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阿旺乖乖伸出脖子系东西的人,在他脑子只能想到一个人。
是、是……妙瑾吗,她还好吗。她有怨他吗?没错,这是她的字。
李显用颤巍巍的手端着妙瑾写给他的信目不转睛的看着,可信上写的内容却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李将军:见字如晤,经查、昨日怪音给欧阳靖发布新的任务,命他为匈奴细作和骑兵募集军费一百万两黄金,任务途径是去星瀚书院挖金矿、和抢劫你将军府邸。另,不日欧阳靖将去顾府寻藏宝图,到时顾元灵会把假图送给他,届时将军只要埋伏擒贼便可。钟妙瑾敬上。
‘啪’上好的三寸厚鸡翅木方桌被李显一掌击碎,她、她竟然一个人去调查欧阳靖,不行,他得快点找到她,太危险了。
顾元灵!
子夜时分,李显穿着一身夜行衣穿梭在荣王府与顾府的路上。为了不让欧阳靖的暗卫发现,他早已摸清楚监视顾元灵暗卫的作息时间,子夜正是他回郡王府汇报的时间。
李显翻进身入了顾元灵的院子,敲了几声之前两人约好的暗号。顾元灵还没睡,他一听敲门声,赶紧把泡有羊皮纸的普洱茶缸盖上。
“快进来。”
李显顺着窗户跳进了屋内,环视一周以后坐在了书桌的侧面。
“李将军,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这么晚来一趟,今日那暗探来我府上又走了,之后他来了又走、反复了好几次……也不知他夜里还会不会在来。”顾元灵不会武功,开始时分辨不出暗探与普通人的区别,更不知那暗探何时来监视他。
自从上次接头被妙瑾碰上,他惊吓中才悟出点门道,而且他要下人把府里上上下下都抹上了普通人闻不到香料,若是暗探一靠近他,便知他身在何处。
想不到他这天生的狗鼻子竟用在了保命上。
“闲话少叙,妙瑾是不是来过?”
妙瑾嘱咐过他,不要将他的行踪告诉任何人。在他犹豫间李显看出了门道,“果然来过,她过得好吗?”
“好不好你不知道吗?”你还有脸问这个,“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钟贵妃的侄女是个可怜人,刚要跟李将军订婚就被撵出了府,为的还是个通房……”
李显不与他争辩,突然打开普洱茶茶缸的盖子吓了顾元灵一个激灵,“你,你别乱动啊,做旧的学问大着呢,别给我碰坏了。”
“她果然来过,她与你说什么了?”李显看着缸里的羊皮纸,“这就是那份假地图。”
顾元灵一幅你都知道了干嘛还问的表情,“今日我与妙瑾拓了两份,一份在我这做旧,一份她说过几日送给你。”
李显点头,这丫头却是长进了不少,不再是大大咧咧又蠢又笨的样子了。“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你的眼神真好看……“我干嘛要告诉你,你又不是她什么人……”顾元灵坐在椅子上思绪飘到了妙瑾第一次着男装让他小心细作时,她哭得伤心欲绝、绝对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李将军,在下有句话必须得说上一说,你若不喜妙瑾就不要玩弄她,不仅耽误了她也坏了您的名声。
但,男人的名声本就不那么重要,可她不一样,世人对于女子本就苛刻,落个弃妇的名声叫她今后怎么生活?
或许她只是你风流韵事中的一朵开败的花,但在别人眼里她是世间珍宝,还请将军高抬贵手吧。”
屋子里的气温顿时低了十度,连动一下,顾元灵都感觉带着冷风,“别人?那个别人是你吧。”
“是我怎样,不是我又怎样?就算不是我,妙瑾那么好定还会有别人。”顾元灵面上不显惧色,可后心已泛起了冷汗。这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来气……
李显耳朵一动,听到有人朝顾府奔来,猜是欧阳靖的暗卫,便起身要走,“我与妙瑾的事不劳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小心行事。”
“哼。”顾元灵看李显利落的从窗子翻出去一阵羡慕嫉妒恨。“不喜欢就别追,追上就别吊着,哼,没品。”
他闻着暗卫离他越来越近便收了声,吹灯睡觉。
而客栈里的妙瑾却没心思睡觉,因为当她想烧毁真的藏宝图时,藏宝图怎么都烧不坏,不仅如此,烧热的藏宝图纸上竟显现出了另外一幅图。
这可怎么办,烧不坏扯不烂,若哪一天真落入欧阳靖手中岂不是会酿成大患。思来想去,她只能把藏宝图缝进肚兜里,贴身带着。
烛火舞动,暗影孤独。
妙瑾记得年幼时学绣花,堂子里老嬷嬷、丫鬟、侍卫围成一个大圈,所有人把她裹在中间,为的是好好看住她,别让她找空档遛了。
那时觉得烦闷极了,现在却尤其怀念……想家。
妙瑾吹了灯躺在床上,在闭上眼睛的那刻她恍惚中看见窗外有一黑影在晃动。糟了,她睡前已经净了面,来人是谁?
她悄悄从枕下掏出手铳,冲黑影瞄了又瞄,开枪还是不开……就在她犹豫间,黑影竟然敲窗了,‘咚咚咚’,这时候不是应该吹迷药进屋、等人迷晕在撬窗进来吗。
“谁?”妙瑾心中猜测许多,但都没猜对来人。
“属下是李显李将军派来保护您的侍卫、青崖。”青崖寻了妙瑾半个月,总算找到了人。
李显……她的心莫名跳动了几下,情绪恢复后便问,“有何凭证。”
“妙瑾姑娘从王府出走那晚,用手铳打死了百余条蛇……那晚青崖就在暗处,本想过去帮忙,却被妙瑾姑娘的英姿震慑住……”
原来是他!
“少拍马屁,进来。”
原来那天跟在后面的人是暗卫,不是欧阳靖派来的杀手。妙瑾借着月光打量站在她床前的男人,英气逼人,她能打过他吗?
妙瑾下地穿好衣物,扔下一句,“跟我来。”
青崖知道妙瑾对他心存怀疑,他跟着她到了客栈后面的山丘上,他刚一站定,妙瑾已经摆出进攻的姿势。
“你说你是李显派来的侍卫,武功想必了得。从这里到荣王府要一刻钟的时间,若你能在一刻钟后活着见到李显,他不杀你,你便可留在我身边。”妙瑾的心魔从脑子断线的那一刻起就根深蒂固的种在了心底。
她不信任何人。
青崖眼看着妙瑾朝他冲过来,长鞭起舞盛气凌人,若他不及时闪开,怕左眼已经被抽瞎。妙瑾姑娘是何时练就的这番好功夫,在苏州时,她明明刚刚学武,怎会仅仅半年功夫就如此了得?
他一路向西在妙瑾的穷追猛打下到了荣王府。
“什么人?”
荣王府的护卫将妙瑾与青崖的退路围个水泄不通,妙瑾的长鞭长驱直入、青崖的青锋剑剑气逼人,两人在荣王府的庭院中打得不可开交。
此时荣王府四周已燃起了火把,两人的打斗声惊动了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
妙瑾看了眼站在台阶上的素樱,手腕一用力鞭子瞬间缠着青崖的脖子,而青锋剑也抵在了她的颈下。
素樱也看清了使长鞭的妙瑾,她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吓疯了吗,这个死丫头竟然还敢回来跟抢她荣王,胆子不小。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将军看见她,“来人啊,把他们抓进天牢,竟敢刺杀王爷。”
将士们与青崖、妙瑾僵持着谁也不动半分,似乎都在等一个人出现。
刚巧,李显匆匆忙忙从书房赶来,素樱拦住想往前走的李显,哭诉着,“王爷,王爷府里来刺客了,快,奴婢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