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正在府中写字。
述白进屋小声的说道:“爷,宫里传来消息,念卿姑娘此时正罚跪在乾清宫外面。”
听到此处,四爷突然一怔。放下手中的笔,神情严肃的说道:“可知是因为何事?”
“具体的情况不知,貌似是因为其父亲的原因。”
四爷心里明白,皇上定是因为结党营私一事,而迁怒于我。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随后,只见四爷在书房中来回走动,又不时望着门外的大雪纷飞,似是内心很焦急。
片刻的功夫,四爷好像拿定了主意般,立即拿了披风准备出门。
述白迎了上来道:“爷这是要去哪?”
“备车。”四爷只淡淡的说出这句话。
此时,乌拉那拉氏见他急着要出门,便上前拦住。
“爷是要进宫吗?”
“你无需多问。”
“是为了她?我都听说了,她正罚跪在宫中呢。”
四爷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
谁知乌拉那拉氏从背后抱住四爷,铁了心的要阻拦。
“爷为什么总是因为她失去理智。”
“回屋去。”
四爷拿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乌拉那拉氏站在雪中,她明白,四爷不会听她的。
丫鬟赶紧跑过来为她兜上风帽。
“福晋,回屋去吧。”
乌拉那拉氏这才转身回屋。
她很平静,却又不得不平静。
…
四爷赶到宫中的时候,我身上已是落满了白雪。
快冻僵的我就这样跪在雪地中,远远望去,活像一个雕像。
我感觉有人在我身旁毅然决然的跪下。
一定是九爷,对,一定是我的九爷。
可是当我转过头的时候,身旁出现的却是四爷…
“为什么是你…”
“你很失望是吗…”
是,我很失望。
为什么这个人不是我期待的九爷。
可是我不明白,四爷明明嫌弃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现在又为何选择出现在我身旁。
何况,他是一个理智的人。他是“冷面王”,是冷酷无情的。
“四爷现在难道不应该在府中明哲保身吗?”
“我不想见死不救。”
“我不值得四爷这般冒险。”
四爷这时才转过头看我,他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东西,我看不懂。也许我已经被冻的麻痹了,分不清那是爱,还是什么。
他还是那副淡淡的腔调:“我认为值得就值得。”
也许是感动,我竟热泪盈眶,眼泪划过脸颊,一丝温热。
四爷轻轻为我拭去眼泪,便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梁九功看到四爷陪我跪着,也着实一惊,赶紧通知了皇上。
“万岁爷,四阿哥正跪在门外呢。”
“他来做什么?”
“奴才也不知,外头那么大的雪,四爷身子贵气,怎能经风雪污染呢。”
梁九功的话,这是在暗示皇上,四爷是为我而来。
魏珠在一旁赶紧跪下为我求情:“皇上,念卿姑娘已经跪地多时,若是再跪下去,恐会支撑不住。”
梁九功没料到魏珠会帮我说话,随即向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住口。
“休要多言,还不掌嘴!”
魏珠则继续求情:“请皇上开恩,放过念卿姑娘吧!”
康熙爷表情明显不悦,却没有怪罪魏珠。
于是起身向外走去。
梁九功赶紧拿着披风跟了上去。
康熙爷走至门前,定定的望着门外的一幕。
只见四爷与我并肩跪着,我们的身上早已落满白雪。
“四阿哥,你是在为她求情吗?”
“儿臣恳请皇阿玛,饶恕赫舍里?念卿。”四爷坚定的说。
“理由。”
“皇阿玛若是因为大臣结党营私而恼怒,儿臣理解。只是朝堂之事,不该迁怒于一个无辜的弱女子。”
“你是在说朕没有君子胸怀吗!”康熙爷指着四爷怒气道。
四爷波澜不惊,语气依然很坚定:“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儿臣相信皇阿玛的君子胸怀,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我本以为康熙爷会勃然大怒,没想到他听了四爷的一番话后,却消了怒气。
四爷不愧是四爷,他的气魄是让人钦佩的。
康熙爷心里显然亦是认同四爷。
“胤禛,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吗?”
“儿臣相信皇阿玛的圣明。”
“一众皇子中,你的性格最喜怒不定,让人捉摸不透。但是却瞒不过朕…你一向以精明自诩,是坚刚不可夺其志的主子。”康熙爷语气平缓的说出了心里话。
坚刚不可夺其志,康熙爷是想说明什么呢…
他认为四爷的“志”究竟是什么呢?
是不惧强权、甘做孤臣的志?
是忧国忧民、爱民如子的志?
是维护祖宗基业、推行新政的志?
还是……指点江山、君临天下的志?
也许,康熙爷心里已经有数。
四爷没有回话。
康熙爷说完便转身进了屋,不给任何回应。
估摸着又过了一个时辰,康熙爷问梁九功:“四阿哥还在外头跪着吗?”
“回皇上,还在外头呢。”
康熙爷放下手中的奏折,再一次走到门前。
似是有些于心不忍,于是说道:“都起来吧…”
当听到四爷叩谢皇上的时候,我已经快失去意识。
四爷吃力的站了起来的时候,我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他的膝盖明明也很痛,却还是硬撑着将我抱起。
太医来后,四爷一刻都没有怠慢的说:“快给她看看腿。”
他一度担心我的腿怕是要废了。
“四阿哥放心,姑娘的腿部没有大碍。只是毕竟在雪中跪了多时,难免会得风寒。不过开几副去寒气的药,就可以根除了。”太医仔细检查了一番后说道。
四爷松了一口气。
太医又关切的问四爷道:“四阿哥身子要不要紧。”
“我没事。”
此时我只感觉额头好烫,意识渐渐模糊。
云漾与茳蓠站在床边,发现了异样。
“四爷,念卿发高烧了!”茳蓠试了试我的额头,转身焦急的对四爷说道。
四爷赶紧上前摸了摸我的额头:“好烫。”
“四阿哥不用担心,微臣等下再开点退烧的方子。”
太医说完就退出去开药方了。
…
我连续三天高烧不退,茳蓠与云漾为了照顾我,每天轮流当值。
春望听闻此事,也急忙来看望我。只是我尚且神志不清,没与他说上一句话。
人生路过,相识相知,不枉此生,得此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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