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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下独酌,岂非无趣?”

    韫欢语毕轻飘飘从檐上落下来,大大方方走到沈听舟身边,顺手从他手中拿走酒壶。

    然后她毫不避讳地就着酒壶也饮了一口,末了赞了一声,“真是好酒。”

    沈听舟怔怔地看着她,连制止都忘了。

    “哎呀……”韫欢喝过了酒才煞有介事地看向他,“失礼失礼,公子莫怪。”

    口中说着失礼,但行为上却仍在逾矩。

    她手上还拿着酒壶,人已经明目张胆地凑了过来,再次拉近了与他之间的距离。

    “我刚刚在檐上就发觉此处有些不同寻常,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景致太美所以不同寻常,但现在我知道了……”

    她说着再次俯身,这次的距离更近,近到她轻而易举就能吻上他的唇。

    “原来美的不是这些景致,是公子你呀……”

    她的气息袭来,带一点清洌洌的香。

    沈听舟僵了一僵,倏地向后一撤,但他身后无遮无挡,这猝不及防地后退险些让他栽下去。

    韫欢眼疾手快,用空着的那只手向前一捞一托,稳稳当当托着他的后颈,将他往回拉了一把,眼见着沈听舟的耳朵慢慢就红了。

    当她骤然发现向来冷静自持的沈听舟会害羞、恐高的时候,韫欢忽然觉得……这样的沈听舟,让她忍不住就想去亵渎。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在这样做。

    “姑娘自重。”沈听舟别过脸去。

    如果这时候韫欢能低头看看就会知道,沈听舟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虚虚地环上她的腰。

    “我不重呀……”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笑的明目张胆,“我真的不重,公子不信的话……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一个姑娘家,这样……不好。”沈听舟紧抿着唇。

    不过他说是这么说,却并没有要推开她的意思。

    她于是更加的得寸进尺,同时又有些诧异,她都这么对他了,他居然都不反抗?

    他竟然都不赶她走?

    难道之前京中流传的说沈听舟不近女色甚至是冷漠的说法都是假的?

    “公子说说,哪里不好?”她收回一直托在他脑后的手,慢慢转到前面,学着登徒子的模样挑起他的下巴。

    “于理不合。”沈听舟终于推开她的手,又顺势与她拉开了距离。

    韫欢这次没再凑上来,规规矩矩坐到另一边,又放下酒壶。

    沈听舟偷眼瞧了她一眼,见她眉眼都耷拉下来,心中不忍,下意识就问了一句,“你怎么不说话?”

    “不是你说的于理不合吗?”韫欢理直气壮地道。

    “既是如此,私闯他人宅院,也是于理不合。”

    “那怎么办啊?”韫欢煞有介事地询问他。

    沈听舟一愣,最简单的答案明明就在嘴边,他却说什么也开不了口。

    然后就听到她说,“算了,两权相害取其轻,私闯就私闯了吧。”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沈听舟这时候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看向她,关切地问道,“你孤身出来,不怕家中人着急?”

    韫欢托腮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话,只笑眯眯地问,“公子就不想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要来这里吗?”

    “想知道,又怕贸然追问,唐突了佳人。”

    这个回答着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先是愣了一下,眉眼又是一弯,“公子还真是一心为他人着想呢。”

    然后她说,“今夜月色正好,公子若是问,我就回答。”

    “好,”沈听舟正襟危坐,“敢问姑娘芳名,为何来此。”

    “我啊……”她以指尖轻轻点着石桌,歪着头看他,想了想,忽然一笑,又抬手指了指天上,“我是天上来的仙女,深夜到访,是想……”

    她微微向前倾身,压低了声音道,“亵渎你。”

    沈听舟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这玩笑开不得。”

    “我说的是真的呀。”韫欢重新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经地道,“那日含光寺一见,总是难忘,我就在佛前祈祷,说想看这人间最美的风光。或许是佛祖听到了我的祈祷,所以才指引我来到这里,见到了公子你吧。”

    沈听舟不自在地别过目光,她这话真是张口就来,含光寺一见不就是今天才发生的事?怎么经她这么一说,倒像是她已经钟情于他许久了?

    她到底同多少人说过这种话?

    “仙女也要到佛前祈祷吗?”沈听舟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不经思考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时候再想收回也已经晚了,他忽地站起身,不自觉就带上有一点窘迫,“时候不早了,姑娘你也该回去了。”

    他说着转身就要下山,余光里忽然瞥见人影一闪,她已经站到了他身前,倒背着手逼近他。

    “你还要做什么?”他上身向后仰一点,尽量与她拉开距离。

    “都说了是来亵渎公子——”

    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响起,鸦青的声音也一道传过来,“主子,大夫才叮嘱了让你不要喝酒,你可千万要保重身子啊!”

    “你现在不想见到他吧?”韫欢也不等他回答,估测了一下距离,“我们躲开他。”

    话音未落,她已经带着沈听舟上了亭子顶儿。

    “你别——”沈听舟连一句制止的话都没说完,人已经稳稳当当落在檐上。

    这一处地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整个摄政王府的最高处,他不敢往下看,更不敢看远处,就只能盯着韫欢。

    他们才刚上去不久,就见鸦青也飞快地跑了上来,他绕着石桌转了几圈,自言自语,“怎么不在?什么时候下去的?我也没看见啊?”

    他嘀嘀咕咕地在附近又看了一圈,转身走了。

    韫欢收回目光,转头就见沈听舟手足无措地坐在檐上眼巴巴望着她,只觉得这一刻的他格外的好欺负。

    “你不听医嘱?”她抓过沈听舟的手腕,替他把了把脉。

    脉象正常,但她还是沉下脸来,“那我现在再提醒你一遍,这几天不准再喝酒了。”

    末了又故意吓唬他,“你要是再不听医嘱,我就……”

    “就如何?”沈听舟始终看着她的眼睛。

    她低头飞快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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