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雨竹在侯府的第一顿晚餐如期而至,徐祈和徐祀这一辈只有两兄弟,还都只娶了一个妻子。徐祈这边只有徐母徐佑常雨竹三
个人,徐祀这边呢,也只有一子一女,除了长子徐全,小女儿徐仪才三岁,还是一个奶娃娃。
而徐祈和徐祀虽然父母早亡,但是嫡出的叔叔有三个,庶出的叔叔有七个,然后每个叔叔可都是娇妻美妾子子孙孙一大堆。
所以所谓的家宴,却远远超过了常雨竹想象的人数。
只是按照法理,这些如今都算的上是近亲。
然而实际上在徐祈继承家业时,已经和这些叔叔们打过一次了,后来徐祈身后事上,徐祀又跟他们干过一架。
徐祈跟家族都斗法的时候,还是文斗,徐祈要顾及徐家的面子,要顾及长辈,下手还有些收敛,但是徐祀不一样。因为徐祀是
幼子,从小没有想过要继承侯府的,从下被哥哥宠着长大,压根不在乎什么名声。他的爵位又是来自皇上的御旨特封,根本不
在乎所谓的家族支持,所以下手极其狠辣,甚至还闹出了人命,阳奉阴违的家族长辈们被他的肃杀手段给震慑了。
所以老的那一辈如今都听话的很,不服的,也早就打服了,即使徐佑那一辈呢,因为知道自家跟爵位离太远没什么关系,倒也
还算拎得清。但是徐祀那些个堂兄弟们,却有好几个不老实。
如今这一大家子坐下来吃个饭,看起来年老德高的几个老人都享受着丫头小厮们的伺候吃着美食,根本不给徐佑和常雨竹眼神
。
徐佑是不是乡下来的,或者是不是娶了一个乡下女孩子,跟他们其实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上面有徐祀这个大魔头在,他们就
算想要插手,那也是插不进去的。
年纪最大的是徐祀的四叔徐城。他是目前活着的人中年纪最长的,且和徐祀他爹一样都是上上上任老侯爷的嫡子,唯一的区别
的是,他的亲娘是续弦。所以当初徐祈在的时候他是跳的最高的,然后被徐祈给打了下去。
哪里想到,因祸得福,徐祀上位的时候因为上次被打疼了,他犹豫了一下没动,谁知道竟然就这么躲过了徐祀的报复。
从那之后徐城就老实了下来,本本分分地坐着族长的位置,一次都没有站出来搞过事。
但是他本分了,他儿子徐初却异常的不忿。
徐祈清洗的时候,他还小没印象,所以徐祀上位的时候他特别不理解他爹为什么会怕成那个样子,虽然杀了几个人吧,那都是
庶出的旁支。
他们家跟徐祀他爹一样的长房嫡出,身后更有母族的支持,不像徐祀,不仅娘死的早,娘舅家都已经死绝了,所以他一直不懂
为什么他爹不出来和徐祀抢。
一拖再拖,终于拖到了世子都请封完毕。
徐初自然知道世子都请封完毕了,他们那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尤其这个世子人在何处都没人知道,不知道是被他这个二伯给
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徐初又扫了一眼自己家的老爷子,看着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伺候,一副万事足以的样子,心中冷哼一声。
自家虽然如今也有钱有地,外面的人还会喊一声徐爷,但是如果当初他爹稍微努力一把,他现在就是徐小侯爷,以后就是徐侯
爷。
这差的字,那离的可远了。
所以徐初站起来的时候,不少人都转头看着他。
“二哥,说是给我们侄儿接风洗尘,怎么大家都只是坐下来吃吃喝喝,至少也得让侄儿出来敬杯酒,见见长辈吧?又不是乡下泥
腿子摆酒吃宴,胡吃海塞吃两块猪肉就算了的吧?”
徐初在族里还是有几个关系的好的,闻言都很给面子的笑了起来。
徐祀最近几年不管是对外还是对内都收起了爪子,让这群人以为自己的真的可以老虎头上拔毛了。
家宴是分食制,徐祀坐在最上首,一边是拉了帘子的女眷,一边是男丁。
常雨竹偷偷拿眼神瞄了一眼徐母和胡氏,见她们俩都很淡定,继续优雅地吃着,连个眼皮子都没有抬,常雨竹也就当做没看到
了。
常雨竹又看了一眼对面就坐在徐祀身边的徐佑,谁知道他也是很淡定,甚至还跟着徐祀一起碰了个杯。
这番下来,连那几个跟着他笑的人都笑声停了下来,于是满场安静,只有徐初一个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就听到徐全吊儿郎当地开口:“还真的没看出来,三叔见多识广,还去乡下吃过宴席呢?对他们的菜色还如数家珍,看起来甚是
怀念。侄儿佩服佩服。”说完了徐全还用全场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说真的,我都不知道乡下泥腿子的宴席是啥样的。”
徐全说完还转头问了一句徐佑:“大哥,你倒是去乡下住过,你吃过乡下的宴席吗?热闹不?”
徐佑端着酒杯的手都没停下:“未曾见识过。”然后淡然道:“他是谁?”
徐初的一张脸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
那边三个人之间电光火石,却就徐母转身看了一眼常雨竹:“这是佑哥儿的三堂叔,叫徐初。”
常雨竹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就见徐母道:“也就他还能每次出来找点乐子,别人就不用认识了。”
徐家的这些弯弯绕绕,徐母自然是全部都看在眼里。当年徐祈父亲被军队贪墨案连累,定案之前他们那个后娘带着儿子跑回了
娘家,根本就没管过徐祈和徐祀两个前妻留下的拖油瓶。
徐祈到处运作,只是他爹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没等徐祈救出人来,就一命呜呼了。人都没了,徐家赔了一笔钱,爵位算是保住
了,这个后娘又带着儿子回来抢爵位了。
徐祈当初花了多少心里才保住的徐家,她们轻轻松松就回来想摘桃子,可不就被徐祈给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徐祈是世子,加上当时皇上虽然不受宠,但是好歹也是一个皇子,给他皇上那提了一句,不过是一个早就已经过期的侯爵,皇
上直接下旨把这场风波给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