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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痛不欲生

    吃过早饭,从屋子里一直坐到了中午,但是却迟迟不见九阿哥回来的身影。脖子里的痛越来越厉害。坐在镜子前透过镜子看到脖子上的淤痕没有消退反而更加的严重。我只是用罗帐勒住了脖子,可是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走出别院,现在的天儿已经到了深秋,虽没有寒冬那样冰寒地冻,但出门也是冷得要命。在别院里溜达想要问问九阿哥何时回来,但是走了大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往正院的方向走去,见一小厮站在门口,兴奋的走到他跟前,问:九阿哥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吗?小厮摇摇头,说:九爷说了,若姑娘找他就告诉姑娘,他有要事在身,恐怕会晚些回来,让姑娘好生歇着。我点头,转而吩咐着他替我找来大夫。他忙应着是。

    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赶紧紧跑了两步回到屋里,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大夫就背着药箱子火急火燎的赶来。

    姑娘吉祥。大夫显然知道我是谁,他恭敬的向我行礼。我连忙让他站起来,问:大夫,你看我这脖子里的淤痕为什么越来越严重?我当初只是用了罗帐,照常理说应该不会有这么重的淤痕啊。大夫示意我伸出手来,我把手放在桌子上让他把脉。然后他又站起来转着我的头看着我脖子上的淤痕。

    恕我直言,姑娘脖子上的淤痕恐怕一辈子都消不去了。

    一辈子消不去?难不成让我一辈子带着这个丑不拉几的淤痕生活?这个样子我还怎么做胤禟的新娘子?

    大夫,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去掉这淤痕吗?我抓着大夫的手问着他。大夫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什么。我命令着他说实话,对我不可有什么隐瞒。他这才吞吞吐吐地说:姑娘,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办法风险太大,万一

    我不管什么万一,你就告诉我什么办法?听到有办法,心里自然是惊喜。

    九爷府里有个葡萄牙教士穆先生,不知姑娘可知道?他精通外科,可以将人不干净的皮肤焕然一新,说不定他可以帮到姑娘。只是姑娘要知道,这是要付出代价的,说不定

    让皮肤焕然一新?那不就和整容一样了?没想到外国人在这个时候医术就这么发达了。我不断向大夫道谢,并相求他将穆先生请来。大夫应着好,背起药箱退出了我的房间。

    穆先生?之前是听别人说过九阿哥十岁那年患耳疾,就是因为这个穆先生才得以保命的。我坐在屋里一直等着穆先生的到来,大夫果然很快带着穆先生走来了。我站起来向穆先生行了个礼,穆先生。

    您万万不可给我行礼啊。穆先生将着一口不地道的中国话。我站起身来,说:九爷见了你都是尊敬你三分,那我哪有不尊敬你的道理。穆先生,我请你来是想让你帮我把我脖子里这淤痕去掉。

    穆先生走过来细看着我脖子里的淤痕,点点头,说:姑娘这淤痕,我倒是有法子可以去掉,只是会很痛,而且我还得向九爷禀告。我拉了拉穆先生的衣袖,摇摇头,不可告诉九爷,否则他不会同意的。穆先生,我知道你用的是什么法子,我可以忍,现在就开始可以吗?

    穆先生看了看我,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我平躺在床上,让脖子里的淤痕凸显出来。穆先生拿了一个药丸走到我的跟前,说:姑娘,你要不要吃下这个东西,一会儿会很疼,更何况你的位置在脖子里,恐怕有些困难。

    好。我捏过穆先生手里的药丸,想也没想就填在了嘴里,我知道这是麻药,吃了便会睡过去,不痛不痒。穆先生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在火上反复烧来烧去。

    药物的作用很快起了作用,脑子昏昏沉沉的,但却没有睡过去,难不成药量不够?我想张嘴可是努力张了几次却发不出声。锋利的手术刀触碰到了我的脖子,隐隐约约感觉到脖子上的疼痛,我感觉到我的双手已经死死地抓住了床沿,可是身上却又没有力气。

    我满含泪水,看着屋门被猛然推开,一个穿着暗黄色袍子的人大步赶来,在我眼前转悠。我痛得几乎晕厥,那种疼的的确确是痛不欲生。

    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屋子里只剩下了九阿哥。脸上的汗水不断从头上滑落下来,而我的衣服也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我看着九阿哥一脸焦急的神情,想要坐起来。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我,说:不要动,伤口在脖子上,一动伤口会破裂的。到时候就算穆先生也救不了你了。我听了他的话,又重新躺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已经被裹上了厚厚的纱布。

    你这女人,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你个笨蛋,这道淤痕就这么非要去掉不可吗?我又没说过嫌弃你。

    可是我想做你漂漂亮亮的新娘。对不起,我惹你生气了。我开始有些自责起来,脖子上这么多大动脉,若真的一个不留神儿真的死翘翘了怎么办。

    那你也不能冒这么大的风险啊。只许这一次,下不为例听到了吗?九阿哥的柔情一直在我这里释放,我不明白为什么后人都说九阿哥是毒蛇老九。在我眼里他只不过是为了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要说狠毒,我觉得四阿哥比九阿哥更狠毒。

    自从脖子上动了刀子以后,每天就只能躺在床上,偶尔吃一些流食。九阿哥除了上朝和要事在身,都会到别院来在我身边细心照料着我,有时晚上便会在这里过夜。

    伤口随着时间逐渐好转,脖子上的纱布也拆了去。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脖子里的淤痕,果真没有了,只是摸上去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但是不细看却是看不出来。我不禁叹道这国外精明的医术。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奇怪着谁会走到别院来看我,提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只见九阿哥立在门外。一脸好笑的看着我。我呆呆的看着他,他却不禁笑了起来:怎么?这才几日就不认识我了?我欲向他请安,他却拉我起来,进了屋。

    今天怎么敲门了?往常不是都直接进来的吗?我被他拥入怀里,他身上的味道在我鼻尖散开,往常你行动不便,如今你快要成我的新娘了,作为夫君的我当然要在我的新娘面前文质彬彬了。

    他让我坐在他的腿上,用手扳着我的下巴看着我脖子上的伤,果然是高,这么大一条淤痕,现在竟然不怎么能看出来了。

    是啊。靠进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心里不禁有了一丝痛楚,这样的日子还有多少。

    他禁锢我的双手又紧了一些,他贴在我的耳边说:过几日就是你的寿辰了,说吧,想要什么寿礼?

    有你在身边就好。你就是我最大的礼物。我转过身子来,面对着他。

    这算是什么寿礼。好歹也要个实际一点儿的吧,比如说手镯,坠子或者我用一根手指头堵住了他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语,摇摇头,实际的东西固然好,但是这些都不是我需要的。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二十一世纪的大多女性不缺少这样的实际物质,更想要的而是心里的东西。我握着九阿哥的手,轻轻在他的嘴唇上落下了一吻。

    九爷,我只需要你陪我一天就好。没有多大的愿望,从小就希望有一天如果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就永远和他长相厮守。

    这不是天天都陪着你。

    我笑着不语,从大清我一晃就是整整两年的时间,按常理说我现在已经够了十八岁正式步入成年人的阶段了,而在古代我才是刚满十六岁的少女。两年的时间里,我每天都在想着方法回到现代去。可如今我却希望可以陪伴在九阿哥的身边一直到他死去。在这里受过的折磨太多,经历的磨难也数不胜数,我不禁感叹道在大清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已经把我这个二十一世纪活泼的女孩儿变成了现在心思缜密,多愁善感的女人。我疼惜着我身边这个虽看起来风光、高傲但实际心里却非常孤单的男人。他把他的一生心思全部都花在了如何帮八阿哥夺取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我只需要你陪我一天,忘记你的身份,忘记你的福晋,忘记你的八哥,忘记你的阿玛,忘记你的使命。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再多,甚至不会再有,过了康熙四十九年,那便是你们最忙碌的几年,因为这两年里康熙会再度废太子。或许那个时候,让你陪在我的身边就是一种奢望了。

    他捏着我的手,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说:我答应你。你寿辰那天,我会忘记我的身份,忘记我的使命,安安静静的陪你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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