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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前线失联

    不过大半日,邺城内的厮杀就已经停了。

    慕容琉玧此时正在卸去铠甲,清平手上拿着和他身旁一小队传令兵相同的骑装等着,各个兵卒的胯下都有一匹千挑万选出的良驹。

    不远处几个兵卒架着一个人走来,那人受伤很重已经不省人事了,但他手上还一直死死抓着一头黑发,而发的那端是一个死不瞑目的头颅。

    林剑辉看到了,想将那头颅拽来看一看,谁成想还拽不动,看在这人背后那一道已然露出森森白骨的伤口,他也没继续,笑着说:“殿下,这人是你的?”

    “是。”慕容琉玧很赶时间,只是回头瞥了一眼就又去急急忙忙的换衣裳。

    “能杀掉袁瑾的人可不多,你若是不喜欢,把他给我算了。”林剑辉双眼盯着昏死过去的宁锦川放光。

    “他是我的暗卫,如果在混乱中连目标都暗杀不掉,死了也罢。”已经穿好一身骑装的慕容琉玧飞身上马,“我要回京一趟,你守好邺城,万万不可大意。”

    “怎么,朝廷里出事了?”林剑辉玩笑道,“需不需要我带兵助你,正好一举拿下皇位?”

    慕容琉玧瞄他一眼,轻飘飘的丢下一句,“邺城丢了,我用你脑袋祭旗。”言罢,他向亲卫使了个眼色,领着一小队人马向着京城绝尘而去。

    林剑辉愣在站在原地,好久之后才打了个寒颤,他现在也算是摄政王一派的,不过是怕有人趁殿下离京谋权篡位,想助他登顶罢了,但他刚刚那眼神……

    凶的像是抢了他媳妇,要杀了自己泄愤似的。

    ……

    十日后,京中的百姓还在谈论着前些日子的捷报,一派喜气洋洋,可朝堂之上却是人心惶惶,都有些胆小的准备收拾行囊逃难了。

    因为距离上一次前线传回军报已经过去十日了。

    时歌顶着各方压力,连续几日都没合眼休息了,今日还命严楚昇调来了不少的禁军,名义上是保护各级官员,其实是监视他们以防消息走漏。

    军报许久未至,这个消息如果泄于民间,天下必定大乱!

    早朝上一片死气沉沉,各方势力也不再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而吵的不可开交,偌大的金銮殿,就只有慕容华拓一方痛批摄政王的声音。

    “够了!”时歌忍无可忍,将手中一直狠捏着的镇纸砸向下方开口说话之人。

    这些蛀虫!

    那人一直低着头,根本不知道上头有东西砸来,听到时歌不悦的声音后抬头看去,刚好迎面砸中,一下子昏了过去。

    慕容华拓抓住机会道,痛心疾首道:“陛下,您这是何故?邹侍郎一心为国,心系前线,方才他的话语对摄政王确实不敬,但您也不至于出手伤人罢!谭御史也是因为说了摄政王的不是,您先杖责后贬官,这……这以后谁还敢谏言,您又如何服众?”

    这一番话讲的是声泪俱下,他还边说边扶起头破血流的邹侍郎,吩咐一旁的人去找太医。

    群臣也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他这一番作态着实恶心到了时歌,她恨的脑门青筋直跳,这些日子她想尽一切办法要联系上慕容琉玧,可两边距离实在太远,消息一来一回就得十几天,愁的时歌夜不能寐精疲力竭,现在实在没心思去和这个老东西打太极。

    赵丞相也发现了时歌黑如锅底的脸,适时的打圆场,“陛下息怒,朝中与前线断了联系,大家难免心里急躁,言语间也会失了分寸。”

    “只是慕容尚书和邹侍郎,你们也太失礼了,且不说陛下乃九五之尊,天家的威严还摆在这里,就是摄政王于领兵一道上的造诣先帝都是亲口赞赏过的,岂容你等肆意妄论?”

    赵丞相又对着端坐在上方的时歌拱手道:“老臣以为,征北大营许是要有大动作了,所以殿下才故意不报,朝中人多眼杂,万一走漏了风声……”

    丞相接下来的话,大家都能猜到,这就不免都向慕容华拓看去。”

    时歌面色稍缓,“还是丞相说的在理。”她顿了顿,不给慕容华拓再次开口的机会,“退朝吧,朕今日乏了。”

    “吾皇万岁万万岁!”

    天色暗沉,略有低靡的见礼传出大殿,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安稳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时歌换好衣裳后,跟着明修远出了宫,两人坐在马车上,她的面色就如窗外的阴天,仿佛下一刻就会天雷滚滚。

    “今日的军报……”她疲惫的扶额,心中虽然早就知道了答案,但还是期待着,期待着雨过天晴。

    “仍旧没有,陛下您其实不用如此紧张,依臣看来是殿下单方面的切断了联系,想来应该不会有事,就算是个石头扔进湖里还有水花呢,更别说征北大营那么多人了。”

    明修远的安慰算是说到时歌一直担心的事上了。

    她怕的就是征北大营被慕容华拓出卖后全军覆没,所以才没了消息。

    虽然知道这种事的概率极小,可心中还是不免惴惴不安。

    不光是为了大昱,也担心他。

    宁锦川这几日也不知道上哪去了,暗线的消息全都扣在仁溪堂里,时歌除了问明修远,就是个睁眼瞎。

    现在她仿佛回到了在宫中的那段日子,孤独,焦虑,无措。

    回到了王府,时歌又一头扎进了慕容琉玧的书房里独自发呆。

    近来她独爱这个地方,除了寝居,这里到处都有着慕容琉玧留下的痕迹,这样就好像他正在自己身边似的,总能安抚下自己烦躁的情绪。

    她摸出慕容琉玧送她的信物,细细的摸着上面的纹路。

    宁锦川不知道这块玉佩在她这里,不然也不会处处讥讽,时歌只需一亮玉佩,他手下的人自然知道该听谁的。

    在以前她还没认清楚自己感情时,拿到玉佩后兴许会胡作非为一番,可现在她不敢了。

    摄政王独有的信物,稍有闪失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日夜思念的人还在前线拼杀,万一除了差错那自己不又是害了他?

    再者时歌也不想用他的信物来立威,她要靠自己的实力让王府的人认同她。

    她想要当这里的女主人,她想要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