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四天,我终于退了烧。
虽然能下床,但是大病初愈,身子还是有些虚弱。
头脑清醒之时,忽然回想起昨日的一幕…
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觉有人温柔的试了试我的额头。
我以为是九爷。
“九爷!”我赶忙抓住对方的手。
那人明显愣了一下,没有回应我。
我无力的睁开眼,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四爷,便赶紧松开他的手。
“四爷…九爷为什么没有来看我。”
“病好了,自己去问他。”
顿了顿,又说道:“好好养病,我不便久留,就先走了。”
看着四爷的背影,我心里一阵酸楚。为什么陪我受着,熬着的人不是九爷…
…
四爷在府中得知我退烧后,这个冷面王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十三爷在一旁沉思了一下,说道:“老九一直没有出现,这倒是有点反常。”
“定是老八从中作梗,不然依九弟的性子,又怎会不去。”四爷一语道破。
十三这才明白。
唯有我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明白。
以一个小女生的思想,我只知道在我危险的时候,心心念念的人没有及时出现。
所以我失望,是大失所望。
由爱生嗔,由爱生恨。错错对对,便因此事而起。
…
九爷被八爷关在了府中整整四天。
直到我安然无恙了,才把他放出来。
当九爷第一时间冲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没有一丝感动。
他紧紧抱住我,而我却纹丝不动。没错,我的心已经冷了。
“你是不是在怪我,恨我?”九爷双手捧着我的脸。
我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你说话啊,念卿…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九爷第一次在我面前落泪。
可是,这在我看来,已经毫无意义。
“你为什么不来?”
我终于开了口,满满的埋怨之意。
“你听我解释,是因为八哥他们…”
九爷的话没有说完,我便立刻打断。
“他们不让你来,你就不来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的玩偶?你知道在我危险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人是谁吗?是四爷!是他不顾自身安危,陪我在雪地中跪着,受着,熬着!而你,躲在府中明哲保身了!”
眼泪止不住的涌出,委屈也好,愤怒也好,我对九爷的爱忽然之间就没了。
“念卿,你听我说…”
九爷想要为我擦泪,却被我一把推开。
“你不要再说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往后退着,终于狠心说出了让九爷崩溃的一句话:“我们就此散了吧…”
“你说什么…”
九爷不敢相信。
“缘分已尽,各自安好!”
我哭着向九爷表态。
九爷怔住了,不解的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没有回答,决然的掉头就跑。
他想要追我,却被赶来的八爷一行人拉住。
“放开我!你们还想阻拦我吗!”
九爷大声吼道。
事情来的太突然,任谁都无法接受。
“冷静点,这里可是乾清门!”八爷告诫道。
九爷不得不作罢。
四爷与十三经过此处,没有上前安慰九爷,而是与他们擦身而过。
“看来,经过这次事件,念卿与九哥之间的关系已经潜移默化了。”十三说道。
四爷没有说话…
九爷伤心欲绝的回到府中,八爷等人不放心,便也跟了去。
“要我说,女人心海底针,她如此这般,根本不值得九哥为此伤心。”十爷愤愤说道。
“虽说女人善变,但是归根结底,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我。如果我不阻拦,也许九弟与她的缘份也不会就此终了。”
八爷事后假慈悲,开始自责。
“哎呀八哥,这件事怎能怪你呢?你也是为九哥好。要怪就怪念卿,拿九哥对她的感情当做儿戏!”
十四见八爷自责,赶紧圆场。
九爷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对,都怪念卿。罪臣之女的人品,能好到哪儿去。那老四帮了她,就要跟九哥一刀两断了?这般玩弄九哥的感情,果然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十爷接话道。
“够了!你们出去!全部都出去!”九爷此时发飙了。
八爷见九爷发火,便示意十爷与十四离开。
出了九爷府,十爷不解的问:“我们不要再劝劝吗?”
“再劝也无用,不妨让他一个人静静。”八爷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们走后,九爷在房中怒摔杯子,就连黄花梨多宝阁中的珍贵瓷器摆件都被他接连摔碎了好几件。
小诚子在门外愣是没敢上前劝阻,只是犯愁的站着,再没主意。
…
大病初愈后,我又继续当值。
端着茶水,在路上遇到了四爷。
“谢谢四爷。”
我对着四爷莞尔一笑,嫣然无方的笑靥让四爷不觉看得痴了。
“有你这一笑,我便觉得值了。”
四爷轻捏了一下我的脸,也冲我一笑。
此次受罚,我与四爷的关系仿佛拉近了一步。
…
七日后,我刚打开门准备去当值,便见小诚子站在门外犹豫不决。
他一定是为了九爷的事而来。
我没有说话,装作没有看见他。
“念卿姑娘…”果然他开口了。
“如果是九爷让你来的,那就请回吧。”
“是我偷偷来的,我们家爷自从和姑娘闹僵后,回去便一蹶不振。把自己关在房中,整日饮酒消愁。连昨儿的早朝都没有去,还是八爷帮忙圆着。说爷生病了,皇上才没怪罪。小诚子恳请姑娘,就别再恼我们家爷了。”小诚子求我道。
“我和你们家爷已经不可能了。你回去吧,他顶多难受几日便会好。”我淡淡的说完便径直离去。
只听小诚子在身后依然替他主子寻求希望的问道:“难道姑娘与九爷这几年的感情,一点都不在乎了吗?”
一滴眼泪落下…
感情有时候脆弱的不堪一击。
而女人相对敏感又脆弱,同时又很感性。
九爷在关键时候却没有出现…
而是四爷及时出现安抚了我的脆弱。
所以,女人真正的离开从来是悄无声息的,而女人真正的绝情也同样。
此时,关于我和九爷过往的种种,也唯有这句话做个了结:缘分已尽,请君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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