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科和春闱一样考九天,九天后考生们出来了,一个个如魔似鬼,两眼青黑,瘦骨嶙峋。出了大门直接晕过去的都有。
而锦衣卫真正的工作现在才开始。任何保证这些试卷公平公正地被送到御前,就看锦衣卫的本事了。
之前常雨竹把自己在各种小说里看到的作弊手段,不管真的假的有用没用,一股脑都告诉了徐佑。
徐佑听得有些目瞪口呆,虽然有些他也是知道的,有些居然是第一次听说。然后在第一次排查的时候,的确发现了不少之前没
有发现的小抄。甚至那些已经干了好几次的老手都瞠目结舌,不懂为什么锦衣卫第一次接手就好像完全熟悉这里面的套路。一
开始被抢走活计的那些人,想看锦衣卫的笑话没看到,心里还有些不爽呢。
如今糊名誊抄再送去考官选评,选出前十的卷子送给皇帝,皇帝排,剩下的大人们再排。
然后放榜殿试三甲选出跨马游街金榜题名。
这样一通下来,锦衣卫才大功告成,宣布成立以来的第二件事情圆满完成。
如今天气已经逐渐转热,徐佑回来之后强撑着洗完了一个澡,倒头就睡,常雨竹见他头发还没干,拿着一条毛巾给他慢慢地把
湿头发给擦干。然后拿了一把扇子给他扇风。
下午常雨竹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常雨竹现在也已经到了躺在家里也能赚钱的地步了,除了泾县还有一个湖心小筑没有建立起来,女子沙龙徐母有别的计划暂时
搁置,她基本上目前的职业规划都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本来以她的心性,肯定觉得这样就够了,但是大卖场出了解锁任务,那她就开始新痒痒了,她心里还想着是不是能够解锁电影
院呢。就算不能搬过来,自己进去看看也好的嘛,这个时代的娱乐实在是太过贫乏了。
但是她所有的店铺都是走的高端精致路线,倒也不是不可以薄利多销,而是市场实在是没有这么大,这个世间的大多数女子,
是不会化妆的。
就盯着这点一亩三分地,如何能扩大产出呢?
常雨竹考虑这个问题考虑了好几个月。
盐铁粮三个永远不缺销量,但是她可不能沾手,还有什么可以大量消耗的呢?
徐佑手一伸,把常雨竹还挥着扇子的手一把抓住:“怎么不让他们来扇风,你不累吗?”
常雨竹笑道:“不累,我反正也没事干。才睡了一会就醒了?”
徐佑难得露出一丝慵懒来,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一翻身搂住常雨竹的腰:“热。”
刚入七月,这天就已经开始热到让人无语了,跟去年的凉夏比起来,日子已经有些难熬了。
常雨竹倒不怕热,见他一头一脸的汗,看着实在是难受,就让时秋去拿一些冰来。
晚秋现在管着常雨竹所有的生意和田地,还要拿着赚到的钱继续投资,每天忙的跟陀螺似得,照顾常雨竹的起居这种事情实在
是照顾不过来,所以从徐母给的这些丫头里面选了两个比较实在手脚又麻利的,一个叫时秋一个叫雁秋,所以这般,常雨竹身
边四个一等丫头才算是配齐了。
这两人和晚秋清秋术业有专攻的技术型人才不一样,是真正的贴身丫头,做起事来让常雨竹都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让人伺候,
并且很是享受。
万恶的享受主义。常雨竹心中默默地唾弃了一番,给丫鬟们加了月例之后又心安理得起来。
时秋很快就拿了冰过来。加了冰盆之后,室内温度倒是的确降下来了一点,但是常雨竹看着冰盆突然就怔住了。
徐佑刚迷迷糊糊地又要睡过去,却感觉到常雨竹不太对劲,一个激灵就醒了。
“怎么?你这是冷了吗?”徐佑揽着常雨竹撑起了上半身,“那就撤了吧,我还好。”
常雨竹却是转过身来:“夏天这么热,你们吃冰吗?”
徐佑眨巴了一下眼睛:“虽然吃了有些凉爽,但是也不好吃啊。”
常雨竹却乐起来:“我要能把冰做的很好吃呢?”
还有什么是消耗的最快的呢?当然是酒水饮料啦!
夏天怎么可以没有冰可乐!
冰库里放的冰块都不是很干净的冰,常雨竹当然不会直接拿来用。但是简单的制冰这个世界也是有的,让厨房用煮开的开水制
冰,然后敲碎了拿过来。她又假装在自己的小厨房里忙了一会,就端了好几杯的饮料出来。
有奶茶,可乐,酸梅汤……
反正她觉得能够拿出来的饮料都倒了一杯出来,然后里面放上了碎冰,当然,所有的饮料中间有一个小碗,上面加着盖。。
徐佑又打了一个盹,到底因为实在太热了,这会索性敞着里衣,靠在窗口的躺椅上,自己给自己扇着芭蕉扇,看到常雨竹端了
个托盘过来放在边上的小几上。
徐佑见到液体里飘着冰块,失笑道:“水中加冰这种也是常有的吃法,只是太过贪凉不好,太医不介意多吃。”
常雨竹哪里有心情听他说什么中医养生,催促道:“你先每样喝一口再说好嘛。”
奶茶开店的时候就已经给他喝过了,因为嫌弃太甜就一直没再要。
不过这次徐佑倒没有嫌弃:“这加了冰做成冷的之后倒比之前的好喝了。”
酸梅汤这样喝和冰镇后喝其实也没啥区别,就是更淡一些,倒是符合徐佑的口味。再然后徐佑端起冰可乐一下子灌了一大口。
“哎,你慢……”点儿喝。后面三个字都没说出来
“噗……”
气体一入口那股冲击力,纵然是徐佑忍耐力一流,第一次遭遇也是一时没有忍住,还好他反应及时头偏了那么一会,所以这一
口冰可乐并没有喷到常雨竹的脸上,只是他本来是半躺着的,这样一来全喷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白色的里衣上斑斑点点的黑色印记,敞开的胸口上也流淌着褐色的液体,那股冲脑的气体甚至从徐佑的鼻子里要冒出来了。
徐佑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