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喝,一股子辣味就喷涌上脑门。
她看着两人顷刻之间脸都红了,还要在那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千万不要吐,喝下去。这茶水里面放了姜,所以是有些辣。我身子虚,只能喝多点辣的茶水,柳姨娘和青青就当作是体谅体谅我这个做姐姐的吧?
两人很是艰难总算是喝下去了,青青立即就让她也喝上一杯。她是没有怕过,即刻让之桃倒一杯来。
之桃在那犹犹豫豫,她就直接自己满上一杯了,这一喝下去,她倒没有太大感觉,就是嘴上有一点点辣辣的。
她怀疑是之桃在里头放了点辣油。还好她经常吃辣,这一点点根本就吓不到她。她还将整杯喝下去了,气得青青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看着这二人扭曲的脸,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她的嘴角露出了清浅一笑,青青就坐不住了,紧紧地将她从床上面扯起来:;那水里面根本就是有猫腻,你去给家主说清楚。我才不相信这水一点问题都没有!赶紧,我们现在就过去家主那里!
她登时就甩开了青青的手,重新坐回到床上去:;你说我是骗人的?你凭什么说我是骗人的?我的脸色差是事实啊!你现在是越来越嚣张了!
;我要说多少遍你才能够明白我就是个病人,有你这样对病人的吗?你说我的水有问题我也喝了,怎就不见我四肢动弹不得?你这女人还真是多事!我真是受够你了!
她是丝毫不畏青青的,毕竟她也没有什么做错的。
那水难道她没有喝吗?她几乎喝得一滴不剩了,又不见青青说说此事?青青想要颠倒黑白,她偏偏就不给青青这个机会!
青青看这下子她没了面子,自然是恼羞成怒,直接就往她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她有些愤怒,转头就看向了一边的柳清城。柳清城却故意当做看不见,就是没有教训青青的意思。
如此一来,她是明白其中用意了,她便故意逼问柳清城:;柳姨娘,自从你们走进来以后,我就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情。现在是青青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你叫我这脸面往哪搁?
;青青年纪小,你就不要和青青计较了。这小孩子不懂事,你和她一般见识做甚?柳清城说出来倒是没有一点羞愧,脸上写满了自然。
她立刻就一巴掌打在了柳清城的脸上,毕竟这熊家长都是一副嘴脸,她在二十一世纪是见惯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原来这里也盛行这一套。既然柳清城觉得人那是小孩子不懂事,那她也小孩子一回就好了。反正她如今尚未出阁,还是个姑娘家。
见状,青青自然是要维护柳清城的,她却是冷笑着大吼道:;刚刚你没听到姨娘说的吗?小孩子不懂事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姨娘和娘也差了不少,我难道在姨娘的面前还是大人不成?你还真是好笑,方才姨娘讲的话你是一句没听进去。
此话一出,那两人是脸都青了,正准备合力对付她的时候,主母却走进来了。一走进来,主母二话不说就给了柳清城一巴掌。
这爽脆的一耳光,听着她就觉得十分痛快。就是应该给那两个混蛋一点教训,不然还真的把自己当做什么人物了。
可是,挨了这一耳光,柳清城就不服了,大庭广众下就开始埋怨主母了:;姐,你要教训我我无话可说。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也是知道,姐夫书风流成性的。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您何必又要和我置气呢?难道妹妹还能抢了你的位置坐吗?
这话锋急转,她一下子就懵过去了。她本以为柳清城会说主母打她,现在倒是爆出这么一件事情来。这算是公然抗议吗?
她是肯定站在主母的那一边的,那个女人要是入了门,还有她和主母什么事?她才不傻,那家伙要进门她是不会随了她的愿的。
她看着主母脸色有几分不对劲,脸上倒是多了几分担忧。主母可气不得,万一之后真的有个好歹,就真的是柳清城的江山了。
她示意云枝给主母倒了一杯茶,主母浅酌了几口,放下茶便开始教训柳清城:;你还要说下去吗?你到底知不知道羞耻的?小辈在这就把话说得这样。
;你知道你为何会被人休了吗?那还不是因为你见异思迁、红杏出墙了?柳家花了多少银子才保住这张老脸?没拉青青去窑子里换银子救你那都算是厚道了!不,卖了青青也不够!你丑事那么多。
话音刚落,她在隔壁就憋着笑了。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主母嘴毒起来还是这么有境界的一个人,她只得说一句佩服不已了。
不过青青卖不出一个高价钱倒是真的,这别人家的姑娘长得是玲珑浮凸,青青却跟个搓衣板似的。别说是去青楼的男人不喜欢,就是连老鸨的法眼也进不了。
为了一次将柳清城气死,她还要在那;义愤填膺道:;娘,您怎么可以这么说青青妹妹呢?这青楼的老鸨又不是瞎子,还能花银子买难受吗?您说那话外人听着心里都膈应。
此话一出,柳清城和青青是恨不得打死她了。
她现在有主母在身边护着,她是一点都不害怕。
就算是那柳清城有牙,难道还能咬到她这里?主母是个懂得治家之人,她相信家主是不会这么着急将主母换下来的。
两人最后是气得跑掉了,她也松了一口气了。
待二人走远,她便向主母认错道:;主母,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要去招惹她们的。是她们先过来我的屋里的,我还倒了茶给她们喝,接着她们还说我的茶有毒,说我居心叵测,我何处来的居心叵测,她们的心也是够恶毒的。您不要在家主面前帮着她们才是。
主母叹了口气,将她拉到身边坐下,语重心长地向她说道:;你就不要整日想着和她们斗智斗勇了,你爹都很久没来我这了。要不就是流连青楼,要不就是在她那住着。我就怕有一天她就怀上了你爹的骨肉,到时候才当真是败了。
话音刚落,她脸上最后的一丝得意都消失了。她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她还以为主母还是有点地位的。
现在家主这么折腾,明摆着就是暗示会将主母换掉。而柳清城什么时候坐上主母之位,谁都说不出一个大概来。
她在这府里是听到不少传言,的确有一些是空穴来风,有一些却不是。比如说柳清城衣着暴露的,她就不觉得这是假的。
柳清城从入府第一日就很招摇,就差没只裹着个肚兜就跑进来了。而家主的眼睛就跟长在了她的身上一样,一直没有离开过。
她是不鼓励主母也跟着这么做的,毕竟主母比她年长几岁,又稍稍丰腴些。若是跟着她一样衣着暴露,反倒是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过,她还是帮着主母找了改良了些衣衫,起码不要弄得太显年纪。主母没有生过孩子,按理来说应该是比柳清城占好处的。
几日后,改良的衣衫就从裁缝铺送回来了。她让主母穿上,又换上了些鲜亮的饰物,整个人是显得年轻了许多。主母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满是笑容。
她还让主母练了舞蹈,一来是想着让主母消瘦些,二来这身段好看了,家主自然是走不了的。这练了一段时间,还真的有些成效,主母没之前那般丰腴了。
做好这一切准备功夫后,她还让主母到了外头的一条小船上,又命人通知家主过去。她相信家主去了,定然是会回心转意的。
果不其然,当晚如她所料,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主母也慢慢开始复宠了,柳清城那一套反而显得有些后劲不足。
只是在这个时候,她发觉了柳清城有些不正常。她偷偷去看了记录,柳清城已然有两个月没有来葵水了。这并不是个好消息,很可能柳清城之前就怀上了。
她是有些担心了,即刻安排去外面礼佛几日。她这么做,为的就是让大夫开点药。她才不管能不能吃死柳清城,她绝不可能让柳清城保住那孩子。
幸好,家主忙碌,下面的人也尚算听话,很快就安排了她出外礼佛。她白天就在佛寺里诵经礼佛,到了黄昏时就换了男装,混在那些善男信女当中出了佛寺。
她跑到附近的药庐里,问起了滑胎药的事情。那大夫看她穿得一身男儿模样,就将她认成了男子,还一脸狐疑地问道:;你要这滑胎药做甚?公子,不会是你家为了利益征战来老夫这买药吧!
闻言后,她立马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当然不是,是我哥惹了祸事,和下面的一个婢女暗结珠胎了。
;这事情要是给我爹知道了,我哥这小命就保不住了。这不得问你拿味药吗?而且又不是不给钱,你何必又要如此怀疑?你是知道的,这孩子就算是生下来了,也注定是养不下去的。
听了她的解释,大夫叹了一句就开了一味烈性的滑胎药。她看着那份量都有些担忧了,她之前也不是不知道一些药方。
因为她对古代宫斗宅斗还是很有兴趣的,当时就有认真地查过一些资料,也熟知一些药方。这么大剂量的滑胎药,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的。她怀疑就是怀了半年都可以斩草除根了。
她将方子放到衣袖当中,留下了银子就离开了。
她也不想杀人,可现在一切都由不得她了。她之前对于那些心狠手辣的不理解,到了今时今日,才总算是明白了。
这世上本没有坏人,只是诱惑多了,有的好人按捺不住,慢慢就变成坏人了。而坏人是会传染的,很容易就人传人了。
揣着药方,她走回佛寺的后门,一直到了厢房才换装下来。她想过了这一日,她就能够好好的过日子了。
她拿出药方细细端详着,心里面多了几分无奈,她还是得亲自动手。
次日,她就坐着温家的马车回去了。她还是拣了个大早出发的,就想着下午就能回到温家。她一定要抢先一步,将那个孩子做掉。
她一回去就开始煮汤了,还将所有的药材放进去了。
她就是要煮一锅滑胎汤,让那个女人嚣张不起来。除了原本的药材,她还下了许多名贵的药材。因此,闻着味道根本不像是滑胎药。
而且,她还大张旗鼓地端到饭桌上,让大家都来喝这汤。
她就不相信了,这么做还能被怀疑?她还是很相信她自己的。她还将药材磨成粉状,装在一个小布包里面,在煲好汤后就神不知鬼不觉地销毁证据了。
因为她做了一大锅的汤,献宝似的拿出来,连家主都夸她越来越贤德了。她却只是笑笑,因为她很清楚她根本就不是贤德,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她的汤做得很好喝,她们是喝到停不下来。这一场好戏,终于是要上映了。
晚饭过后,一切还是风平浪静的,她总算是能够松一口气了。
家主就将柳清城送回到房间,她就送主母回房间了。她还不急着让药生效,这一切还是得慢慢来。
待她将主母送回房时,主母忽然间一脸严肃地质问她:;你到底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你就直接告诉我吧?你骗得了她们骗不了我!你不要再那演戏了,难道你觉得你骗得过我的眼睛吗?
见状,她也不再隐瞒了,她凑到了他的耳边低语道:;娘,我查到姨娘已然有两个月没来葵水了,您觉得这是什么含义?这若真是爹爹的,现在不铲除以后就来不及了。您也是个懂得谋算之人,您应该是能明白我的。就当是我求您了,千万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你这孩子也太大胆了一些吧?这种事情你都可以做得出来,你就当真是不怕遭天谴吗?
主母的脸色已然一变,她实在是想不到会变成这样子。她一直觉得温妍是那种沉静温和之人,不曾想她也卷入其中。
可惜现在也只得这样了,不然还能让柳清城将药吐出来吗?再说若是柳清城没有怀上,如此也只会使得她身子弱些。
她始终是有私心的,私心希望柳清城失势。她向温妍点了点头,温妍便借口退下了。
其实谁都清楚如此为之很残忍,可实在是没有办法。
若不能胎死腹中,之后必定万劫不复。温妍离开了主母的房间,拿起那串开过光的佛珠轻轻地搓磨,那绳子居然忽地断掉,佛珠散落一地。
佛珠滚到四处都是,之桃打算捡起来,她却拦住了之桃:;让人扫了扔掉吧,佛本就不打算渡我,我又何必强求呢?佛珠已断,我想我还是逃不过下地狱的命运。
她的明眸中多了几分凄凉,之桃只得按着她的吩咐让下人处理掉。她也懒得去看了,把手里的绳子一并扔了就回房了。
礼佛的这些日子里,她还真有不少时刻是想要遁入沙门的。但每次到了最后,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她还有任务要做。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想着逍遥,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报应。自然再次活下来了,她就不想要浪费这个绝好的机会。
她回到房里,整理好了账本,就让之桃明日送去主母的房里头。这账本的事情总是得处理的,还有管家的事情。她不可能这么拖下去,管家是一定要换的。
次日,之桃陪着她去请安时便带着账本过去了。
一到那里,两人就听到了里头嘈杂的声音,她想应该是里面在吵架。她就靠在门上偷听,她得知道发生了何事。
她一靠上去,就听到里面家主在那大吼:;我现在就告诉你,清城有了我的骨肉,不论你愿不愿意,清城进门都是迟早的事情。她既然是你妹妹,你又何必要为难她呢?你在府里这么多年,我从未有过不尊重你。你是很清楚,我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你何必妨碍我去寻求爱人呢?难道我没有给你开过方便之门吗?
这一番话,吓得她是往后退了几步。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家主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看来当年的那些花前月下都是骗人的,见异思迁才是常有的事情。
她尽力保持冷静,继续靠在门上偷听,这一次她就听到主母在那回嘴:;你本就知道我有原则,何必又要这么做?你实在讨厌我就和离!我现在又不是不准许和离,为何非要让我顶着这么一个骂名?若是被官府知道,这是要处死的,你就是想推我进火坑是吧?你一纸休书给我,我带着妍儿走!
她此时已然有些啼笑皆非了,她本来想着主母应该是那种愁苦小媳妇的。现在看来,主母也很想走嘛。
但若是这么容易就能走,大概就没有今日的吵架了。她最讨厌的就是联姻与和亲,明明就不相爱的二人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捆绑在一起,这不是明显要命的吗?
她不再听下去了,让之桃寻云枝来就是了。
账本交到云枝的手里与交到主母手里一样,云枝是主母只相信的婢女。她相信云枝不会背叛主母。
她看着之桃将账本亲自给了云枝,又与云枝吩咐了几句:;有劳云枝姐姐多多照看主母,主母的身子气不得。现在家主回来主母就没有一日是舒服的。姐姐记得多多劝劝主母,妍儿感激不尽。
她向云枝点了点头,转而就离开回房了。
她能做的都做尽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她只希望天遂人愿。那也不枉她礼佛这么久了。不过想想也是可笑,礼佛这么久为的是做坏事。
她并没有急着回房间,而是慢腾腾地在屋子里各个角落走。她得到处了解一下这母女俩的口碑,不然她以后要对付这两个人就不容易了。
她走了一圈,问了许多的人,他们都说那母女俩很好,她差点没气死。她还是按捺住脾气,在外头笑脸迎人。
她很清楚这时候不能生气,否则她有理都变成了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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