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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你是谁

    “妙瑾,怕吗?”说不怕是骗人的,她重生以来虽每每遇险,却总有众人保护,而这次位置翻转。今夜,她要保护好大哥和所有将士们,还有他、李显。

    妙瑾摇头,眼里闪着难以抑制兴奋,只说了一个字,“上!”

    将士们与东洋武士刀枪相见,火星迸发。李显冲妙瑾指了指宅院中间的一颗大树,妙瑾从他的眼神里读懂意思,留下一句,“照顾好我大哥。”

    便见缝插针、避开人群爬上了那颗梧桐树。

    啪,妙瑾端枪的胳膊颤抖的厉害,她打中的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训练时的人形靶子。‘啊——’一个将士被武士刀砍中胳膊,难忍的疼痛声唤醒妙瑾的神智。

    两军交战对敌人起了怜悯之心,死的将是自己和伙伴们。

    接着,啪、啪、啪声响彻整个庭院,东洋武士们接连倒下,李显冲妙瑾方向比了个大拇指,表扬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哐当,庭院的大门被木桩撞开,背着滑翔翼的将士们蜂拥而置。

    端木见大局已定,嘴里发出了几声奇怪的声响,所有活着的武士们便都聚到了他身边。

    “抓住他们……”话还未落,端木前方突然燃起了蓝色的火焰,接着刺鼻的白烟充斥着庭院,待白烟散去端木早已不见踪迹。

    午日柳阴正,晓风花气新。

    净白的梨花树下,钟妙瑾将最后一勺汤药喂进钟鸿卓的嘴里。“姑姑传信来说,将派姜太医来给你治眼睛,我听说姜太医可是药王谷已故掌门人的关门弟子,行医多年对眼疾有很深的研究。”

    “好。”

    钟妙瑾把玩着手里的瓷勺,突然想到德泽死的时候身边的琉璃碗,她敢确信,琉璃碗里装的是血,是德泽的血。

    端木曾说过,要她办的第二件事就是抽血,为何?

    “大哥,端木为何要抽我的血?”

    钟鸿卓的手指突然陷进拿在手里的桃肉中,貌似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妙瑾赶紧掰开他的手,边用手绢擦他手上的桃汁,哄着说,“你不想说我再也不问了,大哥……我再也不问了。”

    拱门外的黑影见妙瑾四处寻人,他赶紧缩进拱门后头。李显面朝着墙壁抚摸自己的嘴唇,若是那勺子是喂在自己嘴里那该有多幸福。

    这个女人,不光整日跟下人们拉拉扯扯、跟将士们不分你我,连喂他大哥汤药都要自己来,要丫鬟是干什么吃的。

    妙瑾不断轻拍着钟鸿卓的后心,见他情绪稳定了不少便提议,“等下叫玲珑来陪你,想读哪本古书、杂记叫她念便好。”

    “哈哈,我们傻丫头变坏啦,这府上谁人不知玲珑在杂事无一不通,唯有读书一窍不通。”

    妙瑾浅笑,“大哥有所不知,玲珑聪敏好学,最近长进了不少。”

    “为何?父亲在世时鞭策她十几年还是那个德行,怎会在短短两月变了个人?”

    “李将军,是李将军教的,将军说因材施教,于是给府上先生写了个什么学习计划,按那个计划实施了不到半月,玲珑四书五经无一不通。”

    钟鸿卓惊讶不已,不禁秒赞,“这李将军真是难得的奇才,天下之事竟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快把玲珑叫来,大哥今天要跟她辩学。”

    若他的眼睛治不好,家里由两个妹妹帮衬着掌管也是件美事。

    偷听钟家兄妹对话的李显眼角含笑,心里更是服服帖帖。

    是夜。

    钟妙瑾刚刚睡下就被碧竹呼唤声吵醒,碧竹虽性情咋呼,可这次却和以往不同。小丫鬟哭得眼睛透红,头发也乱蓬无序。

    钟妙瑾心惊,“你不是在照顾大哥,怎么跑我房里来了?”

    碧竹强忍着抽泣,“大少爷刚一睡下就开始做噩梦,嘴里不停喊着‘血’,血”的,我去唤他,可他却发起了癔症……”

    妙瑾听后吓了一跳,赶紧起床往钟鸿卓房里走。等走到大哥窗前,却被里面的对话声震住。

    男人说,“你现在在一片碧绿的草地上,草地上开满了鲜花,小鸟在你头等盘旋,给你唱歌……现在告诉我,地上的鲜花是什么颜色的?”

    “是淡紫色。”是大哥的声音。

    “你躺在草地上舒服极了,你想在这里睡上一觉……”

    钟鸿卓的呼吸渐渐平稳。

    “你睡着了……睡着了……”

    李显见钟鸿卓睡沉了之后,悄悄出了房间。钟大哥明显受了极大的心里创伤,如果不能释怀,那么可能近十年,二十年……他都将跟着噩梦一起度过。

    沉思间他推开自己的房门,凳子上坐着的黑影吓得他一个激灵。

    黑影用悲戚的声音问他,“你是谁……”

    “我……”

    “那日你试探我说,若是去年的地震定能吓得魅者不能施展魅术……”妙瑾的话中已带上些许颤音,“我还和上辈子一样,傻得头顶。”

    李显有些生气,我是谁,我能是谁呢,上辈子和你有了肌肤之亲却只能眼睁睁看你另嫁他人,想着跟你有所交集竟中了欧阳靖的圈套,成为了失去一切的失败者。

    上天眷顾,又上他重新活了一次,这次他要逆风翻盘,死的时候不留一丝遗憾。他不仅要保住这天下更要护住自己的女人。

    “我是谁……等咱们成亲以后再告诉你也不迟。”

    “成亲?”那德泽的父亲怎么办,德泽怎么办,若她向上辈子一样怀上他的孩子,生出来的会不会依然是德泽呢。

    她对德泽有着无限的愧意。

    “我不能嫁给你……”她对李显是感激的,对他有依恋、有亲情、还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比起李显实实在在参与在她的生活里,德泽的父亲就像是个虚无缥缈的幻影。但,她无法放弃对德泽的愧疚,她要先找到他的父亲。

    李显看着妙瑾离开的背影愤怒无比,不能嫁给我、那你要嫁个谁?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从来都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第二天一早,妙瑾在半梦半醒中就闻到一股诱人的清甜奶香。好闻的香气刺激着味蕾分泌唾液。

    “银菊,今天早膳用什么?怎么这么香?”妙瑾坐在床边,揉搓着眼睛模糊中看见八仙桌上摆放着几碟好看的瓷碗。

    香味就是从瓷碗里飘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