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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目的达成

    听了妙瑾的话,青崖难得来了八卦兴致,“传闻钟家有白银十亿两,可是真?”

    “岂止是白银八亿两,是十二亿。”妙瑾用扇子在胸前蒲扇两下,“不过呢,现在我可一个子儿都没有,兜里这五十两还是问乔允沐借的呢。”

    “不心疼吗?”此时夜叉般的女孩在青崖眼里竟有些率真可爱。

    “心疼?”妙瑾脑中是爹爹从土里挖出的画面,是哥哥和玲珑被绑在柱子上被烈火燃烧、是德泽被放干血、是钟家家破人亡的画面……她眼里闪过哀痛。

    “当然心疼,我要疼死啦……千金一去不复还呐!”人死不能复生,钱又算得了什么?

    青崖似乎看出了妙瑾不是在未失去钱财而痛苦、难过,他嘴角微微动了几下,到底没问出什么……

    “不知搂上这位是哪家小姐!”一位文质彬彬的公子在一楼朝妙瑾行礼,“在下有一事相求。”

    妙瑾扇动两下扇子,微笑回道。“公子不用知道我是谁,公子只要说有何时相求便可!”

    青崖看着嘴角露着微笑而眼里却泛着冷漠的女孩,突然有些心疼。他有些好奇,是什么缘由让天真率直的女孩变成现在模样的。

    楼下的公子学着妙瑾的样子拂去鬓角的碎发又扇动两下扇子。

    面对书生似有若无的调戏妙瑾不为所动,反而是青崖有些怒意,他腰间的佩剑刚刚露出寒光便被妙瑾按了回去。

    这一动作被书生看个正着,他不敢再放浪,正色后比刚才恭敬了不知多少倍,“敢问姑娘,不知可否将你手中的折扇交于在下观赏一番?”

    “借,也可以!”甜甜的声音突然带上魅惑,“不过,本姑娘要你和能识得吴道子真迹的先生一起观赏。”

    书生左右看着满堂的文人墨客,竟无一人抬头。

    “看不懂真迹还想借去观赏?说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狂傲的魅音让人气不起来。“哥哥,这里太过无聊,我要出去!”

    青崖只答应配合妙瑾演这场戏,却不知目的何在,他见妙瑾要走也就跟在了她身后。就在他们下了楼将要出芸香茶楼门口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铿锵响起。

    “姑娘,请留步!”

    妙瑾听见闻老先生的声音后杏眼一弯,她在芸香书院跟了春黛好几天,这茶楼里来来往往的人她早就熟记于心。

    喊住她的人正是天汉朝数一数二的书画鉴赏师,他每隔一天便会到芸香书院喝早茶。

    闻老先生接过妙瑾递到他手里的折扇,这时,有眼色的书生早问店家借来了白布铺在桌子上。

    老先生走到铺有白布的桌前,将折扇轻轻放了上去,之后从怀中掏出放大镜自己观察。

    此时,整间茶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闻老的坚定接过。

    躲在暗处的春黛眼睛一颗也不敢从妙瑾身上移开,她不确定她是不是钟家大小姐钟妙瑾,因为这一年里,妙瑾长高了许多,眉眼张开了不少。

    原本还有些婴儿肥又稚嫩的脸颊已变得有了些棱角,眼色也不似从前人畜无害,而是平静中掩着锋芒。

    是她吗?

    若是她,她到这南浔做什么?她身边的男子并不是她口中说的哥哥钟鸿卓,而是……春黛的眼神在青崖与妙瑾之间来回移动……不似哥哥倒似情郎。

    这男子看向大小姐的眼神非比寻常,难道是私奔潜逃?

    这时,闻老先生已站直了身子,将放大镜收在了怀里,满厅的宾客都在等他的鉴定结果。有些沉不住气的学子之间在人群中喊出,“是真是假快说呀。”

    懂理的书生出言呵斥着,“闭嘴,听老先生怎么说。”

    “此图是真迹!”但是闻老先生的眼神中带着疑惑,“敢问这位姑娘,此扇是从何而来。”

    妙瑾从刚才便坐在旁边的小桌上喝茶、品茶,她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到桌面上,漫不经心的说了两个字,“库房。”

    没想到当妙瑾说完,闻老先生气的拍碎了旁边桌上的茶碗。

    “哼!”

    在座的所有宾客都屏住了呼吸,无一不愣在原地等待吃瓜。

    “老先生为何如此气愤?”妙瑾也端正了不少,她从未想过装个b而已,竟然触碰了老先生的逆鳞。

    闻老先生在原地踱了一圈站定片刻,猛然回头盯着妙瑾的眼睛,问,“你可知这幅画本不是为扇面所作?”

    妙瑾摇头。

    “这幅画原本是一尺二寸的小幅,是吴道子先生难得的真迹……这么珍贵的字画就这么做成了扇面……”悲戚从他的胸腔喷发。“世人都知吴道子的画弥足珍贵,为何珍贵?还不是因着被糟蹋的所剩无几。”

    妙瑾看着六七十岁的老爷爷悲愤至此也愣住了,她本就善良、心软,从不喜咄咄逼人与阴谋诡计……不知不觉间她已拿着扇子走到了闻老先生跟前。

    她将扇子郑重的交到老先生的掌心。

    “此等珍贵之物在我手中犹如暴殄天物……只有放在珍惜它的人手里才能体现它的价值。”

    说完,她便出了茶楼。

    待她走后,茶楼内一片哗然。

    “这位女子是谁?”,“吴道子的真迹就这么轻易送了人?”,“就这么走了?”,“……”

    对妙瑾议论最多的还是她的身份,有人说她是王孙贵族,有人说她是公主或郡主。而春黛却知道所有人都猜错了。

    就是王孙贵族、公主郡主也不会有这位大小姐阔气。

    她是富可敌国的钟家掌门人,大小姐钟妙瑾。

    前些日子听闻,钟家已经将所有身家交付给了当今圣上,已无现银,看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库房里随便拿出一件都是世间珍宝。

    妙瑾有些气闷,捡起地上的石头不停投掷到河里。

    富可敌国有何用,还不是当了把暴发户,怪不得她上辈子死的那么惨。只知持有而不懂物品的价值,有何用呢。她想不明白积累那么多财富有何用。

    早知如此,她定要跟大哥学他几年策论,好能把这个问题深想、细想。脑子不够用的憋闷让她更难受了。

    “该走了!”青崖想劝她的,但是他嘴笨,不知怎么说才好,话含在嘴里多时、倒出来时竟是催促。

    “取我男装来,要黑衣!”

    “你……我……”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是暗卫不是奴仆……一句简单的反驳青崖也没说出来,他虽有些气闷可还是去帮妙瑾张罗行装。

    妙瑾习惯了使唤人,习惯了所有人都围着她转,所以并未看出青崖有何异样,还想着若是展舟留在土匪山铸剑,她请青崖给她做护卫便好。

    换好男装,妙瑾与青崖骑上刚从驿站买来的骏马,一前一后往前走着。

    “糟了,我忘了件事儿!”

    咋呼的声音惊着了她胯下的骏马,缰绳还未拉紧,马儿就向前急速奔驰,“啊啊啊啊!”

    一时间,妙瑾竟然忘了自己会武功,倒在马背上东倒西歪瞎撞,撞的眼前都发黑了。好在青崖飞身换马,一下坐在了妙瑾的身后,他的大手挨着妙瑾的小手、替她拉紧缰绳,大腿夹紧马儿的腹部。

    “吁!吁!”

    顷刻间,马儿安静了,它在原地打了几个转之后呼哧呼哧站在那喘气。

    “你上那匹!”

    妙瑾还没缓过神就听见青崖冰凉的命令声。

    她站在地上的时候,腿还是软的,可心里还惦记着未做完的事,“你先走吧,我去去就回!”

    “你能干什么?老实在这儿呆着。”妙瑾本就惊魂未定,还要被人冷脸呵斥,心里自然不好受。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现在的表情有多可怜。惹人怜爱的小脸皱到里一起,原本光亮多彩的眼睛也蒙上了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