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小姐,早膳是李将军送来的。”银菊欲言又止,“奴婢早起时看见李建军在小厨房做饭,忙活了一早上呢,没想到原来是给姑娘做的,姑娘可真有福气。
李将军英俊潇洒、风姿卓越,为人又谦和有礼,真真儿是上好的良婿。”
妙瑾不想早起竟被丫鬟取笑,有些羞怒,“你以为是酒楼里点菜吗?说上硬菜上硬菜,点什么得先看自己有多少银两不是?”
“是是是”,银菊被怼了还在嘿嘿直笑,“奴婢告退。”
两个瓷碗里一白一黄,闻着让人食欲大增。壶倒出来的早茶也与平常很不一样,奶香跟茶香完美结合的味道,喝上一口妙瑾就不想再放下。
该跟他道谢还是道歉呢。
妙瑾看着眼前的男人愣了片刻,“你是东宫贵妃娘娘派的御医、滕晗、滕先生?”
“正是在下。”男人说话声仿若山涧中的清泉般悦耳动听。
“咳,滕先生请跟我来,我大哥现住在府上最僻静的院子里,原先请过的大夫都说需要静养。”一阵风吹过,白色的花朵飘飘洒洒地落下,妙瑾用手扶掉肩上落下的梨花,杏眼含笑说着,“先生见效了,里面请。”
滕晗学着女孩的样子,以手当帚轻扫掉身上的花瓣。学医的大夫本该身姿矫健,不然上山采药肯定摔个正着,可滕晗却不同,他扫起花瓣时同手同脚双拐的厉害。
“哈哈哈”女孩银铃般的笑声震得风都笑了,她用手指着自己的头顶上,“这儿、这儿,这里还有。”
一股燥热从冲到了滕晗的头顶,他赶忙转身偷偷整理衣衫,待到脸上的炽热褪去后才跟上女孩的脚步。
近十年来,滕晗一直任职太医院,宫里头大大小小的妃子加上身世显赫的世家儿女他见的数不胜数,让他如此失态竟是头一回。
“滕先生里面请,我大哥就在屋内。”
大哥有碧竹陪着自不用她在旁边伺候,若让她在旁边看着问诊等待结果,还不如让她找个壮汉打上一仗。
焦急的等待最为难熬,何况是一边看着一边等呢。
“哎呀!堂堂的钟家大小姐竟然蹲在院子逗虫子,这要传出去……啧啧啧”
妙瑾扭头见李显丝毫不受昨晚影响的好心情,心里释然了不少。李大哥本就是风一阵雨一阵小孩性格,对她常常忽冷忽热。
她想,若是要维系这段值得感激的情谊,就让着他一些吧。
“李大哥,那本小姐邀请李将军一起逗虫子不就得啦。”
男人温热的体温顺着空气传到她的身上,她轻轻的打了个哆嗦,身体在靠近李显的那一侧变得麻木。妙瑾的心跳声大极了,扑通扑通的,幸好有蝉鸣帮她掩盖。
“李大哥,我跟你说,姑姑派来的御医面相只有二十几岁,这世间竟有如此神术,能让八十岁的爷爷永驻在二十几岁,真是神了。”
“噗嗤”一听妙瑾的话,李显就知道来的神医定是滕晗。
“哎?李大哥你笑什么啊,等大哥的眼疾治好了,我一定求神医赐我青春永驻的方法。”
李显神秘兮兮的笑惹怒了妙瑾,刚要发火想起了重要的事,“李大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哥在东洋人村子的?”
“终于想起来问啦?”
妙瑾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使劲点头。
“还记得冒充你大哥的书生吗?不觉得很奇怪吗,一个普通的书生竟敢冒是充皇亲国戚的榜眼。”
无辜的杏眼充满渴望,李显最受不了她这个样子,仿佛他说什么她都相信,不会怀疑。
“除非他看见你大哥被抓住,再也回不来了。”李显不再卖关子,“只要小心不遇到这位榜眼认识的人,拿他的身份骗骗人岂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原来如此,可他怎么知道他们把我大哥抓到哪里的。”
李显弹了下她的大脑门,“脑门儿长这么大还这么傻的我到时头一次见……”
滕晗出来看见的就是妙瑾追着李显在院子跑的景象,欢快的少女如骄阳般照的他发晕。少女见他出来,赶忙行礼,“滕御医!”
滕晗冲她颔首点头之后拱手给李显行礼,“荣……”
李显摆手制止,“在这叫我李将军就好。”
“是。”
妙瑾笑眯眯的走进滕晗,眼底的期望怎么也掩盖不了。
他有些会错意,“哦哦,令兄的眼疾可以治,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可好八分,九九八十一天后便可痊愈。”
“太好了李大哥,你听到了吗,不愧是神医。”妙瑾兴奋的拍上李显的肩膀。“我哥的眼睛能看见了。”
妙瑾跟李显亲昵可视他人而无物,杀神李显竟为了方便少女拍打他的肩膀而弯腰,或许他们的情谊不再有人能插足得进去。
佳人只有英雄怜,滕晗的心凉了大半。
可那之后,滕晗有种他被她仰慕的错觉。
每当他给钟鸿卓换药,少女都会在窗外偷看。每当他研磨药材准备配药,少女常常提出试药。每当他煮了药膳准备食用时,少女就会露出期许的眼神想与他同食。
每当这时候,少女都会被荣王李显抓走,揪着头发带走,薅着衣领拉走,抗在肩膀驼走……
“钟妙瑾”李显指着妙瑾的鼻子怒斥,“你跟着他干嘛,他一个外男、你就不怕被人传出去难听的话?”
“他八十岁了!他是八十岁的爷爷,谁那么无聊传这种瞎话?”妙瑾拨开李显的手指,“我也警告你哈李显李将军,大小姐我要美貌永驻、走开走开别耽误我学驻颜术。”
“我说你傻不傻?傻不傻?啊?他八十?拉出去问问谁说他八十我现在拉出去毙了他!”
这一问到把妙瑾问傻了,“御医不都是八十几岁的老爷爷吗?”
“走走走,你自己去问。”气的李显推着这她去找滕晗。
怨他自己,他应该在妙瑾说要跟滕晗学驻颜术的时候告诉她的……不该嘲笑她的。
滕晗听完妙瑾的问题,心、凉了大半,原来她不是对他有好感,不是喜欢他。他闷声且僵硬的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