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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周东

    妙瑾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虽然不小、可厚度却少了不少。妒忌心作祟,她看着眼前的大耳垂越来越不爽。‘阿姆’嘴里突然多了快凉凉的东西,妙瑾回神,赶紧把李显的耳垂吐了出来。

    完蛋了,李大哥气的脸色都变成猪肝色了。

    妙瑾扭头看看旁边的青崖,好在青崖没注意到她,不然以他那忠心护主的架势,她怕是小命不保。

    再看李显……脸色虽然好了些,可妙瑾明显能感觉的出,身下的脊背僵硬了许多。

    糟糕了……她不敢再动,悄咪咪的挪动了几下身体,再也不敢动了。心神安定以后,一阵困意席卷她的全身,在加上今日太阳媚的不行,快入冬时竟找出暖阳阳的感觉,妙瑾慢慢闭上了眼睛。

    百十来节的台阶,恐怕是李显走过最远的路。

    心仪的女孩就趴在他的背上,他小心的连呼吸都浅了,整个路程唯一的目的就是平稳、安全的到台阶的终点。

    哪想到,没走几步全身最敏感的耳朵就被热气喷洒、包裹着,不能躲不敢提醒,只好挺直了脖子向前走。可刚等他适应身体里升温的燥热,耳朵又被她含在了嘴里……嘴里,温热的小舌带着湿气……

    李显全身气血上涌,脑子里只有一个字、痒!

    他的耳朵痒痒的,心里痒痒的,痒的他燥热不安,痒得他胡思乱想。

    好在,妙瑾很快就把他的耳朵吐了出来,安静的趴在他的背上没再乱动。

    可他的心又像缺了一块似的,灌进缺口的风弄得全身冰凉,就像没了温热舌头的耳垂一样。

    唉!

    李显叹气,他真能舍得放开妙瑾的手吗。

    漫长的台阶一过,就看到木子季在荐福庵门口的凉亭前等着他们。

    他看妙瑾是背上来的,瞬间察觉出缘由,“快到屋里,老夫给她看看。哎呀呀,怎么还睡着了,别着凉,走。”

    趁妙瑾睡觉的功夫,木子季拉着李显商量解毒的事情。

    解西域霸王花的解药只有一个,青崖昨晚已经拿回来了——罗汉神豆,药量是够的。现在难的是药引,罗汉神豆的药引是百年黄酒。

    整个津沽,能拿出百年黄酒的只有荐福庵。

    解毒的时候,要把患者全身都浸在酒坛里,可难办的是,现在酒够多,解药够多,没有人型高的酒坛。药桶虽然够高,可木质的密度不如黄酒,不到一日就会往出渗漏。

    李显沉思了片刻后说道,“烧一个酒坛,我这就去吴家窑找师傅现定一个。”

    木子季点头,快去快回。

    突然想到什么,李显招青崖到了跟前,“照顾好妙瑾,我回来之前哪里也不要去。”

    “是,属下明白。”青崖恭敬点头。

    你明白什么,你不明白。搁正常男人,肯定要好好提醒一下情敌,不要动歪心思,可李显不能那么做。因为青崖还没发现他已经爱上妙瑾了,他如果上去提醒,反而告诉他,去追啊,去追你喜欢的姑娘。

    而现在,能保护好妙瑾的人,只剩下青崖了。

    荐福庵是一家周姓人家的祠堂,传说,周家祖先喜欢喝酒、品酒,于是钻研制酒十余年,终于研究出来六种不同的配方来。世人好酒、更喜好酒,周家的酒尤其受中原百姓喜爱,至今也有一百五十年的历史了。

    周家祖先尤其会做生意,他们在荐福庵旁边修了几间民宿,专门供来进酒上货的商人居住。民宿就叫小荐福,妙瑾就住在民宿的最东边,季先生和青崖谎称是来进酒的。

    “季二爷,不知在小店住的可还舒服。”管事周三爷走到木子季跟前打招呼,您要的二十坛百年黄酒已经帮您摆在院门口了。

    木子季化名季二甄,人称季二爷。

    “谢周三爷,待季这就回去常常这百年黄酒的滋味。”木子季学酒商的样子有模有样,周三爷跟他到他们临时居住的农家小院,指着院子里的一坛坛酒瓶子说,“这些好酒是要招待客人的,您也知道,客人招待好了生意也就成了……

    等生意成了,季某从周三爷这进的好酒将销天汉的大江南北。”

    一语双关,恰似在间接的告诉周三爷要好好招待他一般。周家人几代做酒,受地域影响销路只在津沽沿海往内陆延伸的几个郡里。

    把周家的酒销往大疆南北,让懂得品酒的人都能喝上自家的酒,是周家几代掌门人的心愿。

    听了这席话,周三爷看木子季的先生多了热忱和审视,一来,他怕木子季是骗子,二来、又怕浪费了大好的机会,琢磨了半天他才口说,“小的祝季先生旗开得胜。”

    木子季哪里知道自己装逼装大发了,看着周三爷越来越恭敬的样子,他心里一阵得意,他不光医术无人能及,连戏都比常人演的好。

    看着木子季进屋休息了,周三爷赶紧回荐福庵找少当家商议。

    百年的黄酒,哪里是说卖就卖的,百年封存的好酒,喝一坛少一坛,虽然到了第二年,又有一酒窖百年酒,可前一年的也在涨年份。

    若不是……若不是这姓季拿出了已故钟老爷的亲笔书信,他说什么也不会卖的。

    已故钟老爷自然是妙瑾的父亲、钟雨浓。钟家生意多到每个郡、每个镇都能看的到,就连出海,到了东洋、西洋都能找到钟家的铺子。

    若这份书信是真的,这位季二爷是钟老爷的好兄弟,那这门生意做成了,周家的每年赚的银子将是以往的三倍还要多。

    “少爷!请看,这就是已故钟老爷、钟雨浓的引荐信。”即使见过不少大世面,周三爷激动的手也在发抖,这可是天汉第一皇商、富可敌国的国戚啊。

    周东摊开书信仔细观看。

    现任周家掌门人,百年来最有天赋的酿酒、品酒的大师傅周东,是周家先祖的第四代玄孙,不仅年少有为还一表人才。

    一身黑衣尽显俊朗,衣角深红的暗纹更显他气度非凡。

    “这信……”周东和周三爷一样,兴奋中带着一丝戒备,“还请三爷派人收集钟老爷生前的笔记,还有查清和这位季二爷同行三人的身份。”

    “是。”周三爷思着片刻,“那……”

    “像对寻常客人一样,该拿的一分不少、该给的一点不多。”周东眼里流光闪烁,“等下我亲自去会客。”

    轻落幔帐,火暖昏黄。

    将要入冬,一没了太阳天气就冷得刺骨。青崖特意从临街买了些炭火生在妙瑾床边。妙瑾是被热醒的,左右张望并未看到床边有人守着,她觉得很奇怪。

    青崖一般在房梁上,李大哥没有要是的时候定会守在她身边,今天这是怎么了。

    “快来尝尝!”窗外传来老者的吆喝声,是神医木子季。

    接着是个温厚的男人接住了话茬,“好酒!”

    这是青崖,她们在追踪春黛到小镇上时,青崖与她吃酒,吃过几盏之后讲话的声音和语气就变了,不再是冷漠无情的样子。

    “李大哥去哪了。”没听到李显的声音,妙瑾自然惦念。而且不去窗外凑凑热闹,窗外的人得多孤单。

    右脚刚落地的时候,还有丝丝疼痛,但是穿上鞋走几步之后就好了许多,当她走到门口刚要出打招呼的时候,一个声音让她生了警惕。

    “小弟不请自来,多有叨扰、多有叨扰。”周东拎着几个酒瓶朝推开院门。“小弟独自来荐福庵进酒,实在孤单,坐在院中赏月时听见这小院里热闹非凡,便带了几壶好酒不请在再来了。”

    “小兄弟,快请快请!”木子季将周东引进院中的亭子内,“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大家都是好酒之人,不将那许多迂腐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