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2122214431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这事被京兆府揭出来,他这举人功名必然难保,就连先前的秀才功名说不准也会被夺。为了保住现在的地位,他当然不能松口。至于荷姨娘那边——”
宋珩嘲讽一笑,凉凉道:“——她倒是一片慈母心肠,就是不知,事情若再有变,我这位三弟将来会如何抉择了。”
程初芍不可置信道:“你是说,宋瑕为求自保会把罪名都推到荷姨娘身上?应该不至于吧?荷姨娘现在死活不肯松口,金三连四又都死了,没有其他人证物证,秋闱又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恐怕查不出太多东西……”
“你太小看京兆府了。田府尹、如今那位蒋少尹都是刑部、大理寺出身,在外历练也审过不少刑名案子,只看他们愿不愿意使力罢了。尤其是那位娶了个金家女做妾的蒋少尹……”
宋珩露出个笃定微笑,“你且等着吧,现在最着急撇清关系的人就是他,不出三天,他定能从金家挖出点什么东西来。”
果然不出宋珩所料,蒋少尹风风火火带着人把金家围了,全然不顾金姨娘和金家人的体面,一通威吓棒下来,金家老二便第一个跳出来指证。
“下官先前怀疑金三和今科秋闱考官勾结卖题,此事并非为真。科场舞弊是能诛九族的大罪,上头的主考官即便敢做,必定也要做得十分隐蔽,哪里会找金三这个混混经手?再者,金家不过寻常市井人家,也就那金老板心眼灵活,生了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四处送人做妾,上下打点,才有了如今那么点地位,能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他们这样的人家,哪里能有那个资格?”
蒋少尹娓娓道来:“原来,这金家老大的儿子是个难得会读书的,今年也要参加秋闱,金老板想让这个孙子趁热打铁,一举考中进士,便托了家中四女的关系搭上汤翰林。金家四女嫁的就是汤翰林,汤翰林正好是京畿乡试的出题人之一。汤翰林看在爱妾面子上,便透了题给金家,还让他们不要外泄。结果,金家老三得知此事,觉得可以趁机大捞一笔,便瞒着汤翰林和金老板等人,偷偷对外出售试题……”
田府尹哦了一声,“这么说,金家人除了金三之外,没人再沾手卖试题的事?既然金三做得隐秘,那金家老二又是如何知晓的?”
蒋少尹神秘一笑,“大人英明。下官一听就觉得这金二可疑,仔细盘查过后,果然从金三之妻口中得知,他们三兄弟都卷入此事,或多或少得了些利,如今见金三已死,证据又确凿,抵赖不过,便想把主要罪名推到金三头上。只是他们兄弟不同心,个个都只想保全自己,这才让下官有了可趁之机。如今,金家男丁已捉拿归案四人,依府尹大人看,咱们接下来是不是该请汤翰林过府一叙?”
田府尹想了想,却摇头。
“金家连家冯家皆是平民,案子自然该是咱们京兆府管。就是那连姨娘,也不过是个妾室,身上没有诰命,咱们也管得。可若涉及朝廷官员,就不属于咱们的职权范围了,该上奏陛下,移交大理寺审讯才是。我这就写急奏密呈陛下,你先把牢里这些人都看好了,别让他们寻了短见!对了,金家人总共卖出去几份试题,都卖给了什么人,让他们一一道来,签字画押!”
蒋少尹有点失望,但也知道这是正常程序,没再争辩退下。
刚出门,贴身小厮就一脸急色说:“爷,金姨娘在家哭闹不休,说是要上吊呢,非要您回去见她不可……”
蒋少尹忙着去录口供,不耐烦道:“无知蠢妇!她要上吊就让她自己吊去,与我何干?你去告诉她,要是不愿待在蒋家了,大可回去金家跟她那几个罪人父兄同甘共苦!”
小厮跑着回家传话,金姨娘果然消停了,可当天夜里,荷姨娘却趁狱卒不备上了吊。
因防止犯人串供,荷姨娘和婢女是分开单独关押的,狱卒后半夜犯困打了个盹,荷姨娘就用裤腰带把自己吊死在了门上,被发现时已经救不回来了。
蒋少尹为此被田府尹狠批了几句,若非他顺利从金家人口中挖出重要情报,恐怕还要被批得更狠些。
皇帝看到田府尹的折子,大为光火。正好礼部曾尚书来找他说明年春闱的事,当即就被不分青红皂白骂了个狗血淋头,气得曾尚书差点没晕过去。
当天,这案子就移交大理寺连同刑部会审,汤翰林也成了第一个落网的主考官。
由于礼部主管科考,四皇子前阵子被皇帝扔去了礼部历练,正好遇到这么个大事,皇帝顺便点了他的名督察此案。
此案一出,朝廷百官为之震动,更令百官想入非非的则是皇帝这一举动。
于是,到了次日朝会之上,文武百官们一边揣摩着皇帝的心思,考虑自己是否该烧一烧四皇子这口冷灶,一边为科考舞弊案如何善后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
宋珩虽然没资格上朝,但消息半点不慢,下朝没多久就将大概经过听了个全。
宋修文、平阳伯等人也不够资格去蹭听,情报比他便慢了半拍,后知后觉地拍着大腿懊悔。
平阳伯是懊悔不该不听妻子的话,让程初蝉这个不省心的庶女出去瞎蹦跶,这下可好,蹦跶回来个即将被剥夺一切功名、二十年内不得再考的白身罪人女婿!
宋修文懊悔的却是,当年不该色迷心窍,看着荷姨娘脸蛋身段好就纳入房中,如今果然给他招来大祸,可见这等出身低贱的平民女子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生的儿子才会变成这样!
人死为大,荷姨娘的尸身已经被京兆府主动送回卫国公府。
罗氏嫌晦气,以荷姨娘是罪人的理由不肯接纳,死活不让人进门,还给来送尸体的官差塞了银子,哄得他们把尸体送到连家大门口,一扔跑了。
连家众人敢怒不敢言,不敢对着卫国公府撒气,只能对荷姨娘撒气。
尤其是死了夫君的连四之妻,她对荷姨娘怨气最大,恨荷姨娘害了自家夫君,差点没将公婆怂恿得拿一卷草席子裹了荷姨娘扔乱葬岗。
连家其他人理智尚存,怕这么干得罪了国公府那位三公子,被他秋后算账,最后还是买了副普通棺材,在城外随便找块地把荷姨娘埋了。
然而,这会儿的宋瑕已经是自顾不暇了。
虽然他矢口否认买了试题,荷姨娘也自尽了,可,没奈何金三收了连四那一千两银子,高兴之余跟自家二哥吹嘘过,金二为了脱罪死死咬住不放,他百般狡辩也是徒劳无功。
眼见情势不好,宋瑕突然改口。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