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羽衣音线发紧:“他……每晚都会哭吗?”
“可不是嘛,整宿整宿的哭闹,吵得整个太子府都不得安宁!”
“……”
容羽衣不由得想到了那晚潜入太子府,四下寂静,根本没有孩子啼哭。
“这孩子这么爱哭,百里长风会把他移到城外别馆里面去吗?”
“不会!”
“为何不会?”
“因为百里长风不觉得烦呀,他说他小时候也是这样整宿整宿的哭……”
桃夭又在脸上脖子上抓了几把,不耐烦道:“羽衣,你这一个问题也太长了吧?赶紧问,问完把解药给我!”
“不急!”
容羽衣想,既然孩子还在太子府,她得想办法光明正大回去一趟才行。
桃夭感觉到体内的奇痒正在蔓延,惶恐道:“羽衣姑娘,要不你先把解药给我好不好?”
“不好!我就喜欢看你痛不欲生的样子呢!”
容羽衣慢条斯理,在心里把孩子的事情捋出了一个大概的眉目,这才接着问了第二个问题。
“你和你的主子是什么时候到东启国的?你们究竟接近东启皇子,究竟有何目的?”
“我……”
桃夭欲言又止。
事关主人,很多事情她不能说。
容羽衣起身,慢慢走到她的面前,蹲下道:“不如,我来替你说,可好?”
桃夭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锋利的锐意,看到了咄咄逼人的寒气。
她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比她还要小上两三岁的少女,绝非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你,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北黎国金氏皇朝三年前已经覆灭,金宗衍被白家的人斩杀在承明殿,金氏子嗣二十七人,俱被处于极刑,唯独七皇子金承勋带着九公主金离樱逃离了北黎,一路辗转,来到了东启国……”
“你……”
桃夭惊骇的瞪大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容羽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审视着这张就算慌乱到了极致,依旧十分美丽的脸。
“你就是金离樱?”
“不是不是……”
“我想你也不是金离樱,否则的话,你也不会和金承勋做那种事情!”
容羽衣有些嫌弃的松开手,语气不屑:“你只不过是金承勋的一枚棋子而已!”
桃夭低下头:“是!”
“他让你接近东启国的皇子,是想要借兵复国?”
“是!”
“他现在觉得,百里衡是能够在未来称帝的那个人?”
“是!”
桃夭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和辩驳的力气。
她恨自己有眼无珠,怎地就惹上了这么个不好惹的人!
说是太子妃的朋友,可她身上的肃冷杀气,比太子妃还要强上了许多倍!
莫说她,就连主人,只怕也不见得会是这羽衣的对手!
桃夭叹了口气,起身整理了一下,然后在容羽衣的面前跪了下去。
“羽衣姑娘,那白氏一族正在全境追杀七皇子和九公主,我们回不去,只能隐瞒身份,暂时蛰伏在东启国,还请羽衣姑娘手下留情,不要断了我们这唯一的生路!”
“好!只要你和你的主子不逼我,我也不会把你们的身份捅出去!”
容羽衣眸光一转:“金承勋和金离樱现如今在哪里落脚?”
“他们化名柳承勋和柳离樱,这两年一直住在城郊的别馆里!”
“改姓柳了?”
“是的!”
“像你这样的棋子,金承勋的手里还有很多吧?”
“这个我不清楚!我真的不清楚!羽衣姑娘,你行行好……”
“好了好了,我不为难你了!”
容羽衣见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半是因为惧怕,一半是因为体内奇痒难耐。
她从袖袋里面取出一只白色玉瓶,笑着问桃夭:“这里面装的是蚁丹解药,想不想要?”
“想要想要!”
桃夭伸手就要来拿这只小玉瓶。
容羽衣却缩回手:“想要也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给你!”
“你说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桃夭被体内奇痒搅得快要疯了。
容羽衣慢条斯理道:“你找个借口,离开龙山学院吧!”
“啊?”
桃夭惊愕抬头:“你要我离开龙山?不不!我好不容易才进来的,主人还希望我在学院多接触一些王孙公子呢!”
“转告你家主子,想要复国,先要活命,你们若敢挡我的道,我便把你们的身份告诉东启皇室,他们定会把你们抓起来,交给北黎白氏处置!”
容羽衣每一个字都带着阴狠绝然。
桃夭彻底慌了。
“不!不要!不要把我们送回北黎,不要把我们交给白氏!”
“那就答应我,离开龙山!”
“我……”
“看来你还没想好,那我先走了,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吧!”
容羽衣起身就要走。
桃夭忙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
容羽衣将玉瓶递给她:“喝吧!”
桃夭已经被难言的奇痒弄得没了主张,接过玉瓶就往嘴巴里面倒。
温温热热,带着些苦涩的药香。
药水入喉,体内的奇痒也就被压了下去。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见容羽衣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这药水吧,虽然有用,却也只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蚁丹之毒,你若乖乖听话,不惹我生气,每隔三日,我定会把药水送到你的手中!”
“你说这药水还不能彻底清除我体内的毒?这药水只能管三日?”
桃夭又气又急,起身道:“羽衣,我给你说了这么多,你还不肯把解药给我?”
“这就是解药呀!”
容羽衣笑道:“以我目前的实力,就只能炼制出这种治标不治本的解药,你若觉得三日一解太麻烦,大可自己去研配解药嘛!”
“羽衣!”
桃夭气得浑身发抖。
她交出了全部底牌,就只换了这只能管三天的解药!
“羽衣,你不用欺人太甚!”
“我就欺你怎么了?”
容羽衣冷厉的目光直视着她:“若不是你再三招惹我,冒犯我,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说到底,你只是在自食其果罢了!”
“你……”
“好了,时辰不早,我先走了!希望明日天一亮,我就能听到你离开学院的消息!”
容羽衣转身就要走。
桃夭连忙上前,一把拉住她,急急道:“不行!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