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两个在房间里面说着悄悄话,然而在另一边,胡氏却又开始教育儿子了。
“我好不容易让人在城门口为难一下那个乡下野孩子,你在里面捣什么乱?白白浪费我一次机会。”胡氏一边说一边在徐全脑门
上点了好几下。
徐全反正已经被训习惯了,只是歪着脑袋,稍微卸掉了一点力:“你啊,你下手也轻一点,疼。”
胡氏听到他这么说不仅没有下手轻一点,反而更用力地在他胳膊上面扭了两下:“就得让你疼,就得让你疼,不疼你不会有教训
。”
徐全缩着手躲了几下被躲过去,索性耍无赖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面。反正他娘亲大家闺秀,真的下狠手也疼不到哪里去。最多
让她再念叨几回罢了。
胡氏被自己儿子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给气笑了:“你就知道在我这里面耍无赖,你有本事去你爹那里耍无赖去,看你爹会不会
把定远侯爵位传给你?”
徐全默默地翻个白眼,他这个娘亲啊,为什么总是看不清楚现实,天真的以为这个爵位到底全给谁是他的父亲,可以决定的。
“哎哟我的亲娘诶。”徐全从椅子上面坐直身子,“你老是跟我叨叨,我爹传爵位的事,可是我爹着年轻气壮正当时,你说这话跟
诅咒他死有什么区别?要是我跌他平时……让你有了危机感?”
胡氏随手抄起了桌子上的托盘,把上面装着的糕点全都扣在了徐全的脑门上,然后拿着这个托盘在他身上拼命的拍了几下:“又
在这跟我嘴贱,胡说些什么呢?居然说我诅咒你爹,居然说我诅咒你爹!”
徐全一个不留神,那边上就被拍了几块糕点,正狼狈着呢,他娘那几下拍的可叫瓷实。刚想再嘴贫几句,胡氏突然停了手,皱
着眉看着他:“你刚才那个停顿是什么意思?什么危机感?”
徐全闻言顿时露出一丝尬笑:“没事儿我回去了啊,洗把脸,你看娘你,动手就动手,干嘛要打脸呢?”
说完就站起来溜出去了,胡氏这会终于琢磨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听里面哐当一声刚才的凶器瓷盘显然被她直接砸了出去:“你个
不孝子……”
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声响,徐全缩了缩脑袋,拍了拍胸口:“还好我跑得快。”
“快什么?”在他身后,一个声音突然传了出来,把徐全惊了一个原地蹦哒。一转身就看到他爹背着手眯着眼打量着他。
此时胡氏在里面又框框地砸了两个盘子,徐祀寻声扫了一眼,又转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又做什么事情惹你娘生气了?”
徐全的笑容露着那么一丝尴尬,刚想开口给自己解释,就听到里面又传来了胡氏的骂声:“那个乡下来的泥腿子,你等着,我会
要你好看的。”
徐祀眼睛眯了一下,徐全看到父亲这个表情,脸上顿时露出了一种完了的神情,但是里面那个人是他亲娘,他也只能硬着头皮
上:“爹,我觉得我娘说的可能是我大嫂。”
徐祀挑眉看着自己这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在胡说八道气息的儿子:“你信?”
徐全顿时泄了气:“爹,你要相信我娘真的没有坏心,她就是担心我,我看着她呢,不会让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徐祀叹了一口气:“跟我来。”
徐全垂头丧气地跟着他爹进了书房。
徐祀手指在桌上敲击着,大约是在想应该怎么组织语言跟他这个儿子说那些事。
“你哥,这两天应该就会有差使下来。”
徐全觉得有些莫名,他哥有差使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也去。”
徐全下巴都要惊掉了:“什么?为什么?”
徐全的人生目标就是混吃等死的纨绔,他甚至觉得他爹对他的期望也是这个样子。只要他不去吃喝嫖赌弄出人命,他爹一概不
会管他。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爹要求去做差使。
“爹你听我说啊。”这个时候徐全也不再一副怕前怕后的样子了,“在明面上我跟我哥那可是不对付的人,不说反目成仇吧!至少
不可能在一起和平共处吧?你让我去哥那边当差,那可不是去泾县那个小乡下地方。那是会穿帮的。”
徐祀冷哼一声:“这样你娘才会投鼠忌器然后消停。”
徐全被噎住了,他爹这一手还真的让他无话可说。
徐祀抬了下眼皮子,扫了一眼儿子:“二十几年夫妻,你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不清楚?只是你也知道,你娘见识少,眼
光所及,不过就后宅一亩三分地,但是你不一样,我儿子可以不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但是不能做一个没有眼光的人。”
徐全闭着嘴不说话。
徐祀有些疲惫的揉了下眼角:“佑哥儿虽然生长在乡村,但是他却是真正的胸怀天下,我很庆幸,你虽然长在你娘之手,却没有
被你娘教成那种小家子气。”
徐全翻了一个白眼:“你少夸两句大哥和大伯娘,我娘也会少气两次。”
徐祀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在心里骂我呢?”
徐全立刻一抖,假笑着道:“瞧爹您说的,儿子哪里敢啊。”
“你啊,除了杀人放火,我真没看出来,你有什么事情是不敢的。”.
徐祀虽然这么说,但是其实心里也清楚,自己这个儿子或许小事上犯错不断但是大事上面从来没糊涂过。
“你哥要去的地方,也不简单,你好好跟着学学,表面上呢也不用太听他的话,但是如果他有一天真的交代你去做什么事,那得
保证一定要完成才行。”
徐全听到徐祀这么说,皱起了眉头:“怎么?哥不是去军队吗?”
徐祀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他的去处,年前皇上就定了,圣旨就在案头摆着,就等你跟进攻面圣了。”
徐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着徐全道:“你是不是跟你嫂子有什么过节?”
徐全一愣,连忙摇头:“哪里,我怎么可能跟一个乡下女子一般见识。”
徐祀点点头:“那就是有过节,不管什么过节,你还是暂时先放在心里吧,毕竟,你打不过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