬。

    “高科长,王子月同意配合,但是也要跟她单位领导讲一下,她又没有犯罪。”韩弈民帮王子月争取。

    游方越摇头,“这个不合规矩,你要问的话需要在我们医院问,毕竟她一个女同志,遇到这种事情也比较害怕,让单位的人陪着的话更安心一些,说不定她想起来的东西就更细节。”

    说话间,游方越招过一个护士,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