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别,是很重要的。我并不想让你……”
“师父,”还没说完,鹤锦若就打断了他的话,脸上扯出一抹笑容来,“我知道的,我逗你玩呢,时候不早了,今天回来想吃师父做的肉丸子,可以吗?”
如同平时一样的跟着鹤稹撒娇,鹤稹不禁打量起鹤锦若的表情来。
见其当真如同平时一般,他捏了捏她的鼻子,无奈道:“好,只要你今日去学院,别再惹导师生气就行了。”
让鹤稹没有想到的是,鹤锦若当真一天都没让人投诉了,反而是让众多导师来问候了他一下。
鹤锦若是不是生病了?
鹤稹对此疑虑地挑眉,小家伙不可能不知道无论她表现的好不好,最后都能吃上她喜欢的东西的,这让鹤稹倒真的担心起来,她是不是生病了。
毕竟,昨日放任她都不知道哭了多久,天岐山晚上的温度,可是低的很。
小姑娘家身体本就柔弱……
这样一想,鹤稹也就坐不住了,赶在她下学之际,想着把人接回来,却被当堂课的导师告知,人已经被她爹爹接走了。
魔王是鹤锦若的爹爹这件事,鹤稹也没有刻意要瞒住。
从鹤锦若出生时的不待见,魔王最近两年时间其实算是脱胎换骨了。
当然,也的确是因为魔界整改后太忙的原因,让他想多睡觉的时间也没有了。
各界现在一片祥和,偶尔有那些小喽啰出来蹦跶一下,也让过上闲云野鹤般生活的凤琰和莳泱给揪出来,教训一顿就好了。
所以,鹤稹并不意外,魔王会突然间带走鹤锦若的事情。
只叹,这小家伙身体没有什么事就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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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魔王殿内,鹤锦若宛如小霸王一样瘫坐在魔王的宝座上,但那表情,却是愁眉苦脸得很。
魔王见状挑眉,打趣道:“怎么?还没有将你的好师父追到手?”
鹤锦若对鹤稹的感情,除了鹤稹自己,就没有人不知道的,当然,鹤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当成了是小孩子的玩笑话罢了。
“被提了,你说,我到底哪里比不上莳泱了?”鹤锦若气鼓鼓道。
她自认,莳泱的确是比她优秀,她不认的,是为什么鹤稹会对她如此念念不忘。
“哎,感情这种事情,可别烦你老子我,”魔王摆手拒绝道,但见那小姑娘当真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他又于心不忍,想了想,说道:“或许,鹤稹喜欢的,只是莳泱的那一类呢?”
“哪一类?”
“我想想啊……我印象中的莳泱,话不多,总爱穿白衣服,长得的确可爱,跟她爹一样好看。”
“嗯,就从爹这一点,我好像就输了。”鹤锦若直接说道。
“我,我这是在跟你分析问题呢!你干嘛搞人身攻击,那是应龙诶,你爹比不过不是应该的吗?”魔王语噎。
“不过话说回来,以我诞下你的时间到现在……应该,也是差不多比的上一个人族的及笄时间了吧。”
魔族…不,该说是他自己诞下的生命,跟普通妖兽有所不同的是,他诞下蛋的那一刻,就已经代表这个生灵的开始了。
所以,鹤锦若的年纪,应该是在蛋壳的时间就开始算了。
所以,她在破开蛋壳的时候,个头才会比正常破蛋的小家伙要更大一些,其实换算成她存在的年数,是一样的。
从鹤锦若出现的那一刻,到落在鹤稹身边的两年,个头是人族姑娘家的十二三岁,年龄也是十几了。
唯有鹤稹,还当她是个长不大的主儿罢了。
见着鹤锦若颓丧又是不说话,魔王挠了挠头,为了早点打发走这小姑娘,他说道:“你要是真喜欢的话,你得投其所好啊!”
“既然鹤稹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那你可以成为他喜欢的样子啊,你想想,他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肯定也想找个善解人意的,琴棋书画吧啦吧啦……”
魔王为这鹤锦若出谋划策着,说了一大堆,鹤锦若能记住的,就只有那投其所好四字。
既然拼爹拼不过莳泱,那就换种方式。
魔王说得对,师父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未必按着莳泱的标准就是喜欢的,投其所好,便是喜欢他喜欢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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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陪我下棋嘛!”
从魔王那里回来,鹤锦若就抱着鹤稹放在院中的棋盘进了屋,不料被门槛绊了一下,棋盘摔在地上,刚好卡在了门槛间。
两块木头相撞,注定是鹤稹的棋盘遭殃。
鹤稹一出门就看到小姑娘趴在了地上,眼眉一蹙,他赶忙奔向前来,扶起鹤锦若来。
“冒冒失失的,有没有摔到哪里?”
鹤锦若摇头,愣愣地看着被自己摔坏的棋盘,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
惹得鹤稹都以为她是磕着碰着哪了,着急道:“怎么了?哪里摔疼了?让我看看?”
鹤锦若啜泣地摇头,指了指地上的两半木头,抽噎道:“师,师父……这个……”
这个棋盘,好像从她来的时候就在了,每一日,师父都会自己沉迷于当中,现在,她大概把他唯一消遣的东西都给砸坏了。
鹤稹闻言朝鹤锦若的方向看去,这一看,空气瞬时仿佛凝结了下来。
看着自己被摔出了木屑的棋盘,上面摆弄了一天的棋局也混淆了,棋子是用自己灵力所筑,被人打断了,自然也就不在了。
鹤稹看着,又看着哭个不停的鹤锦若,良久,他才叹了口气,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你没事就行了。要是想下棋,师父的房间还有一副,但……”可别再摔坏就行。
那是真的最后一副了。
“哦……”鹤锦若闷在鹤稹的怀里,被男人抱着往前走去,她目光睹向那地上的棋盘,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的第一计给划上了叉叉——
投其所好第一步,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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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师父,尝尝我做的山桃饼。”
鹤稹刚从外头议事回来,迎面就撞上了跑出来的鹤锦若。
小姑娘头发上插满了杂草穗子,耳边夹着一朵山桃花,宝贝似的捧着一个碟子出来。
生怕她像上次一样摔倒了,鹤稹赶忙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先她一步把她扶住。
瞅见她盘子里黑漆漆的三块黑炭,鹤稹不禁挑眉道:“这个…是山桃饼?”
确定不是,黑炭?
“当然啦!我从后院找到的那颗山桃花嘞!”
那后花园不知道多久没打理了,一走进去就窜出了好几条蛇来。
要不是知道师父怕蛇,她就拿来做蛇羹了。
“师父,师父你快尝尝嘛!徒儿第一次做的,你不赏脸吗?”话说着,鹤锦若露出了几分可怜来。
见状,鹤稹只得捻起了一块焦炭来,迟疑地递进了自己的嘴里。
刚含住,那烧焦和甜腻的味道便充盈了整个口腔,可看着小姑娘期待的目光,鹤稹勉强咽了下去。
“挺,好吃的……”
“是吗?我尝尝。”
还没来得及如何将小姑娘手上剩下的两块解决,鹤锦若就将头凑了过来,往鹤稹手上咬了一口的那块饼子咬了过去。
清晰可见小姑娘根根分明的睫毛,那双令他失态的星眸,这般举动,噔时让鹤稹愣住了。
更别说,她还吃过自己吃过的东西了。
鹤稹还没完全回过神来,鹤锦若唾了一声,将他手上的饼子抢了过来。
“天呐!师父,你,这东西怎么能吃的下去的!我,我……哎呀!”
不知道该如何向鹤稹解释自己厨艺的这个话语,鹤锦若将那块被咬了两口的饼放回碟子上,转身跑开了。
第二步,厨艺,她也失败了。
徒留鹤稹傻愣在原地,抚过自己的嘴唇,口腔里,还充盈着焦味余下来的甜。
“其实……”
好像真的还不错。
·
“师父!”
“师父!”
不知道这一天被叫了多少次师父,鹤稹从手中的书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后,起身走过去打开房门。
一开门,就见到鹤锦若穿了一袭白裙的样子,鹤稹不禁呆愣住了。
从鹤锦若从蛋被孵出来到现在,她从不曾对白色感到一丁点兴趣,自然的,她也没有穿过这个颜色的裙子。
独爱的,就只有红色。
头一回见到小姑娘穿白色裙子,衬得五官更为清纯不说,还多了几分妩媚。
清纯与妩媚是不能同时存在的,可偏偏,鹤锦若就能将两者都占有了,而且不会让人感到奇怪,也不是矫揉做作。
“好看吗?”
看着鹤稹看呆了的模样,鹤锦若其实心里并不是什么滋味。
这个……
是莳泱喜欢的,不是她喜欢的。
所以,亦有可能,穿上这一身,不过是让他,回忆起莳泱罢了。
亦有可能,还把她当成了莳泱了。
“好……”看。
鹤稹刚说出一个“好”字,就见到鹤锦若整个人都垂头丧气的。
“师父,算了吧……我,我还是穿不惯这个。我更喜欢你给我买的那些裙子。”
虽然,他从来没有为自己亲手做过裙子。
想着,鹤锦若只觉得自己委屈极了,想着魔王所说的投其所好,想着这段时间来自己完全失去自我的迎合,头一回没有顾及鹤稹是什么反应,鹤锦若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我……”
鹤稹嘴唇微动,良久才喃出一句:“我也觉得。”
比起白色,红色的确是更适合鹤锦若。
但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是最近鹤锦若的表现。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所以鹤锦若那几乎完全暴露,扔到他脸上的情悸,他自然也能察觉得出来。
但知道是一回事,要让他回应……
他心里,只当她是徒弟。
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允许有这个可能。
“小姑娘…长大了啊……”
既然是长大了,就不该跟他再一直待在一块了。
小姑娘这样的情悸,也应当斩断才对。
只是,为什么一想到这个,他的心,好像就有点抽疼的厉害呢?
·
鹤锦若一路跑下天岐山,想要找苏亦澄诉下苦,刚找到人,只觉得自己腹中一痛,下身暖流经过的感觉让她不适地蹙起了眉来。
下一瞬,便是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禁不住躬起了腰来。
“苏,苏姐姐……”她虚弱地喊道。
闻声,苏亦澄抬起头来,见到鹤锦若疼到几乎连路都走不动了,她赶忙绕开桌子走到了她前面来。
“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疼…肚子疼。”
“肚子疼?!”
苏亦澄不禁让人将她扶到了床上躺着,让人传召过来医师检查后,结果却是让她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