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住店,陈大年也是习惯性地在儿子睡着后,马上把灯关掉。
他打完电话,唉声叹气坐在窗前,不知该如何是好。
身为残疾人,积攒几万块对他来说可是不容易。原以为是帮老家兄弟一个忙,谁知道却被坑了。
到现在人家电话也不接,钱自然也是不还的。
陈大年坐了一整夜,后半夜才勉强睡了一觉。
陈玉楼一早起来,洗漱完毕,叫老爹起来去吃早饭,一看老爹,顿时吓一跳。
“爸,你嘴怎么了?”
“啊?没怎么?”
陈大年醒过来,摸了摸嘴巴,长了一嘴的泡。
不等他开口,陈玉楼脑海里传来系统声音。
“叮!请主人完成任务——替父讨债。你的父亲借钱给一名叫陈久宝的男子,对方拒不还钱。你可以选择a自己把这笔钱还给父亲,假称是陈久宝所还。也可以选择b带着父亲去讨债,顺便教训一下老赖陈久宝。”
“选a,将会获经验值奖励100,金钱奖励10000。选b,奖励随机。”
陈玉楼气坏了,原来还有这样的事?
想起父亲之前的身体状况,辛辛苦苦在城里帮人背东西,几元几元地赚着,攒点钱那么容易?
他气的浑身发抖,也不说话了,闷着头把老爸衣服拿来。
陈大年诧异地看着儿子,儿子不说话时的样子够可怕的。
陈玉楼带着他去吃饭,全程不开口。早上中介打电话来,说房本更名完毕,要去抵押。
两人跑去一通配合,拿到抵押合同的刹那,陈玉楼脑袋里白光绽放。
“叮!恭喜主人完成凶宅任务,获得经验值奖励10000。”
陈玉楼松口气,二话不说带着老爸去买车票,直奔老家丰都小镇清河。
如果没有意外,陈久宝现在就在清河。
那个什么阻止杀人的任务,先放一放吧。
陈大年一路上忐忑不安,好几次问儿子去哪,做什么,都没得到答案。
半路上,陈玉楼才告诉他:“爸,以后别再乱借钱给人了。借钱也要看对象,人品好你又有富裕,借点可以。人品差,纯属给自己添堵。何况,那会儿你自己也差钱。”
陈大年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他有心劝儿子回去,可一想车票都买了,索性去讨债来,还能为装修出把力。这套房将来装修好了,就留给儿子结婚用。
路上,车内乘客都和相邻的人小声聊天,大家心情似乎都不错。
陈大年给陈久宝发消息、打电话。
电话自然是打不通的,发了几条消息,没多久陈久宝回复。
陈玉楼拿过手机一看,气的鼻子冒烟。
“我说陈大年,你妈死了还是你儿子挂了?你们全家都出车祸了对吧?老子特么打牌呢,你跟着闹啥?非要钱是吧?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这就提刀上去找你!”
陈玉楼气的捏着手机,咔嚓一声,老爹的老爷机算是报废了。
陈大年被儿子身上的森冷杀气吓到,前后左右的乘客也都不敢吭气。
隔了几分钟,陈玉楼缓下来,对陈大年说:“爸,没事,我再给你买新的。”
“哎、哎……”陈大年完全不知该怎么安抚孩子。
陈玉楼一缓下来,整个车厢内气氛都松弛不少。乘客松口气,却也没心思再聊天说笑了。
两父子来到清河镇,下了车直奔陈久宝家。
从车站到陈久宝家的路上,陈玉楼突然看到前面一个熟悉的大辫子闪了一下。定睛一瞧,牛仔裤、棒球帽,马尾辫一甩一甩,正是在山城遇到的毒女。
心吃一惊:“好像是那个女孩,她怎么也来这里了?”
想仔细看看,可女孩已经钻到一条小巷子,消失不见。
“正好,我要讨债,也顺便解决你的问题。”陈玉楼暗道。
父子俩来到陈久宝家,一个胖胖的女人坐在门口,嗑瓜子晒太阳。
这女人一身横肉,正是陈久宝的媳妇。
看到他俩,女人嘴一瞥:“哟,这不是陈大年吗?你咋回来啦?!”
陈大年讪讪一笑:“我来办点事,顺便看看你们……”
陈玉楼直接道:“爸,对付他们不用那么客气。陈久宝呢?让他出来见我们。”
“哟呵?!”陈久宝媳妇一挑眉毛,满脸横肉直哆嗦,“我说陈大年,这是你儿子啊?怎么那么没家教?”
陈大年老实巴交,向来不爱跟人交恶,更是不擅长和女人吵架。平时和女人说句话打招呼,他都会脸红半天,何况现在?
被陈久宝媳妇一骂,陈大年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出来。
陈玉楼把老爹往身后一拉,阔步上前,冷冷盯着陈久宝媳妇:“你男人呢?”
“呸!小逼崽子,懒得理你……”
陈久宝媳妇仗着自己是女人,又是长辈,料定陈玉楼不敢和她扯筋。
可她下一颗瓜子皮还没来得及吐出来,事情就变得不可控。
只见陈玉楼一步窜过去,大手一抄,抓住她衣领,把肥胖的身体单手拎起。
女人惊了,傻呆呆看着把自己拎起来的年轻人,无论如何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把力气。
要知道,她对外宣称体重160斤,实际上超过170!
谁能轻松单手拎起100斤的猪肉?!
再加上陈玉楼那杀人般的眼神,直接吓的她毛骨悚然。
“我问你,你男人呢?”陈玉楼一字一句道。
“他、他、他死麻将馆去了。”
陈玉楼冷冷盯着她:“打电话,叫他回来。”
“他不得回来,我们俩闹离婚呢,他在外头有小的了,肚皮都多大了。”女人哆嗦着。
陈玉楼咬咬牙,松开手,转头对陈大年道:“爸,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他。”
陈大年也被儿子的虎气给吓到,点头不敢多说什么。
陈玉楼大步流星离开。
“三哥,进来坐吧。”
陈久宝媳妇讪讪地邀请。
陈大年答应着,宾主进门,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有之前的经验,陈久宝媳妇才不敢怠慢陈大年。
“那个,大侄儿考上江城师范啦?”
“嗯。”陈大年点头。
“上几个月大学,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陈久宝媳妇一脑门黑线。
她记得以前这对父子,都是温吞吞的模样,没少被人欺负。看样子,这老子以后是要翻身了。
“是,娃儿大了,自己个儿有主见。”陈大年点头,心里突然非常自豪。
却说陈玉楼来到麻将馆,进门一派乌烟瘴气,哗啦啦的搓麻声,还有人大声喧哗。
他的出现,仿佛一道光,照进最黑暗的角落,这个小小的空间,瞬间一片死寂。
所有的目光,都超陈玉楼身上集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