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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 异状

    一路布置下来,等时歌到了距离京城最近的长宁候府又是小两月过去了,仔细算算,她都已离京四个多月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时歌坐在窗前看雨,心中不禁感叹。

    从塞外回来后温度骤降,外面又下着倾盆大雨,一室阴冷潮湿还有些许的闷人,外面哗哗的雨声扰的时歌睡不安心,在被子中翻来覆去的想堵住耳朵。

    可这么大的雨势,兴许只有云上能躲过去了吧。

    时歌干脆不睡了,坐在窗前观雨,久坐无聊,她觉得打开窗户还不够,又越出门槛站在屋檐下观望一院子的落花。

    这雨来的猛,去的也快,豆大的雨点砸在一树不知名的花上,虽然只有一阵,但还是打落了不少可怜的花瓣。

    “朝颜。”

    她轻唤一声,朝颜就像变戏法似的突然出现,手上还握着柄小伞,雨水从上淅淅沥沥的滑落,屋檐外的大雨停了,这里的小雨又开始下。

    时歌想到了这样有趣的画面不禁面露微笑,拈起了伞纸上的一片花瓣,轻轻的嗅着。

    “我们去树下。”

    她忽然交代一声,朝颜会意,在时歌头上撑起了小伞。

    离近了她才发现,不仅地上的花泥惹人怜惜,就连树上都是一片狼藉,好些花瓣将落不落的挂在枝头,一整片就剩一点点的经络相连。

    这纸伞有些小,两人靠的很紧,时歌玩心大起,一脚踹到树干上,惊叫着抱紧了朝颜。

    一树的雨水混着花儿兜头撒下,时歌像是身处方才的雨瀑之中,随处都有的寒凉都浇不灭她热烈的玩心。

    真是揪心的刺激。

    “时姑娘童心未泯,天真意趣,楚某真是羡慕啊。”

    忽然墙头传来了这么一句,惊的两人齐齐回头。

    “楚大公子,夜闯姑娘闺房,这不合礼数吧。”朝颜不悦道。

    楚荆南跳到院子里来,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折扇,潇洒一甩,脸上的笑风流且轻浮,“哎,此言差矣,你家主子的闺房在那边,离我八丈远,何来不妥?”

    时歌悄悄拽了拽朝颜的衣角,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走出伞内,上前一步做礼。

    “楚公子。”

    楚荆南也合上扇子抱拳拱手,“时姑娘。”

    “夜深了,楚公子来此可是有要事相商?”时歌眯眼一笑,故作老成。

    “要事没有,本公子只是有一点不明。”他神秘一笑,随即又板正了脸,字正腔圆道:“不知姑娘可有心仪之人?”

    时歌面色未变,仍旧微笑着道:“楚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只见他从衣襟中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语气僵硬滑稽的读了起来,“在下初见姑娘时,恍若仙女下凡……”

    楚荆南的这一番长篇大论还没读完,长宁候就闻讯而来。

    早已睡下的长宁候连衣裳都顾不得穿整齐,揪住楚荆南的耳朵甩到身后,惶恐的向时歌赔罪,“犬子愚钝,还望陛……大人多多海涵。”

    时歌哈哈大笑,摆摆手道:“无妨,令郎率真随性,若是我们从小相识,说不定能成为不错的玩伴。”

    她忽然想起了望舒突然让暗线传来的那封信,又看了看浓重的夜色,那无边的黑暗像是嗜人的深渊,竟让她心底生出了阵阵不安。

    “朝颜,备车回京。”

    朝颜的眼睛都瞪的浑圆,“现在可是……”但她看到了时歌眼中莫名的不安后,神情一凛,一言不发的去准备了。

    长宁候也傻了,现在可是深夜啊!这位贵人居然要启程回京?果然还是生气了吧。

    他讪笑道:“那个,我们的合作……”

    时歌现在没心思想这些,不耐的摆摆手:“我还不至于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说罢她就出门了。

    几辆马车驶在空旷的官道上,周围只有漆黑为伴。

    在最后一辆最大的车厢内,时歌紧闭双眼揉着眉心,朝颜担忧道:“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我们掉头回去,在城里找个郎中看看?”

    时歌摇头,“我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

    今早她们刚到长宁候府时,京中每日的线报也寄到了,奇怪的是小半年来都杳无音信的望舒突然在线报里加了一封信。

    这信是她亲笔写的,时歌能认出来,可信中的内容总是让她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就在那个愚蠢的楚荆南读完他自己写的一篇狗屁不通的情笺后,时歌一下子就明白了望舒的信奇怪在哪。

    望舒以前经常跟在自己身边服侍,处理各种政务和批奏折时不免也要和她说上两句,久而久之她肚子里的墨水就算不能考中秀才,可写封信却是没问题的。

    而她却和不学无术的楚荆南犯了同样的错误,信中有很多词不达意的地方,就像是……

    激动的不知该用什么词来表达了似的。

    可有什么事能让望舒连词都不会用了?再结合前两日的线报,风俞在宫中的消息突然断了一日,时歌的直觉告诉她,估计京城里有什么连王府都查不到的事发生了。

    两天后,她们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进城前时歌盯着城门口检查的禁军看了看,并没发现什么异常,连严楚昇她都见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后互相点头。

    难不成自己猜错了?时歌摇摇头想晃走脑中的一片混沌,这两日她一直心绪不宁,在马车上晃晃悠悠根本睡不好,现在脑子里乱的很。

    回到王府后她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这几月所有的线报,除了风俞那日突然断了联系,并无其他的异常,而这次以外风俞也在第二日就解释过了。

    她一直高悬的心终于落下,安心洗去一身疲惫,一觉睡到傍晚。

    等时歌再次睁眼,一扭头就看到了望舒,她言语间无不是重逢的喜悦,感慨到:“好像我们从小到大都没分开过这么久吧。”

    望舒也是一脸欣喜,握紧了时歌的手,激动的一个劲点头说不出话。

    两人寒暄一阵,时歌想起了那封奇怪的信,不经意间问道:“对了,你怎么想起给我写信了,还前言不搭后语的,我都差点以为你摔傻了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