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五哥,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胤禩急急忙忙地上前劝架, 但两位哥哥打得不可开交,看着像扭成麻花,根本分不开来。
胤祉抬手要拦,但差点被胤褆往后蹬出的左腿踢到,忙跳到一旁,叹气说:“大哥,蛐蛐不就少了两只腿吗?何必大动干戈?”
正打得起劲的胤褆气红了眼, 大声回道:“胤祺, 你这小子居然敢弄残常胜将军的二哥和三哥,爷要扒了你的皮。”
胤禩扶额抹汗, 朝胤祉问道:“三哥, 大哥斗蛐蛐输了?还残了两只?”
胤祉无奈地点头说:“五弟从御花园里抓来两只蛐蛐, 原本大哥放下豪言,只要五弟能赢了他的常胜将军兄弟, 就给五弟做十日端茶送水的小跟班, 五弟也以此为赌注。谁想到,五弟抓来的蛐蛐厉害得很, 没几下功夫就干掉常胜将军的二哥、三哥, 不仅赢了,还咬断它们的腿,所以…大哥就跟受了刺激似的。”
胤禩在心底里摇头感叹, 大哥办这场局,就是想让大伙见证从宫外花高价买来的蛐蛐。本以为常胜将军的兄弟们都是打架好手,谁想被御花园里的最不起眼的蛐蛐给咬残了。
一般人都受不了刺激,更何况是视蛐蛐如命的大哥。
为阻止哥哥们再打下去, 胤禩打起桌上陶罐的主意。
他打开盖一看,里头还留着胤褆和胤祺的蛐蛐。这几只还没上过场,显然被殿内吵架声吓到,也急得发出叫声。
胤禩忙抓起两个陶罐,爬到红木椅上,作要往地上砸的姿势:“大哥,五哥,你们快停下,要不然我就把你们的蛐蛐罐给砸了。”
听到这话,胤褆和胤祺才得空往胤禩这看一眼。他们看胤禩将陶罐抬得高高的,下一刻似乎要重重地砸在地上。
胤祺先松手:“五弟,你别冲动,放开我的德旺!”
扭在一块的两兄弟动作停顿,被小太监赶忙拉开。
胤褆气急败坏地挣脱开小太监的束缚,朝胤祺说:“今日看在八弟的面上,爷就饶你小子一回,不过你得陪我的常胜将军,一条腿五十两银子。”
两只蛐蛐,各断一只,就是一百两。
对于才八岁的胤祺来说,犹如天价。他有许多从皇玛嬷和乌库玛嬷那得的赏赐,都不是现银。
“大哥,不就是两只蛐蛐腿吗?你还狮子开大口,真是气死人了。”
胤褆让人给太监给他按肩膀,翘起二郎腿坐在红木椅上:“它们不是普通的蛐蛐,断了腿就是废物,爷一只花了一百两,念着兄弟情,还给你折半,你别不识好歹了?”
胤褆不是心疼买蛐蛐的银子,就是过不了面子这关。本该胜券在握的斗局,结果大失所望。
御花园的野蛐蛐竟斗赢了稀有的斗蟀,若是传出去,他在斗蛐蛐界的颜面荡然无存。
两位哥哥的对话比戏台上的京剧还有趣,胤禩站在红木凳上,忍不住偷笑几声。
胤褆朝他招招手:“八弟,坐下来,都半个小大人了,还往凳子上站,你陶罐里的可不是我的,而是胤祺那小子的,你砸了他们,就是给大哥的常胜将军兄弟报仇雪恨,大哥谢你还来不及。”
胤禩冷哼几声,上前两步,一把夺过胤禩手里的陶罐。
他跟捂宝贝似的护在怀里,还打开盖子查看,摸着蛐蛐的触须说:“德旺啊德旺,你虽出身不精贵。但武艺超群,比外头的那些野蛐蛐厉害多了,我回头就给你吃最金贵的米,等调养生息后,下回再来杀它们个片甲不留!”
“你小子还吹,留下一百两银子,爷管你跟你的蛐蛐吃什么?”
胤禩见大哥在耍赖,也看不过去:“大哥,胜负乃兵家常事,你要让五哥赔银子,我可不敢跟你继续玩了。等会,二哥和四哥到了后,估计会不欢而散。今年的斗蟀局看来要在今日结束了。”
胤褆摸了摸鼻子,转着眼珠子说:“八弟,你和其他兄弟的蛐蛐不一样,都是一窝产的,名贵品种,这断腿也要讲究对方是不是兄弟,若是兄弟,叫玩闹!要不是,那就是不共戴天之仇!”
胤祺被胤褆的歪理给气到。别看大哥整日一口‘爷’和‘你大哥我’,但碰到要紧事,就幼稚到不行。
“大哥,你这是越活越回去,比我家小九还会耍赖。”
胤褆双手抱胸,一副‘我就这样,你来打我’的神色。
胤禩微笑坐下来,掏出已经备好的蛐蛐陶罐放在桌上。
“大哥,常胜将军要是帮你赢了五哥的蛐蛐,你要不就将此事揭过,大伙继续和和气气地玩?”
胤褆就是忍不下这口气,见八弟拿出常胜将军。
“八弟,你还是给常胜将军留条腿吧,斗不过的。”
胤禩知道今日要斗蛐蛐,斗蟀因为要厮杀搏斗,所以寿命比普通蛐蛐要短。胤禩心有不忍,就把蛐蛐带进空间住了一日。
吸收一日空间的灵气后,常胜将军叫得比昨日还响亮。打开盖子后,它上跳下窜,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
“大哥,你暂且看着。”
说完,胤禩就看向胤祺,朝他招招手:“五哥,要玩吗?”
胤祺豪气万丈地说:“玩呀,当然要玩。”反正他的蛐蛐不是名贵货,就算断腿,御花园里还能逮一箩筐。
“那你的赌注是?”
“我要是输了给八弟当十日小厮。”
“我是为大哥而战,五哥若是输了,不用给我当小厮,抵掉大哥那局就好。我输了,再给五哥再当十日小厮。”
胤褆想阻止,可弟弟们已将各自的蛐蛐放入陶瓷罐里。他张张嘴,还是闭了声。他对这场比赛不抱希望,单手支着下巴,嘴里嚼着花生米,目不转睛地盯着放入两只蛐蛐的陶瓷罐。
常胜将军的外壳颜色较黑,头大,腿粗。外形足足比御花园蛐蛐大出一个头。
两只交战时,常胜将军起初占据上风,对着御花园蛐蛐的头顶一阵狂揍。
身量精小的御花园蛐蛐躲闪之际,也在找寻对手的松懈点。等它捕捉到时,小亮眼里精光一闪,迅速咬住常胜将军的腿,狠狠地往下拽。
胤禩的心提到嗓子口:“五哥,这只蟋蟀定是成精了,真的好厉害。”
胤祺得意洋洋地说:“当然,我让小太监一共抓了十只蛐蛐,让他们放在同个罐子里斗,最后就它没少胳膊断腿!”
胤禩吞口口水:“听起来还挺惨烈的。”蛐蛐的命也是命呀!
胤祺又说:“得了,八弟,你要不把你的常胜将军拿回去,看战况又要少条腿,五哥可没钱赔你!”
胤禩倒不担心,比赛就该有始有终。况且常胜将军并非没有胜算。
空间的灵气十足,灵泉水蒸发到空气里,常胜将军光吸上两口,其体质就非普通蟋蟀能比。
“五哥,不用,常胜将军还没输呢。”
话音刚落,常胜将军已寻到对手的破绽,甩开咬在腿上的口器后,一下跃到对手的头顶上。它的身体庞大,腿部跟蜘蛛网似的用力缠住对手的身体,按得它动弹不得。
胤褆紧张地发出尖叫声:“常胜将军要反败为胜了。”
常胜将军已牢牢牵制住对手,用嘴咬下它的一根触须,像个高高在身的胜者,高傲地发出唧唧叫。
“赢了。”胤祺揉着眼睛,一脸不敢置信:“这就赢了?看来大哥只对八弟好,将常胜将军送给你,剩下的常胜将军的二哥三哥都是废的。”
“胡说八道。”胤褆瞪了眼胤祺:“都是一窝卵产的,体型差不多,战绩也很接近,不过……常胜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胤祺将御花园蛐蛐放回陶瓷罐里,毕竟是为他‘征战沙场’,才落得断须的下场。他会善待它,带回去颐养天年。
“大哥,五哥,那你们的恩怨就此勾销了?大哥,你不跟五哥追要银子了?”
胤褆冷哼声:“我言出必行,银子不用了。”
胤祺将陶罐收进怀里,用手指抠着桌面:“大哥,你也不用给我当十日小厮了。咱们扯平了。”
书房里,逐渐恢复平静。而这时,大门被推开。胤禛和胤礽一前一后进门。
胤禩的眼神有意地避开,每次见到胤禛的脸,脑海里会浮现出不愉快的回忆。
胤礽坐下来后,跟胤禩唠嗑几句后,就让小太监把陶瓷罐摆上,跟胤褆和胤禩说:“来,开始玩了。”
胤祺本想走,见又到了两位哥哥,就留下来做看客:“二哥,你这蛐蛐也是宫外头买的?瞧着不一般。”
“当然,我这只叫‘战无不败将军’。”
胤礽故意托索额图在宫外带蛐蛐进宫。本想借此举告诉索额图,他早已玩物丧志,无心争抢皇位,谁知这家伙非但理解不了其中的玄机。
在第二日就送上蛐蛐。
胤礽十分不解索额图的举动,但看到蛐蛐旁附的字条后,才幡然醒悟。索额图让他在跟兄弟较量时,万事都要挣个第一,连玩蛐蛐也是。
不过索额图对胤礽报的期望很大,没想侄孙玩物丧志,只给了两只蛐蛐。还嘱咐句若玩坏了,不会再送进宫。
尽管如此,胤礽还是乐呵到不行。
很快,胤礽带着它的战无不败将军和胤褆的蛐蛐开始斗。胤祺在旁边,给胤礽摇旗助威。
胤禛见胤禩乖巧地坐在一旁吃糕点,不紧不慢地地坐在他身旁,笑着说:“八弟,你搬入阿哥所后,过得还习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忘记设置存稿箱时间了,幸好看到了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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