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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台上,潘朵与席熙伦相对而立,夜风拂起她柔软的发丝,她伸手将头发抚到耳后,那动作风情万种。

    席熙伦却无心欣赏,或许爱情消失了,真的就再也找不回当初那种感觉了,如今他对潘朵,真的只剩下责任。

    静默许久,席熙伦率先开口,“你最近还好吗?”

    潘朵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如果没有她的十年,如果没有她现在的坚持,他怎么会有今天?

    可是她坚持到最后,他娶了别人,辜负了她。

    她点了点头,比着手语,“我很好,你呢?伤好了吗?”

    “嗯。”席熙伦亦是点头,不知道从何时起,他们之间说话已只剩下这些客套的问候了。

    又沉默了一会儿,潘朵看着他冷淡的俊脸,比划着,“熙伦,你在怪我吗?其实我真的不想打扰你们,可是爸爸……,他想见小吉他,我也想见他,我……”

    席熙伦看着她,“我知道你想见小吉他的心情,我也承诺过,等他放暑假了,就接他回来与你们住一段时间。朵朵,他是你的孩子,任何人都抢不走。”

    潘朵低下头去,“对不起,今天是我唐突了。”

    席熙伦见她这样,责备的话语就再也说不出口,可是一想到妈妈说的那些话,他就不得不申明自己的立场,“朵朵,虽然我知道说这些对你很残忍,但是我还是要说,我已经结婚了,不要把希望放在我身上,我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席熙伦,我们……已经错过了。”

    潘朵猛地抬头看着他,她眼里迅速蓄满泪水,她拼命忍住,眼泪将掉未掉,那模样看起来特别可怜。

    席熙伦回视她,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得生生的疼,但是他不能心软。如果他立场不坚定,最后他们三个人都会受伤。

    潘朵伤心欲绝,她难过地看着他,手快速的比着:“熙伦,我不在意,真的,就算是做情人,只要你偶尔想起我来看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求你不要抛弃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下你了。”

    席熙伦心痛,她还是那个高傲的潘朵吗?是什么让她变得如此卑微地乞求他的怜惜?

    席熙伦闭上眼睛,再也无法硬起心肠,“朵朵,你是个好女人,你值得拥有更美满的幸福,你……”

    “可是我只要你啊。”潘朵痛哭失声,坚强打不动他,可怜打不动他,她所剩的只有低进尘埃的乞求。

    席熙伦还未说话,露台上突然响起一道清亮温和的声音,“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席熙伦与潘朵齐齐回过头去,就见露台暗角处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那人赫然便是翟郅逸,他以手掩嘴,打了个很不雅观的呵欠,优雅道:“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

    席熙伦瞪了他一眼,翟郅逸摊了摊手,优雅地走出露台,正好看见琬琰向他走来,他微笑,“小琰,生日快乐!”

    琬琰在他面前站定,甜甜一笑,“谢谢,刚才没看到你,还以为你走了,原来是躲起来了。”

    “嗯,你知道我不太喜欢热闹。”翟郅逸温柔地看着她,她今晚很漂亮,还是那么动人心魄。

    “我懂,以前在学校里遇上节目,你都直接回寝室睡懒觉,刚才肯定也打瞌睡去了吧,瞧你脸上的红痕。”琬琰说着,下意识伸手去摸他的脸。

    还是翟郅逸反应快,躲开了她的手,“喂,虽说我是你的小叔子,可是男女授受不亲,不要乱摸男人的脸。”

    琬琰讪讪的缩回手,心里有些尴尬,“我习惯了,不好意思,唐突了美人。”琬琰俏皮道。

    翟郅逸心里尽是苦涩,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调皮!”

    两人自然而然的亲昵落在席熙伦眼里,他快步走了进来,伸手揽住琬琰。

    琬琰看了他一眼,顺势向露台方向看了一眼,潘朵站在露台入口,手撑着门,一脸怨恨地盯着她。

    她微微一笑,并不在意,打击情敌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她面前秀恩爱,她还没有秀,席熙伦已经迫不及待往她心口扎刀子,这可怨不了她。

    “翟郅逸,我郑重警告你,离我老婆远点,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这样这样,我打折你的手。”席熙伦皱眉瞪着翟郅逸。

    翟郅逸不以为意,挑衅道:“席熙伦,若你处理不好你身边的莺莺燕燕,给不了小琰幸福,我迟早会回来把她抢走。”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席熙伦冷声道。

    “我也希望不会有这个机会。”翟郅逸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潘朵一眼,然后对琬琰道:“小琰,我先走了。”

    琬琰急道:“你不留下来切蛋糕吗?”

    “不了,你们好好玩,玩得开心点,拜拜。”翟郅逸朝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琬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席熙伦瞧她依依不舍的样子,伸手覆在她眼睛上,“人都走老远了,还看。”

    听出他语气里浓浓的酸味,她嬉笑着拿开他的手,“吃醋了?好可爱啊。”

    席熙伦一脸尴尬,他板着脸,死鸭子嘴硬道:“我才没吃醋呢,就是讨厌你看他的眼神,要不要再来个十八相送?”

    “可以吗?那我去了。”琬琰说完,作势往门外走去。

    刚走了一步,就被席熙伦拖进了怀里,他切齿道:“你还真敢啊?回家看我怎么治你。”

    “我今天可是寿星,你想怎么治我?家暴么?”琬琰撇嘴,心里却因为他的在乎而开心。

    席熙伦看着她得意的样子,凑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琬琰的脸立即变得通红,连耳根子都红透了,她伸手捶他,“你讨厌啊。”

    “不是爱死我了么?”席熙伦促狭地看着她。

    琬琰想起某晚某个高潮时刻,他逼着她说出的这句话,顿时连头发尖都红了。

    她身子一扭,从他怀里钻了出来,娇羞不已,“不想理你了。”

    席熙伦连忙追过去,潘朵看着他们在她面前秀恩爱,嫉妒得发狂,她握住门框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潘父摇着轮椅过来,他叹了一声,“朵朵,我们走吧,我们不属于这里。”

    潘朵看着苍老的父亲,当年若不是因为他的自私与贪心,她不会受邢永涛的威胁,成为他的地下玩物。对,是玩物,连狗都不如的玩物。

    这十年来,她的身心受尽折磨,她所坚持的不过是有朝一日重见天日,能够再回到他身边。可是他却说不要她了,不,她不允许。

    她看着那边的欢声笑语,看着黎琬琰与席熙伦偶尔碰撞在一起的目光,她确实不属于这里,这里是黎琬琰的世界,她会创造一个属于她和席熙伦的世界。

    ……

    琬琰生日聚会后,席熙伦也开始上班,两人早上一起上班,下班一起回家,夫妻俩伉俪情深,羡煞了不少人。

    总裁办公室。

    叶瑾源敲了敲门,推门进去,席熙伦坐在办公桌后面,蹙眉看着电脑屏幕,见叶瑾源进来,他连忙叫他过去,“瑾源,我们安插进昌盛集团的人情况如何?”

    “大哥,我真是来跟你汇报这件事,邢永涛那只老狐狸,似乎觉察到什么,将我们安插进去的人全都辞退了。”

    “全军阵亡?”席熙伦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姜还是老的辣,邢永涛能东山再起,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对,现在昌盛集团已经步上正轨,想要再安插人进去,并不容易。邢永涛已经有防备,接下来的行动怕是会受到限制。”叶瑾源忧虑道。

    席熙伦往椅背上一靠,“暂时按兵不动,瑾源,我们部署中的人里有奸细,先把那人抓出来,否则我们只会受制于人。”

    “大哥,你的意思是?”叶瑾源凝重地望着他。

    “抓出内奸,先不要声张。我真小瞧了邢永涛,我原本以为这十年他根本没将我放在眼里,没想到他早已经在我身边安插了一双眼睛,时刻盯着我。难怪上次我能顺利将他扳倒,其实他早就打算舍邢氏,保自己。”从美国回来,席熙伦就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都被邢永涛利用了。

    他收购邢氏时,才知道邢氏已是油尽灯枯之势,邢永涛早已经架空了邢氏,他爆出邢氏偷税漏税,邢氏被查封,反倒帮了邢永涛的摆脱这个累赘。他用大量资金去填补这个空虚,反而拖住了自身的发展。

    “我明白,大哥,还有一个确切消息,邢永涛以百货公司的名义洗黑钱,暗地里倒卖毒品,只要将他人赃并获,就一定能扳倒他。”

    “哪里来的消息?可靠吗?”

    “道上传来的消息,应该可靠,大哥,我们要不要……”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席熙伦说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说:“奕宸最近反常,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关?”

    “说不好。”

    说话间,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没等里面的人说话,那人就莽撞地冲了进来,一脸焦急道:“席总,不好了,席太出事了。”

    闻言,席熙伦失手打翻了咖啡杯,咖啡泼了他满身都是,他不觉得烫,也顾不上擦拭,急急站起来,迈开大步向往走去,他边走边问:“出什么事了?”

    秘书连忙道:“席太负责的那个班一个孩子从滑梯上摔下来,脑袋着地,当场昏迷,现在已经送往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