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狗男女离开了,院子里满是血腥味儿,一个人都没有,一阵风过,吹得呜咽作响。
项云倏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身子冷得不成样子。可她死得太憋屈了,她不甘心,即便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她也不甘心。
于是她红着眼,瘫在地上,一点一点朝门口爬去。此时午夜,城中无人,她爬得艰难缓慢。直至拂晓,她爬到了一座府邸前,浑身是血的摊在石狮子前,气息微弱。
直到有人踢了踢她,她才醒了过来,身子痛到麻木,身下的血也流尽了,她爬过来的路上,全是血迹。
“这人不会死了吧。”少年明朗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是熟悉的声音。
项云倏用力咬着舌尖,强迫自己用尽最后的力气。
她抬起手,落在虚空,微微仰头,脏乱的面容看不出什么来。
“真是晦气,一大早的,将她扔去乱葬岗吧。”少年转身离开。嘀嗒网
项云倏的手落下,紧紧攥着他的衣摆,流下血泪:“表哥......表哥......表哥!”
最后一声,尖锐凄厉,震得少年耳膜发疼。可他却管不了那么多,猛地蹲下身,凑了上前:“你是谁,你是谁!”
项云倏的生机逐渐消亡,她拽着少年衣摆的手也在往下滑,慢慢闭上了眼。
少年大声在她耳边问:“你是谁!你是谁啊!”
她用微弱的气息,说出最后一句话:“我是......弯弯...”
少年如遭雷击,他忙起身来,大叫:“来人!快来人!”
...
“云倏姑娘后面......”珠珠继续说着。
谢蔚然抬手,制止了她。
“我大概已经明白了。”少女扶额,揉了揉眉心,一脸倦意。
故事很简单。大概就是项云倏遇英雄救美,糊里糊涂跟着人去了洛阳,又糊里糊涂的做了外室,最后被正妻收拾,丢了小命儿。恰好外祖汪家也在洛阳城中,她不甘心自己死得太窝囊,所以即便是痛死也要爬到外祖家去,求外祖家给她报仇。
“那姓齐的怎么样了?”她问。
珠珠恭敬道:“他被五马分尸,其妻被毒哑了卖进了花楼,齐家其他人被赶去了外地。”
“那姓齐的只知道云倏姑娘是上京城中的姑娘,并不知晓其身家,二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未曾问过。”
“他自然不会问。”谢蔚然冷笑一声:“他只想玩儿玩儿而已,怎么会问呢。若是问了,晓得云倏身世,便不敢这般玩弄她,必定会心生忌惮。”
珠珠点点头:“是这样。齐家在洛阳城中不过是略显富庶的商人,被汪家打击后,一蹶不振,去了外地恐怕也不会好过。”
少女沉默片刻,问:“尸体呢?”
“尸体葬在了汪家。因路途遥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珠珠抿了抿唇瓣:“是项家上下都传遍了,咱们才能拿到消息的,如今,项家上下乱成一锅粥了。”
谢蔚然垂眸,少顷,才轻声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