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有重要的事,他们偷了玄铁,我得拿回来!”故作坚强的声音更让人怜惜。
青崖从胸口呼出一口浊气,“在哪?”
妙瑾一听他这么问,瞬间转泣为笑,“芸香茶楼、三楼丁字间,玄铁就放在八仙桌下面的暗格里……不许杀人,留着他们有用。”
青崖骑着骏马已经走远,隐约中他听着妙瑾在远处喊着,“记得带面巾遮脸……”
连他自己都未发现,他竟然会笑了。
不到一刻的功夫,妙瑾就看见青崖背着个包袱冲她飞奔过来。包袱里定是玄铁,她坐在马背上挥动着双臂,灵动得像山中仙子,花中精灵。
“这么顺利?”
青崖把包袱递给妙瑾。
纤细的手指解开包袱带子,看见里面露出深黑透红的铁块,更是开心。
“并非如此,他们二人在房内……”青崖回忆起刚刚看见的情景脸突然就红了,“咳,他们守在房里不出去,我正想用些迷药的时候有飞鸽传信,然后他们看见信就急匆匆跑了。”
妙瑾脑中突然闪过什么,系上包袱双腿使劲夹住白马的腹部,“驾、驾、驾!
青崖快跑!”
不出她所料,春黛和王矽收到飞鸽传信的内容就是:活抓钟妙瑾!
自打她重生之前,欧阳靖就一直盯着她钟家不放,下药不成来提亲,提亲不成便抓人,抓不到她还要抓她大哥和妹妹做人质……这次她要像上辈子他戏耍她那样,好好逗他一逗。
看见纸条上的内容,春黛两眼放光,这功劳来的不费吹灰之力,上午她刚见着钟妙瑾在春香茶楼,下午主上就传信说要抓她,天赐良机啊。
春黛和王矽在南浔城中搜索了半日,天黑以后才回茶楼休息。
“你是不是看错了?钟家大小姐怎能在南浔这小地方?”王矽本就有伤,奔波这一上午累得他腿都抬不起来了。
绯色的帕子狠狠得往八仙桌上摔打两下,“你竟然不信我?上午那女子必定是钟妙瑾,我伺候她姨娘半年多,来来回回看见她无数次,怎会连个人都认错?”
“我不是这意思……”
“吴道子的真迹说送人便送人,哪家王孙贵族有这魄力。”春黛想到什么,急切得走到床边,“你可看见她身边的男人,那男人面若刀砍斧削、英姿勃发,看她的眼神却带着偏爱,说不定他们是私奔到的南浔……”
接下来的分析并未说出口,因为春黛已经被王矽压在了身下,“好你个小妮子,竟在爷面前提别的男人……”
“我……我还没说完呢”
甜腻的声音被堵在嘴里,客房里变得春光乍泄,摇曳当乐。
可惜的是,他们二人还未发现、拿命夺回来的玄铁竟然不翼而飞。
妙瑾与青崖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整整两日才回到了玄妙观。到了玄妙观附近,妙瑾便吹响了特种军专用的哨子,给大家保平安。
校场上,炼金厂上的弟兄们听到哨声对视笑了几下。连阿旺也随着妙瑾的哨声‘呜呜’唱着。
李显知道妙瑾近日都去过哪里、做过什么,跟谁说过的话,青崖都一一写在密信里交到了锦衣卫驿使手里。
青崖的密信混在锦衣卫的密文中交到了李显手里。
所以,当他见着妙瑾时、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
“你是真心悦于我吗?”
你真的爱我吗?
妙瑾愣在原地眨了两下眼睛,她的心脏好像停住了……
“我……”我、当然心悦,两辈子我一直想嫁的人是你。
“展舟、滕晗、顾元灵……乔允沐,他们对你都情根深种,还有我……我几辈子以来唯一想娶的就是你。”
李显看了青崖写给他密信里,他猜到妙瑾在布局一个大计划,这个计划从她假装成男人去顾元灵的藏书楼就开始了。
“你是怎么想的?有事不找我反而去找别的男人帮忙?”愤怒的声音中带着疲惫和无力,“你真的爱我吗?”
“我……”妙瑾仍然说不出话来,她满脑子都是爹爹被挖出来时的青灰模样,她要报仇……接着又是大哥和玲珑、德泽的将死之状,都是她连累了他们。
她不敢依靠着谁,她怕他们因她而受到伤害。
细想下来、不找李显帮忙亦是如此。
“我……”爱着你!
李显不敢再看她,更怕从她嘴里说出‘不爱’两个字。“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还没谈完呢,怎么就走了呀,妙瑾跑到门口拦住想出去的李显。
李显心中暗喜,这丫头总算开窍了。
“既然你不想我走,那你就把你的计划都告诉我,你需要什么、我好帮你呀!”李显希望他的女人依靠他,甚至依赖他,彼此心中有对方。
妙瑾不说话,就一直低着头。
接下来,我将被欧阳靖抓走,你不能救我,如果救了我,计划将功亏一篑……李显对她爱得浓烈,她一直都知道。
上辈子为救她差点命丧火场,这辈子为了帮她四海为家。让这个痴心的男人亲眼看着爱人被仇人抓走而无动于衷……太残忍了。
对不起,我不能。不能再让你受伤。
‘吱呀’
李显万万没想到的是,妙瑾竟然把门推开了,还摆了个‘请’的姿势。
幽蓝的暗光拔地而起,只是一瞬,弥漫到 了整间屋子,屋里的温度突然降了十几度,桌上的水开始结起冰霜。
“你爱我吗?”
冷!
“李大哥!你怎么了?”妙瑾已经顾不上挨冻了,李显控住不住黑萨满诅咒了。
她想把他扶到床上躺好,可李显的身子就那么僵直的杵在那里,“李大哥,你快醒醒啊!”
妙瑾想起古书中记载的一句话:宿主失去理智后将被夺舍萨满代替。
不行!
“李大哥,你醒醒啊!”慌忙中妙瑾到时想起了暗卫,“青崖!青崖先生,快来!”
躺在房梁上的青崖被李显放出的冷气吓住还没缓过神,倒是让妙瑾的哭声喊了回来,他一个翻身不偏不倚站到了妙瑾旁边。
“青崖,快把李大哥扶到床上去!打些热水!”
已经顾不上其他了,青崖把李显放平后,妙瑾去解他的衣襟,松了衣带和鞋袜。然后不把门窗都打开,冷空气慢慢散开,屋里的温度也上升了。
可是,李显还是昏迷着,妙瑾把耳朵凑到他的唇边,仔细听着他一直嘟哝的几个字。
“妙瑾……你爱我吗?”
纤细的双手夹住李显的脸颊想帮他取暖。可听他这么问便恨得牙根直痒痒,“我不爱你答应跟你成婚?我不爱你帮你去找玄铁?我不爱你怕你也死掉?
啊!真是气死我了!”
妙瑾看李显依然嘟哝着更是生气了,她的手被占着,浑身上下唯一的武器就剩额头了。
“duang!”额骨跟额骨用力撞击,妙瑾豁出去了撞傻了她也认了,这丫的太不像话。可没想到的是,她明明赶紧自己装上了东西,却一点不疼。
她慢慢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幽蓝的暗光,她了李显都被蓝光包裹着。无形的阻力虽没有压迫她,但在阻止她去伤害他。
妙瑾想起那次,王伯伯想趁李显睡着刺杀他,没想到那时也是,刀被蓝光挡住,不能靠近李显分毫。
她用手指戳了几下李显的脸颊,因为他皮肤裸露的地方蓝色更浓更冷,冰冷的触感让她心尖颤动着,“李大哥,你放心,等给爹爹报完仇,我一定带你去找白萨满看病。”
温热的柔唇盖上冰冷的寒唇,冷的她打了个哆嗦。这更让她下定决心要治好他。
“咣当!”是盆子掉在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