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抿了一下唇角，头疼的厉害，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听见了那个声音，却想不起那声音的主人长什么模样。
这根本不对。
难道她记忆有损？
又或者，有人对她的记忆做过什么？
楚虞仔细回想了一下，除却有些事情记不大清了之外，她并没有发生过受伤失忆，或者是被人改过记忆的情况。
楚虞按着要炸开的脑袋，拼命的回想着，到底忘了哪些事情哪些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景舟从外面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
楚虞却什么都没想起来，只是呆呆地坐在那。
顾景舟不由皱眉，“玉儿。”
楚虞抬眸朝他看过去，同一时间，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破碎出来。
“小幽儿，师兄给你带了好吃的，你看，这是江春楼的金乳酥。”
“秦师兄，这金乳酥都成渣渣了。”
少女声音埋怨，却仍旧能听出来喜悦。
秦师兄……
楚虞记忆里，唯一一个姓秦的师兄，就是，秦钊。
秦钊……
金乳酥……
楚虞忽然想起来，他们和徐芳润辞行，要离开姑苏府城的时候，顾景舟也买了一盒金乳酥。
他说：“这是你最喜欢的金乳酥。”
楚虞不由怔住。
看到她发呆，顾景舟走过来，将热粥放下来，抬起手，用手背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
“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楚虞闻言，脑海里破碎的那些东西，似乎又像是潮水一样，收了回去。
怔怔第看了顾景舟许久，楚虞才摇头，“我没事。”她声音有点过分沙哑，“我只是在想，顾景舟，我以前是不是就喜欢过你？”
顾景舟手掌一顿，缓慢地收回来，“怎么突然这么想？”
楚虞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只是感觉，我以前应该喜欢过你。
应该很喜欢过你。
顾景舟惊疑不定地看着楚虞，不知道她现在想起来多少，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将粥碗端起来，用勺子搅和了一下，“这里没什么东西，那些菜不知道是什么，我就没做，只找出来一些陈米，煮了一碗粥，你先垫垫肚子，等你恢复些力气，我们就赶紧离开这里，我带你去吃其他的，好吃的东西，好不好？”
他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哄慰和暗哑。
楚虞看着他手里的粥，点点头：“好。”
顾景舟见她没什么不妥，稍微松了一口气，“我喂你？”
楚虞抬头看他，停顿了几秒，还是点头，“好。”
顾景舟彻底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一勺一勺的，喂起来楚虞。
姜戈听说楚虞早醒了，本早就想进来看看的，可顾景舟一直不让他来。
他看顾景舟进去半天，里面没什么动静，心痒难耐，就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来。
一进来，姜戈就看到顾景舟坐在床边，给楚虞喂粥，那黏黏糊糊的模样。
他顿时有一种，想要自戳双目的感觉。
太辣眼睛了！
太辣眼睛了！
姜戈猛地咳了两声，想让这些污染环境的人，自觉一下。
楚虞有点茫然地朝姜戈看过去，看到他那耍猴似的，不由蹙眉，“有什么话你就不能好好说？嗓子痒，出去多喝点水。”
姜戈：“……”
算了。
他就别指望这些人有良心了！
姜戈直接走过来，“我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不妥的？昨天你回来的时候，身上好多血，没什么大碍吧？”
“多谢你连累，幸而，命大，死不了。”
楚虞面无表情。
姜戈：“……”
他看了看楚虞，又看了看顾景舟，没好气地道：“你们俩是两口子吧？”
楚虞：“……”
顾景舟：“……”
姜戈气得跳脚，“要不是两口子，你们俩的语气干嘛这么像？昨天，这个人。”他指着顾景舟，看向楚虞，“你昏迷不醒，他就把我阴阳怪气的讽刺了一顿，跟你这语气一模一样，你俩真的不是两口子？这语气也太夫妻相了啊！”
楚虞按捺住想拍死姜戈的心，推了推顾景舟的手，“不想喝了。”
然后，她瞪了姜戈一眼，“不会说话你就别说话，语气还有夫妻相这件事？”
你怕不是要气死夫妻相这三个字。
姜戈自知理亏，“反正……就那么个意思，你们懂了就行了。”
楚虞呵呵：“不好意思，我不懂。”
顾景舟凉凉地看他，“你来干什么的？”
姜戈想起来自己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讪讪一笑，刚忘了说话，都把主要目的给忘了。
他连忙站直起来，冲着楚虞，九十度作揖，“我今天过来，是向楚姑娘你致歉的，真是对不住，我没想到，这里那么危险，贸然过来不说，还险些连累了你，都是我不好，我向你们认错。”
楚虞：“……”
她看了看姜戈，不由朝顾景舟看过去，茫然地眨眨眼，“顾大哥，你昨天把他脑袋刺激坏了？”
要不然，这厮怎么想起来跟她致歉？
顾景舟莞尔，十分配合，“也许。”
“喂喂喂！”
姜戈猛地站起来，“你们俩够了啊，我还站在这里呢！我是来致歉的，诚心诚意的，你们俩能不能好好说话，能不能好好说话？”
楚虞看到他那炸毛的样子，才扯了一下唇角，“这才像你嘛，忠勇侯——哦不对，是傻子侯爷。”
姜戈绝倒，“你你你！”
楚虞噗哧一声，笑道：“跟你开玩笑的，之前的事，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不过你也是真的，下回做其他事之前，凡事多动动脑子，不是每次我都有机会来救你。”
姜戈讪讪，“我知道了。”他一顿，“不过，我还真想问问你，楚姑娘，我跟你非亲非故吧？上次在驿站，就算是你顺手救了我，这次你为什么还要专程跑来救我？”
昨天姜戈想了一夜。
楚虞没道理这么关心他，还专门跑过来。
上次在驿站，大家只是凑巧在一起，楚虞救他，还能算是个碰巧，路见不平。
但这次，楚虞明摆着是听到消息，专门为救他赶来黑山岭的。
听楚虞那意思，她很了解黑山岭里有多危险。
为了他这样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至于以身犯险，非要救他不可吗？
一定有别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