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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道歉

    很快那个离去的侍卫就回来了,站在门旁小心翼翼的揉着肩膀,另一个侍卫看见了,小声地询问道:“你脸上怎么划伤了?”

    那个侍卫小声抱怨道:“殿下又发脾气了,砸了好多东西,我上马车的时候正好一个手炉砸来,砸的肩膀都要断了,呛了我一脸的炉灰!”

    “唉,殿下近日来不知遇上何事,能给他气成这样也是罕见。”

    “都道摄政王御下宽厚,呸,反正我是没见着,我看啊,这些权贵都一个样……”

    他们的对话,时歌听了个十成十,不禁为慕容琉玧担忧起来。

    看来下次得问问他最近是怎么了,再这样下去,失了人心可就麻烦了。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门口直接飞落一人,随后“参见殿下”的见礼声便传来

    时歌赶紧装模作样的端坐起来,生怕他心情不好因别的事迁怒了自己。

    以往那个运筹帷幄,游刃有余的慕容琉玧现在却是满脸疲惫,眼下乌青,就连下颌上都有了些泛青的胡茬。

    他这般不修边幅的样子时歌着实没见过,一下子看着沧桑了不少,她也有些心疼。

    莫不是……他为了自己才这般劳累吧?

    时歌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慕容琉玧沉默的坐在了小几旁,打开了他拎过来的一个精巧的箱子,时歌这才知道里面原来装着两层吃食,他捏住上面一层边缘向两边拉去,只见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箱子在他手里便成了平铺在小几上的食盒。

    时歌从未见过这种精巧的小盒子,好奇又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我们在赶路,陛下将就一下吧。”

    这算是几天来他第一次主动搭话了,时歌受宠若惊的接过筷子,瞧了瞧眼前的菜色,并未像他说的那样很将就,反而都是她最爱吃的。

    时歌咽了口唾沫,但却有所顾忌的没有开吃。

    慕容琉玧心有所感,轻笑一声道:“陛下怕我?”

    时歌连忙摇头,犹豫了一会才道:“我只是,有话想对你说。”

    慕容琉玧悬在糖酥肉上的筷子一顿,便缓缓的放下了,随手执起一盏清茶灌入喉中。

    “陛下但说无妨。”

    时歌支支吾吾,最终还是大着胆子道:“呃……你这两日,是因为我才心情不好吗?”

    慕容琉玧闻言脸色骤变,原先有些淡漠的脸上忽然间阴翳了许多,他烦躁的用手指急促的扣小几,但是不一会表情又变了,像是释然了什么,绽放出了丝丝笑意。

    “与陛下无关。”他思虑良久,最终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时歌眼观他这副阴晴不定的样子便心中明了,低下脑袋颇有诚意的道歉。

    “是我太任性了,对不起……”

    “我不该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和你对着干,我不该在你的茶里加桂花糖……”

    慕容琉玧紧绷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原来前日里被他倒掉的蒙顶里加的是桂花糖!

    我就说那盏茶怎么看着水质浑浊,上面还飘着粉末,应该没有哪家会教出这样不称职的细作吧,下毒下的也太明显了。

    今年川蜀天公不作美,送进王府的蒙顶也不过十两,那可是他省吃俭用从地砖缝里扣出来的最后一杯了……

    慕容琉玧心中暴风哭泣,不过回过头来想,当时自己还被那么幼稚的“下毒”手法逗笑了,一整天心情都还算不错。

    “我不该在你的白衫背后画小乌龟……”

    慕容琉玧忍下心中的一口老血,我道王府里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本王的衣衫上做记号!

    细作通常都会在暗杀目标身上留下只有自家的杀手才能认出的记号,这样就无需接头交换情报了,大大减少了暴露的风险。

    虽然画下那只乌龟的手法同样幼稚拙劣,可这比下毒的性质要恶劣多了,下毒虽然阴险,但也说明对家不敢与王府正面对上,可要是派人刺杀慕容琉玧,这就是公然要打摄政王府的脸!

    再者,这不仅关系到他自己的安危,还因为这件白衫就放在时歌被软禁的那个屋子里,细作能在白衫上做手脚,这就说明也能接触到时歌,慕容琉玧怎能不重视?

    那日的王府被鸡飞狗跳的来来回回翻了三遍,都要挖地三尺了也没找出细作是谁,慕容琉玧的脸臭了一整天,还罚了风铃和风雷。

    “我不该……”

    慕容琉玧脸皮直抽,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来迎接下一桩过错,但一想到犯下这些顽皮事的是他的小娇娇,那便罢了。

    她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自己的过错,但在这其中时歌只要稍微抬抬脑袋就能看到慕容琉玧眼中奸计得逞的狡黠。

    见她快要说完了,慕容琉玧又变成了一张心如死灰的脸。

    时歌后知后觉自己的惭愧好像酝酿过头了,如果自己真的如方才说的那样……

    估计被他打入天牢是少不了的。

    她忙忙总结一句,“总之呢……呃……我错了。”

    慕容琉玧随便眯眼一瞥就看到了时歌眼中的心虚和躲闪。

    得,她根本就是为了哄自己开心,哪里知道错没错!

    慕容琉玧端足了架子,用上了他提审细作时的小伎俩——沉默。

    时歌果然心更虚了,长时间的沉默让她摸不清他到底是何态度,怕的小脑袋都要藏在桌子底下了,大气不敢出一声。

    唉,既然陛下心中的愧疚没多少,那就别怪臣给您再添上一把火了,慕容琉玧腹黑的敲了敲小几,再开口时的声音冷冽的就像屹立在雪山山头的千年寒冰,点着炉子的车厢内都有了刺骨的寒意。

    “您可知道,您放了桂花糖的那杯茶里是今年的最后一杯,也是我最爱喝的。”

    “您可知道,就因为您画的小乌龟,侍奉在寝居的下人全部被刑审了一遍,风雷风铃也被我罚去寒洞跪了一夜。”

    时歌讪讪而笑,两只小手紧紧的绞着膝上的裙子,“哎嘿嘿,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又察觉到慕容琉玧的眼神更加阴沉慎人了,连忙抬头补救:“我会替你给雷和风铃一个解释的,呃……我带他们去吃一顿好的,你觉得如何?”

    慕容琉玧额角的青筋直跳,行吧,既然陛下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臣只好拿出杀手锏了。

    他双手撑着小几,以绝对强势的姿态俯视着时歌。

    时歌为了不挨到他近在眼前的脸,一个劲的后仰身子。

    “您可知道,时景亲口承认是他杀了我的双亲,还以他们的埋骨之地为要挟,要我交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