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忽然要去做亲子鉴定,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琬琰吹的耳边风,她不管亲子鉴定结果是什么,小吉他就是她的孙子。
琬琰看着郑诗敏的神情,知道她误解了她,她没有解释,转身默默离开。
潘朵看着琬琰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这样的耻辱,她一定会加倍奉还给她。
琬琰回到家,家里漆黑一片,她站在廊下,迟迟没有进去。她坐车回来时,在车上给席熙伦打了许多电话,席熙伦都没有接,她心里很不安,她知道席熙伦对小吉他的感情,那么是什么让他决定要做亲子鉴定的?
难道真的是为了她,为了跟潘朵撇清关系?不,他不是那样的人。
琬琰坐在台阶上,夜风清凉,她想起今天潘朵看她的神情,她就忍不住汗毛倒竖。潘朵变了,那眼神里透着阴狠与疯狂,很不正常。
就像她们看的玄幻剧,一秒从仙女变成了魔女,对,就是魔!那眼神是入魔的征兆,用现在医学的角度来讲,那就是神经分裂病变。
潘朵变坏了,因为得不到,而彻底成魔。
琬琰越想越不安,她似乎感觉到危险在慢慢向她逼近,可她却看不见抓不着,连防备都无从防备。正当琬琰害怕极了时,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或许是她刚才想到那些让她害怕的东西,她吓得不轻,根本不敢回头看,直到一只大手落在她肩上,她才猛地弹跳起来,她大叫道:“别碰我,啊!”
琬琰一脚踩滑,整个人向后倒去,她吓得尖叫起来,席熙伦眼见她快摔下台阶,吓得冒出了一身冷汗,他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往上一提一旋转,就将她放在了安全的地方,紧接着他厉声喝斥道:“你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摔下去怎么办?”
琬琰被他吼得委屈得不行,要不是他突然不声不响地出现在她身后,她的反应哪里会这么激动?
“明明是你不出声吓我的,还怪我。”
席熙伦紧绷的脸部线条柔和下来,“你去哪里了?怀孕的人怎么还乱跑?”
“我去医院了。”琬琰仰头看着他,夜色下,他的神情划过少许不自在,她叹了一声,“熙伦,你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你有心事吗?”
“没有,你别想那么多,安心养胎。”席熙伦转移话题道。
琬琰看着他欲言又止,他不愿意说,她也不想强求,她心里沉沉一叹,“走吧,我们回家。”
“好,回家。”
吃过晚饭后,琬琰洗了澡出来,席熙伦并不在卧室里,她走出房间,站在二楼围栏旁,她看到席熙伦坐在沙发上发呆。他心里一定不好受吧,即使那样难受,他也不愿意让她看出半分,这个男人,偶尔比她还傻。
她没有下去,如果他想要的是安静,那么她能给予的,就只能是安静了。她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抚着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他们的孩子。
她忽然理解潘朵的激愤,如果换作是她,说不定她会比她更恶毒。
席熙伦到底为什么突然怀疑小吉他不是他的儿子了?按理说,他若想做亲子鉴定,十年前就会做了,那个时候他选择不做亲子鉴定,认定了小吉他就是他的儿子,那现在为什么突然要做亲子鉴定了?
难道……
……
时间飞逝,三天后,小吉他的伤已经逐渐恢复,琬琰没再去医院看望他,但是偶尔会问郑诗敏他的恢复情况。
席熙伦还是每天都去医院看望小吉他,小吉他看到他来,就特别开心,早已经忘了亲子鉴定的阴影。
潘朵没有阻拦席熙伦,他给她的难堪,她硬生生忍下去,因为她知道,亲子鉴定的结果,一定会照着她希望的结果发展。
这三天,他们相安无事,各自隐忍。
三天后,席熙伦去医院陪了一会儿小吉他,然后去鉴定中心拿报告。英国最具有权威的亲子鉴定中心,亦是最保密的机构,他之所以到这里来进行亲子鉴定,是不想给任何人可趁之机。
当然,他最想防备的是潘朵,不给她任何可以动手脚的机会。
离开病房时,潘朵正靠在墙壁上幽幽地看着他,“熙伦,你不相信我,你会付出代价的。”
席熙伦眯了眯眸,并未解释什么,他转身扬长而去。
席熙伦驱车来到鉴定中心,他顺利地拿到了鉴定报告,鉴定报告用密腊封过的牛皮信封,鉴定结果出来,当场就装进了牛皮信封里,等待鉴定人前来取。
因此除了鉴定的那个人,没有任何人知道鉴定结果,因为其保密性绝佳。英国许多上流人士都来这里鉴定,屹今为止,在这里鉴定的人,从未出过差错。
席熙伦拿着鉴定报告走出鉴定中心,他坐进车里,拿着牛皮信封,只觉得这薄薄的一张纸,似乎比千斤还重,答案会是什么呢?是还是不是?
明明只要拆开来看一眼,他就会知道结果,他却犹豫了。
如果小吉他不是他的孩子,他该如何面对?
犹豫了许久,席熙伦还是一点一点拆开了牛皮信封,他不顾一切做了亲子鉴定,无论结果是什么,他都必须承受,他不允许自己当鸵鸟。
拆开信封,他拿出那张薄薄的鉴定报告,他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汗,他目光缓缓向下移,落在了鉴定报告的最后一排,他的黑眸蓦然撑开,仿佛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结果,又仿佛本该是这种结果。
席熙伦丢下鉴定报告,他立即发动车子向医院驶去,他想起了他从医院出来时潘朵跟他说的那句话,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的车驶进医院,他推开车门,连车钥匙都忘记拨掉,他飞快向住院大楼跑去,他刚跑到门口,就看到焦急奔出来的郑诗敏,她急得脸色都变了,“伦儿,小吉他不见了!”
“什么!”席熙伦的声音倏地拔高了,他立即冲到住院部,质问医生:“我儿子去哪里了?你告诉我,他去哪里了?”
“一位自称小吉他妈妈的女士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而小吉他也愿意跟她走,我们以为她是回家去了……”那位外国医生诚惶诚恐道。
“以为?该死的你以为?我是孩子的父亲,他要出院,你们居然不通知我?”席熙伦一把揪住医生的衣领,一拳挥过去,被郑诗敏拦了下来,“伦儿,快点找人到处找找,潘朵怎么能一声不响就把小吉他带走了?”
席熙伦心里自责不已,他不该怀疑孩子不是他的,潘朵会将小吉他带走,是在报复他的不信任。他松开医生,快步奔出去,他坐上车,郑诗敏也连忙上车。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将车驶了出去,“Alxe,立即帮我查各大航班出境记录,如果有一个叫潘朵的女人,立即拦下她……”
“潘朵那里没有小吉他的护照,她回不了国,她一定还在伦敦。”郑诗敏连忙道。
席熙伦想了想,要从英国带人走,确实不容易,小吉他没有护照,坐不了飞机,所以潘朵一定还在英国。
他突然灵机一动,“码头,查码头。”
而此时的潘朵,她没有坐飞机,也没有去码头,她带着小吉他去了游乐园,她需要趁着这几天的时间跟小吉他培养感情,一方面也要惩罚席熙伦不信任她。
相信他现在已经拿到鉴定结果了,他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小吉他本来就是他的儿子,她演这场戏,不过是要让他愧疚自责,那么现在,他一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小吉他对潘朵没有之前那样排斥了,或许这就是血缘,即使之前他那么讨厌她仇视她,也在她这几天的温柔呵护中,渐渐被感化了。
不过……
“潘阿姨,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爹地啊?我玩累了,伤口也疼。”小吉他伤口刚愈合,这样半躺在轮椅上,走了半天,出了一身的汗,粘在身上,浑身都难受死了。
潘朵听他说伤口疼,她急得站了起来,“很疼吗?那我送你去附近的医院检查一下,都怪我,你的身体才刚好转,我就带你出来玩。”
“可是我想见爹地,我想他了。”小吉他兴奋之后,还是想爹地,想奶奶。
潘朵没有理会小吉他的要求,她带着他入住了一家酒店,邢永涛曾经利用关系帮她办理了一张身份证,这张身份证一切都是真的,能在网上查到她的名字与身份证号。
席熙伦之所以查不到她这十年的去向,就是因为有这张身份证做掩护。
她用这张身份证入住酒店,至少可以在伦敦隐藏十天,席熙伦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难找到她。
潘朵虽然用另一张身份证开了房,但是她也没忘记用她原本的身份证在附近的酒店开房,她这是跟邢永涛学的,狡兔三窟。
但是她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伦敦,想要找一个东方女人,并且是带着孩子的东方女人,并不是难事。
……
很快Alxe那边传来消息,说码头那边并没有疑似潘朵并且带着孩子的东方女人,席熙伦急得差点摔了电话,他知道潘朵不会潜回国去,她要的是惩罚他。
他又让Alxe派人去酒店找,潘朵一定不会住那些显眼的酒店,她会选择一般的较容易隐藏的酒店,他跟Alxe交代了一番,然后开车去一间酒店一间酒店的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