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韩澈第一次杀人。
但绝对不是意气用事,更不是热血上头,相反,这正是他计划中的第一步。
在杀掉这个青衣奴才后,韩澈的脸上没有任何神色,不慌张,也不见喜色,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还挂着血色的长剑被他紧紧的捏在手中。
不一会,韩灵龙已经气急败坏的出现在了他的门口,一看到地上的尸体,顿时勃然大怒,面色狰狞的朝着韩澈冲了过来,一把揪住韩澈的领口,破口大骂。
该死的废物,谁给你的狗胆,你是不是真的想死!
韩澈被憋的有些面色发红,但他却半点不求饶,甚至还对着韩灵龙讥讽的笑了笑,拍了拍韩灵龙的手臂,沙哑的说道。
我若是死了,你一辈子都别想拿到虎符。
你!
韩灵龙恨得咬牙切齿,他现在只想一掌将韩澈拍死。
该死的废物,竟然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好,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那你可以试试。
韩澈依然不惧。
韩灵龙面目狰狞,气的浑身发抖,怒气冲天的抬起手臂,就要挥下的时候,一道深沉的声音骤然响起。
灵龙,住手!
韩定山来了,围在周围的下人全都心惊胆颤的退到了一旁。
爹,让我杀了这个废物,虎符只要还在荒州,哪怕挖地三尺,我不信还找不到了。
够了!
韩定山的面色一沉,不满的瞪了一眼韩灵龙,对自己这个儿子的暴怒情绪有些失望,转头看向韩澈,却是拿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说道。
小澈,你爹已经死了,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若不是我这个做大伯的护着你,你早就已经死了。你现在这样算什么意思,恩将仇报么,不要以为虎符在你手中,就可以为所欲为。
哈哈,韩定山,你就不用继续演戏了,更不需要在我面前装出什么慈悲为怀的样子,我韩澈与你们父子没有任何瓜葛,只有血海深仇!
不识抬举!
韩灵龙一拳将韩澈击飞出去,冷冷的骂道。
爹,你都看到了,这小子冥顽不灵,杀了他,我们一样可以拿到虎符。
住嘴!
韩定山冷哼一声。
小澈,你既然不愿与我们再有瓜葛,那就将虎符交出来吧,我韩定山可以保证,只要你交出虎符,我愿意放你离开荒州,我韩家上下,任何人不得阻拦你。
韩澈呸了一声。
我韩澈不需要你来假仁假义,有种你们就杀了我,你们一辈子都别想拿到虎符。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两只白眼狼,怎么跟皇室交代,怎么跟洞庭阁交代!
果然。
和韩澈猜测的一样,韩定山在听到这话之后,神色有一瞬间的变化,那虎符绝对是和洞庭阁有关。
韩澈心中大定,沉声说道。
想要虎符,可以,反正我拿来没用,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说!
只要愿意拿出虎符,韩定山什么都愿意答应韩澈,反正到了最后,他都逃不过死路一条的结局。
第一,你们不得派人监视我,我不会离开王府。
可以。
第二,七日之后,听说是你封王的日子,在那一天,我要和韩灵龙公平一战,一决生死。我若是胜了,你们让我出城,我若是败了,自然会将虎符双手奉上!
哈哈,你想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一个废物竟然要挑战他韩灵龙,真是失心疯了,他杀韩澈,就和捏死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区别。
我说了,是七天之后。
韩澈压根不看韩灵龙,只是死死的盯着韩定山,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要你召集荒州军中将领,还要让荒州百姓,江湖侠客全部来做一个见证,我要让整个荒州都看到,你们眼中的废物,是如何斩杀韩灵龙的。
我答应了!
韩灵龙不等韩定山开口,直接接下了这个战约,冷笑道。
七天,这是你最后活命的时间,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到了那天,我会让你知道你和我之间的差距是你完全无法想象的。
我韩灵龙,才是韩家真龙!
一言为定!
韩澈不再多说,转身就走回柴房之中,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听说了么,以前那个废物世子竟然挑战韩灵龙,真是自寻死路啊。
他爹镇北王就是沽名钓誉,若不是他,数万大军岂会死在那群蛮子手中,这个韩澈更是一个蠢材,死了最好。
韩灵龙好歹是归元一重的修为,区区一个不能修行的废物,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荒州城中的市井巷陌里,韩澈七日之后挑战韩灵龙的消息一出,瞬间沦为笑柄,整个荒州城无一人看好韩澈。
更让他们津津乐道的是,王府还传出了消息,七日之后会打开府门,请荒州百姓前去观战,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能够亲眼看到那个废物死在灵龙少爷的手中,也算是老天有眼,我荒州无辜惨死的数万大军若是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柴房之中,韩澈执剑在手。
想要在七天之后博取一线生机,他唯一的倚靠就是拔剑术和他淬体三重的修为。
唯有做到真正的出其不意,剑出如龙,在瞬息之间将韩灵龙拿下,他才有机会能够逃出城去。
韩澈没有急着修行拔剑术,而是在脑海中默默回忆了一遍之前的画面,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这才开始他的修行。
拔剑,刺,归鞘。
拔剑,刺,归鞘。
拔剑,刺,归鞘。
韩澈翻来覆去的就只练习这三个动作,整整练了一个时辰,他一共刺剑一千三百六十七次,手臂都已经酸软麻木之后,这才停下。
不对,还是不对。
我的剑还是太慢,出剑之时,力量依然不能集中在一点之上。
韩澈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再度去回忆刺字男人传授他的那副画面,一点一点,将他自己想象成那个黑影,何时出剑,如何出剑,都一一在他的脑海之中衍化。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澈的心神都沉浸其中,不知不觉间,他手中的长剑突然一刺,正好刺在一根木桩上面。
只见木桩吱呀一声,在木桩上,先是出现了一道微小的剑痕,然后如同支离破碎一般,剑痕蔓延到整个木桩,轰然破碎!
韩澈猛然惊醒,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
这才是,我要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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