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非常漫长。
楚流苏直到后半夜,意识才稍微清醒过来。
她没有断片,回想起魏修离今日逼她喝粥的反常举动。
她能笃定,肯定是舒欣巧跟他说了什么,让他误以为自己给他下毒。
真是有趣,贼喊捉贼。
舒欣巧,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得逞呢?
“清醒了?”
男人朦胧的声音响起。
他躺在楚流苏身边,已经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准备了。
第三次了……
这丫头就算再能演再能忍,这次也该忍不了了吧?
楚流苏的身子就像要散架了一般。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轻声道:“嗯。”
二人同床而卧,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了一会儿。
躺到魏修离疑惑地爬起来,看着身旁女人柔和的容颜,忍不住疑惑:
奇怪,她不闹的吗?
楚流苏还未沉沉地睡过去。
她察觉到了魏修离的动作,睁开两扇浓密的睫毛,责备地看着身边的男人:
“你不累吗?”
魏修离的体质怎么这么强?
“你不闹吗?”
四目相对,魏修离淡淡地问。
楚流苏在心里发出一个省略号:
感情她这么多天的努力真白做了。
是不是无论她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她在魏修离心中的形象?
老天爷,请问我该怎么做才能抚平他那颗被自己伤得千疮百孔的心?
楚流苏往他那边靠了靠,疲惫地说:
“关灯睡觉嘛,你再不睡,我可就真的闹了。”
房间里很暗,只有一束昏黄的灯光在床头,映着二人的影子又大又晃。
魏修离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才自觉地掀开被子,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然而,脚还没落地,他的手便被楚流苏拉住了:
“魏修离,你去哪儿?”
“就在这儿陪我睡嘛。”
魏修离背脊一紧,正要开口拒绝。
岂料,楚流苏却死死拽着他的手不放,口齿不清地含糊道:
“我好累啊,真的不想再说第二遍了,你别走。”
咔吧。
魏修离摁下台灯开关,整间卧室陷入黑暗。
只余下窗外的月光和路灯射进几抹清淡的光。
魏修离坐在床上,盯着窗外的月光盯了许久。
慢慢的,竟露出一抹笑来。
他……好像体会到了“家”的感觉。
可一想到她做的这一切可能都是为了景淮北,魏修离那抹难得轻松的笑容,也不禁染上了一抹苦涩。
第二天,和之前一样,楚流苏睡到日晒三杆才起来。
而身旁的魏修离早就起床了,昨夜地板上打碎的粥和落下的烟灰也清理干净了。
楚流苏的房间里被换上了天蓝色的冰凉地毯。
楚流苏起床做了一下拉伸运动,找了套衣服自觉地钻进浴室洗香香。
泡澡时,楚流苏惬意地靠着浴缸。
先入为主,给舒欣巧打了个电话。
电话没想几声便接通了,不等舒欣巧假惺惺地打招呼,楚流苏便抢先哭诉
:“表姐,怎么办啊,昨天我给魏修离下药,但是他好像察觉了呜呜。”
舒欣巧一听,狠狠地扯了下嘴角,声音却一如既往地小白花:
“啊,流苏,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昨天我把下了药的粥端给他喝,谁知道他却一脸严肃的逼我喝掉那碗粥。”
“我怕被他看出端倪,只有喝了一口。”
楚流苏演技爆发,越说越委屈,越说越夸张
“怎么办啊,表姐,我喝了那个药,会不会有事啊?”
语气急得要死,实际上的动作却比谁都悠闲。
舒欣巧翻了个白眼,表面宽慰道
“放心吧,你只喝了一次,那是慢性毒药,得喝很多次才会有影响。”
这蠢货,果然一如既往的蠢。
连这是慢性毒药都不知道。
好在,看来魏四爷对这个蠢货也不是很上心。
不然也不会逼着楚流苏喝。
楚流苏悠哉悠哉地玩着浴缸里的花瓣,放在嘴上轻声吹了一口
“那就好,听表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只是……”
她故意买了个关子
“表姐,魏修离为什么会察觉我给她下毒啊?
是不是我们交易毒药时,被有心之人看到了?”
电话那边,静默很久。
舒欣巧拿着手机,不知为何,眼神开始失去焦距,大脑在一瞬间沉寂了下去。
她语速缓慢,呆呆地说
“是我……告诉……他的。”
楚流苏听着她呆滞得宛若睡死人的声音,红嫩如花瓣的嘴勾勒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看来,舒欣巧成功地被她反催眠了。
不出意外的话,舒欣巧会时不时地陷入游离状态。
并且……还会无意识地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表姐?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楚流苏唤了她几声后,舒欣巧才清醒过来。
但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片刻的游离,她心虚地眨着眼睛,说
“可能、可能是你下药时不小心被发现了吧?
哎呀,流苏,你以后做事要小心点,知道了吗?”
好一招排山倒海。
直接把一切过错都推到了楚流苏身上。
她漫不经心地往浴缸里滴了几滴精油,和舒欣巧客套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女人洗完澡,从浴缸里起来。
流动的水珠顺着她完美的曲线落下。
她缓缓地擦干身上的水分,穿上一件温柔如水的蓝色纱雾长裙,看着镜中令人心动的自己,轻启红唇
“舒欣巧,你诱我扮丑,毁我容颜。”
“这一世,我也让你亲手毁了你自己引以为傲的脸。”
“如何?”
那么温柔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透着一股寒意。
楚流苏洗完澡,便下楼吃早餐。
哗啦哗啦地吃完一碗清汤面后,徐姨神秘兮兮地端了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走过来。
“小姐,这个是少爷特地吩咐的给你补身子的汤。”
楚流苏刚喝了一口面汤,闻言转过头端起那碗汤闻了一口。
顿时,有关这汤的配方和功效便浮现在脑中。
她呆呆地端着汤愣了一秒
很好。
壮阳药。
他这是嫌她体力不行吗?
他这是在嘲笑她菜吗!?
“魏修离在哪儿?”楚流苏问,嘴角笑得又狠又坏。
“毕竟他好我也好,这么好的汤,我自然要亲自喂给他!”
徐姨噗嗤憋笑,说“四爷今天没去公司,此刻正在书房办公呢。”
楚流苏端着汤,来到楼上书房,连门也没敲边走了进去。
“魏修离你给我出……”
楚流苏看着空荡荡的书房,暴躁的小脾气突然就静了下来
“人、人呢?”
她抱着碗往前走了两步,打量着古典大气的楠木办公桌
“跑哪儿去了?不是说在书房吗?”
楚流苏自言自语地转过身,迎面撞上一抹劲厉结实的后。
她尖叫着闭上了眼睛
“啊!魏修离你怎么不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