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礼盒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打开。
小颖看着蓝桉把盒子里折成小块的衣服拿了出来,是一件黑色的衣服,偏厚,至于码数,这应该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的尺寸。
蓝桉疑惑,眉姨说这东西是眉姨的母亲传给她,她又给自己的,可这样式,这磨损程度,这分明是近十年的款式。
难不成是眉姨放礼物的时候放错了?也罢,只要是眉姨给的,她都会视为珍宝的,她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这件衣服,这是她身边唯一跟眉姨有关联的物件了。
她还在怀念过去,她的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她掀开被子拿着手机起身下了床。
站在阳台上,她靠着栏杆,滑动了接听键,是明笙,明笙主动给她打电话,这是她没想到的。
微风拂起她的发梢,轻抚她的脸庞,吹起了她的裙角,屹立在阳光中,她显得更加的清冷,也更加耀眼。
我知道你想帮我。她的心思被明笙拿捏得死死的。
蓝桉将被吹起的头发顺到耳后,微微点了头,是,无论如何,你对我有恩。
黑魅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不是随便一个忙就能报答的。
好,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说。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言简意赅。
工会里季长山手底下有五个只听命他的人,我要你想办法让其中至少三个人反水,归到我手下,只这一件事,我们就两清。
两清?又是两清,蓝桉眼神突然有些迷离,不知道怎的,眼泪突然就模糊了双眼,她好好生活过的那二十年,被这两个人甩出来的两清就打发了,她只是没想到,原来他们都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撇开自己。
好,两清。
挂断电话,她不经意低了头,那双小粉兔耳朵的拖鞋映入她的眼帘之中,这小兔不知为何,今天看起来格外的顺眼,到底是女儿心,她从没想过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是被这样一双粉色给触动,她的嘴角竟不自觉上扬了。
只是这样的触动是季长山给的,她宁愿不要。
思及此,她嘴角的弧度猛然一敛,随即抬起了头,入目是别墅前那座巨大的马踏飞燕喷泉,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冽,正好,她得借此机会去工会做自己的事情。
挂断电话的蓝桉跟小颖把东西收拾好以后,披了件外套准备下楼。
小颖又屁颠屁颠的去厨房给蓝桉熬补汤了,蓝桉简直欲哭无泪,可又觉得知足。
季长山呢?
她在大厅里环视一圈,并没有看到季长山的身影。
小颖指了指二楼转角的位置,温语给他做复健呢。
复健?
蓝桉小心翼翼上了楼。
门是虚掩的,透过缝隙,蓝桉能大概辨认,这房间里的主色调是白色,貌似有不少的健身器材。
她还想再探,男人悠悠的声音竟响了起来,进来吧。
被发现了,蓝桉尴尬的站直身子,推门而入,入目即是季长山丢掉拐杖扶着墙缓缓前行的身影。
温语在一旁看着,这是蓝桉第二次看见温语,上一次是她替傅翎雪解决了元明手下的人被挨了一棒,后来温语帮她复查过,这是第二次。
两次见温语她都穿着一身白大褂,头发低低的束在脑后,整个人利落而干练。
听小颖讲,温家在星源也算大家,温语是独女,为了家族企业,本在工商学院修学,大学临近毕业的时候季长山的腿便出了事,她也重回大一,重新选择了临床医学,毕业以后去了市医院,在市医院她只做一个课题研究,那就是如何治好腿疾。
见蓝桉来,温语的眼眸沉了下去,尤其是看到季长山伸出手要让蓝桉去扶,她身上冷冽的气息就愈发凝重了。
蓝桉只当没看见,她上前握住了季长山的手,季长山便把一部分重心放在了她身上。
扶我去阳台上坐坐。
复健室算大,走过去对季长山来说,应该算是一段距离。
两个人的背影让温语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
今天的复健已经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季长山没有应她,她提着药箱走了。
到楼下的时候小颖正在洗鱼。
让你在这里忙活,倒是屈才了。
一句话让小颖手上的动作猛然一顿,随即她嘴角勾过一抹轻嘲,你有气也不必来我身上撒,以后这样的场面可还多着,你且好好受着吧。
此刻的小颖眼眸中全然没有在蓝桉面前的柔弱,反倒充满了犀利,这与蓝桉面前那个她截然不同。
温语抬头看了眼复健室的方向,随即愤愤离开。
抛开了拐杖的季长山行走起来有些困难,即便到阳台十来米的距离,他却走得格外吃力,他的额头渗出了密密的细汗,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闪烁着。
还好吧。
蓝桉能感觉到他的吃力。
他微微摇头,不好。
他的重心往蓝桉的身上靠了靠,这姿势,就像蓝桉依偎在他怀里一般。
此刻的蓝桉觉得有一丝窘迫,她与季长山近到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热,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冷冽松香味,能感觉到他因为吃力而迅速跳动的心脏,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的灼热气息。
终是艰难,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蓝桉慌了,你没事吧,我去叫温语。
她转身要走,却被季长山握住了手腕,我还没有那么没用,扶我起来。
季长山太倔,蓝桉无奈,只能又将他扶了起来。
坐上藤椅的季长山还在喘着粗气,他薄薄的白色休闲服已经被汗水给浸湿了,这样下去怕是不行。
我让周瑾帮你换件衣服吧。
蓝桉的提议季长山很是赞同,可周瑾不在。
得,她这是给自己揽了个麻烦事,真实自讨苦吃。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