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风声十分诡异,陈玉楼下意识低头矮身。
一条细长笔直的腿,贴着他头皮扫过去,砰一声踢中旁边的柱子。
陈玉楼一抬头,便看到那只粉色的运动鞋。
“是她?”
还没惊讶完,又一脚踹到他屁股上。
扑通!
陈玉楼摔了个狗吃屎。
“哎哟!”
他痛的大叫一声,麻利地爬起来,干在对方第三脚踹过来之前躲闪开来。
身后果然是站着那个女孩,她依旧是那身打扮,面部只露出一双眼睛,还被帽檐遮住。
“你干嘛偷袭我?”陈玉楼怒而质问。
“你干嘛多管闲事?”女孩反问。
陈玉楼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你以为我想管?”
“不想管你还不是乱管了?”
“打住,这车轱辘话说的没劲。我奉劝你一句,违法的事不要做,后果很严重。”
陈玉楼瞥她一眼,弯腰拍掉身上的灰。
“违法?呵呵……”女孩冷笑,“今天只是警告你,下次你若再多管闲事,我连你一起杀!”
说完,她转头咚咚咚离去,脚步竟然意外的矫健,看起来像是有功夫在身。
……
谢思颖回到旅店,打开房门,漆黑的空间里,有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
咔!
她按了三次,才打开灯。
小单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只床头柜,和一个破旧的梳妆台。
梳妆台上,有结满水垢的电热水壶,还有一只大屁股的电视机。
摘掉口罩帽子,脱掉外衣,谢思颖又从箱包内拿出一条床单铺在床上。
做完这一切,她疲倦地靠床头板坐下,看向窗外。
外面的灯红酒绿,令她满心惆怅。
“爸爸,妈妈,女儿一定会为你们复仇的!”
19岁,本该是最美好的年华,在大学里挥洒青春,徜徉在阳光与绿树下。
可是她,却在8年前就上山,跟一位老道士学功夫。
谢思颖原本有个幸福的四口之家,父亲是商界精英,很早就在山城买下一套不错的房子。母亲是小学老师,兢兢业业。
她和弟弟,从小沐浴在爱的海洋里,十分幸福。
这一切,都在8年前的一个夜晚戛然而止。
那晚,有两个蒙面人冲进家里,杀死了父母和弟弟。
她因为在奶奶家住,逃过一劫。
突然之间,从小康之家的小公主,变成孤儿,原本的家也成为血海凶宅。爷爷奶奶一病不起,没多久就病故。
谢思颖彻底失去依靠,在一个飘雨的秋夜,有个老道士来带走了她。
老道士说都是缘分,收养她、教她读书写字练功作画,也告诉她不要满腹仇恨。
可血海深仇,谢思颖怎么会忘记?
长成之后,她便辞别老道,独自一人回到繁华的都市,准备给父母弟弟报仇。
回到凡尘俗事,谢思颖才知道当初那两个直接凶手已经被法办。但是她调查下来,知道这背后另有真凶。
她辗转调查,知道真凶下落,眼看要报得大仇,谁知道竟然被那小子给破坏了。
“真是可恶!下次他若是再拦着我,我一定对他不客气!”
那个穿着普通,干净阳光的男孩,此刻在谢思颖脑海里,幻化成为虎作伥的野兽。
谢思颖靠着床头板,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她手刃仇人,然后自*,到了另一个世界,又和父母弟弟团聚在一起。
……
陈玉楼一夜辗转。
系统给的任务太难了,不过他已经从中理出头绪。
是女孩要杀人,那么他想办法阻止那个女孩不就是了?
另一件事,便是房子。
既然已经相中那套房子,就该出手买了。
好在系统每天有五万多的收入,算上之前的积蓄,拿下那套房子绰绰有余。
第二天一早,他将余额全部转出,和中介花姐碰头,办理过户以及贷款手续。
即便花姐有门路,贷款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
陈玉楼无奈,只好让薛鹏继续帮自己请一个礼拜假。
“老陈你干嘛呢?”
“家里有点事。”陈玉楼道,“可能要耽误几天,你先帮我跟老师请假啊!”
“请假是没问题,你得抓紧回来,马上要考试了。”
“我知道了。”
请完了假,陈玉楼专心搞房子过户的事。
没几天,贷款下来,陈玉楼和陈大年成了有房一族。
可这装修太老,按照陈大年的意思,就这么搬进去住着。
“当初我买镇上那套房时,还是水泥地呢,不一样住的挺好?”陈大年道,“咱们普通老百姓家,过日子就得踏踏实实,不要搞那些花里胡哨。”
陈玉楼一脑门黑线:“爸,那水泥地又潮又冷,所以这么些年您腰腿疼一直在加剧。”
“现在不是好了么?”陈大年想起儿子按摩的手艺,禁不住沾沾自喜,“没想到你还有这份手艺,将来就算干不成其他工作,开个按摩推拿的小店也蛮好。”
“爸,用不着。”陈玉楼道,“还是得装修。”
100多平米,在山城想要好点的装修起码20万,不过这钱对陈玉楼来说已经不算难事。明天他就可以先把一部分钱取出来,开始装修。
陈大年不知道儿子的情况,心里很为难。
半夜睡不着,他爬起来坐在窗边看风景,郁郁寡欢。
之所以为难,是因为他这些年,也积攒了一些钱,大约有7万冒头。
这些钱,是除了儿子上大学花销之外的所有积蓄,是陈大年准备将来给儿子娶媳妇用的。
现在儿子强行买下一套房子,里边装修的确老旧,需要翻新。按道理说,他应该把这钱拿出来,让儿子应急。可目前,这钱不在他身上。
思来想去,陈大年还是决定讨债。
回头看了看熟睡的儿子,陈大年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嘟嘟嘟!
电话响了很多声才被接起来,那边有哗啦哗啦打麻将的声音。
“喂,哪位?”
“久宝,我是你三哥。”
“什么三哥?”
“我是陈大年。”
“哦,大年哥,什么事啊?”
“你欠我那五万块钱,啥时候能还,现在我急用……”
不等陈大年说完,电话就咔地挂断了。
陈大年茫然地看着手机,再拨过去,都是响一声就挂。
陈大年并不知道,那是对方将他号码给拉黑了。
“唉,怎么办?”陈大年叹口气,感觉很对不起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