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就剩谢蔚然一个人,她支着脑袋,垂着眼眸,心中酸涩不已。
若是云倏尚在,凭项家的门第,她是能寻一位如意郎君的,哪里就会沦落成那番模样。
她死之前,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想念上京城的天,会不会想念她的亲朋好友。
用棍子击打腹部。一听就很痛,那些人真是好狠的心。
若是云倏并未遇见外祖汪家人,而是活生生死在了汪家门口,被小厮丢去乱葬岗,或是被野狗分食;那齐家人其乐融融,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她又当如何?
曾经那位憧憬爱情,喜爱戏曲,灵动狡黠的姑娘,死在了洛阳城,死在了新年,死在了寒冷的早春。她再不能听到自己喜欢的戏曲了,她再不会绷起手心,咿咿呀呀的唱几句戏了,她再不会挽着朋友的手臂一起去听书,一起去跑马了。嘀嗒网
一整日,谢蔚然的心情都不太好,阴阴郁郁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明明才养好的胃口,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什么都吃不下。
而玉年和珠珠看在眼里,只能干着急,却什么都做不了。
上元节一过,年味儿渐淡,人们的生活又恢复了正轨。
刚过新年,谢漾玉和沈孑安的亲事就有了消息。二人成亲日子定在了五月廿十,晚春初夏的日子,很是不错。
而除了这事,还有谢蔚然十六岁的生辰,二月初九。还有谢漾玉及笄日,三月廿三。
“这次生辰,你想要什么礼物。”刘韫含笑问道。
少女懒洋洋的坐在秋千里,脚尖一下一下的点着:“没意思,礼物也没什么意思,我什么都不想要。”
刘韫轻笑出声:“若是换成以前,你定是要缠着我,让你给你包一个厚厚的大红包,怎么?如今这是怎么了?”
“懂事了呗。”谢蔚然歪着脑袋看她,眨眨眼道:“阿娘,你和忠义候在一起,谁更主动一点呀?”
刘韫一愣,旋即红了眼,瞪她:“小孩子整天胡说八道什么。”
少女颇为无辜:“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我已经及笄了,今年十六岁了都。”
刘韫眼神飘忽,扯开话题:“对了,小九将要及笄,你准备了什么及笄礼?”
谢蔚然看出了她的意图,却也没说什么,撇撇嘴道:“我自然是准备好了,丰厚得很。”
“道来听听。”
“不要。”少女扬了扬眉毛,“这是惊喜。”
刘韫笑着指着她,骂她鬼机灵。
“卫莲真如今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吧?”谢蔚然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妇人微微敛了笑:“好端端的,怎么提起他来了。”
“就是觉得他挺厉害的,谁都能笼络,当初,他笼络到了谢吏,谢吏便请旨赐婚。如今他又成了皇上身边的红人,还不知道谁要遭殃呢。”少女一脸鄙夷。
刘韫却是瞧得好笑:“不喜欢便罢了,作甚这幅模样?”
“瞧不上那人的作风。”谢蔚然将脚尖从裙下伸了出来,认真看着自己的脚尖:“明明可以靠努力,一步步往上爬的,他偏偏使那等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