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雨竹反应还算快,连忙把刚才给他擦头发的毛巾抓过了过来,给他脸上身上擦了起来:“都让你慢点了 ,你着什么急啊,怎
么跟安安似得,还有人跟你抢不成。”
还有些呛到的徐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只能强忍着剧烈咳嗽的冲动,把那股子冲脑的劲给压下去。过了好一会,常
雨竹都已经从里间拿了一件干净的衣裳过来让他换,他才终于缓了过来。
换了干净的衣衫之后,徐佑这回不敢再不当回事了,拿出被子小小抿了一口,然后再稍微加了一点,最后才喝了一大口,长长
地呼出一口气:“舒服!”
常雨竹笑:“如何?好喝吗?”
徐佑点头:“这里面是何物,为何如此上头?”
常雨竹看着已经被喝空的可乐杯子,心中很是满意,心想,那可是在另一个世界被无数人证明过好喝的东西,我就不信征服不
了你,对于徐佑十万个为什么的提问,常雨竹很是敷衍:“做梦梦到的,我只知道怎么做出来,至于为什么我也就不知道了。”
徐佑很是遗憾地看了看已经空掉的杯子,注意力终于被放在最中间的小碗给吸引了:“这是什么?”这个小碗边上还配上了勺子
,看起来是一个需要吃起来很优雅的东西。
在常雨竹期待地眼光中打开了盘子,徐佑先是闻了闻:“感觉和你做的那个蛋糕有点像。”然后又盯着奶油色的香草冰激凌一会
,慢慢地伸出了勺子。
徐佑一会就扔掉了勺子:“估计我娘爱吃,不过我得问问太医,这种太冰的东西能不能给她吃。”
徐佑想了想加了一句:“你肯定不能吃,乖一点。”
本来想给自己偷偷加一杯冰可乐的常雨竹嘟着嘴把这个想法给收了起来。她现在每天都在吃药,都是那个谭老头给害的,每隔
几天过来给他把脉,然后又改药方,不知道是不是常雨竹的错觉,这个药是越来越苦了。
大约是因为上次偷偷跟自己要蛋糕吃没有给他的缘故!老太医老说别人养生养生!自己也很不注意!
常雨竹其实早就做了一份给徐母送过去了,虽然她知道吃太多冰不好,但是偶尔为之又不算什么。加上量都不大,只是意思意
思尝尝罢了。
徐佑吃了一通冰,总算把一身暑意给消掉了:“你这是准备拿来卖的?”
常雨竹点头:“如何?”
徐佑点点头:“可以。”
常雨竹很是高兴,这才想起来好像忘了问正事:“常守仁考上了吗?”
徐佑笑道:“当然是没有。”
常雨竹托着下巴:“那倒奇怪了,为什么常家没吵起来呢?”
常雨竹自然不知道在京都的常家人如今是什么个状况。
话说之前,常李氏带着人出来找院子,小二第二天就回来说,他住的隔壁胡同有一对小夫妻,因为妻子要生产了,所以为了补
贴家用雇一个老妈子伺候月子,想把家里另外一半的院子租出去。
一听到是这个理由,常李氏和常王氏就对这个人有了好感,觉得实在是太好了,自己生娃的时候,家里男人哪里想到雇人伺候
月子啊?虽然不至于下地干活,但是也没人伺候,乡下妇人,少有真正舒舒服服躺一个月的。
由此更想留在京都了,不知道京都的这些小娘子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神仙日子。
常李氏虽然觉得常王氏也未必是什么好东西,很想撇开,但是如今需要个拿主意的,常王氏显然是最靠谱的,只是留着常雨菊
一个人留在客栈,她又是不放心,最后这个不放心那个不放心,只能所有人都跑去看房子。
小二带着去看房子,能不牙行省下不少钱,到时给几个赏钱可比去牙行划算多了,于是就听小二一路聊,说那家房东的事。
什么房东年纪看起来不小了啊,但是夫人看起来年纪不大。老夫少妻配啊,但是年纪大的人就知道疼媳妇儿。平时里面对这个
夫人啊,不知道有多好。而且这还是一位举人老爷。春闱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不过这次恩科应该是毫无疑问要去考的,估计
是因为这个没法亲自伺候月子才要雇人。这个又是第一胎。想来夫妻俩对此都充满了期待。
总之在常李氏情愿不情愿地情况下,这家房东和妻子的恩爱故事听了一大箩筐。她的丈夫就是举人,她倒是不至于羡慕,但是
听说这位房东也没去考春闱,她反而松了一口气,既然因为各种原因错过春闱的人不是特例,那她就不用那么惶恐了。
别的内容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常李氏没有放在心上没关系,但是常雨菊却是实实在在的听了进去。什么老夫少妻,年纪大的疼人,坐月子还请人陪这种事,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在京都说亲,常雨菊就不由得开始脑补自得到这些待遇时的样子。
结果一群人浩浩荡荡到了一家门口的时候,一打开门,全都傻眼了。
“大伯?”
“大哥?”
“爹?”
常守仁万万没想到,只是想租半个院子出去,居然把自家这群人给引来了,尤其是常守礼和常雨菊。
常守仁想都没想就呵斥道:“你怎么回事?从家里到京都来回一千多里的路,你居然敢随便就跑来?还带着菊丫头?有你这么当
娘的吗?”
常李氏在家里作威作福惯了,也在常守仁面前伏低做小惯了 ,被他如此不留情面当着家里这么多人训斥了一顿,一时之间是又
羞又恼还有点惊惶无措,刚刚见到两年未见的丈夫时的惊喜早就已经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就在常李氏准备解释的时候,突然听到常守仁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相公,谁啊?怎么发这么大火。”
于是常李氏看到一个穿着绫罗绸缎,脑袋上还插着一支她这辈子都没舍得用过的金钗的女子,挺着几个月大的肚子,缓缓地从
屋子里挪出来。
常守仁的脸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