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把人类的未来交给机器。我不认为你有资格讨论这两个字。”
谈论了这么多，孙文越来越感觉烦躁。对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但连成一段话后怎么就那么不可理喻？
“卡奥斯先生，我和您说过，即使能够读取量子信息也不代表全知全能。现在您应该明白了。”
忽然，一个空灵的声音插入两人对话。紧接着，他（她）从虚空中走到两人中间。雪白的长发加上一席白纱长裙，如同画中璧人。
“孙文先生应该也猜到了我的身份。没错，我就是天启。未来科技公司的第四代量子计算机。”
看着面向自己微笑的“人”，孙文只觉得不寒而栗。自然延伸的量子探索能力告诉他，眼中的存在就好像黑洞般深不见底。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自然而然，这句话从孙文口中脱口而出。听见他的疑问，他（她）只是歪着脑袋轻笑一声。
“您不已经知道了么？第四代量子计……”
“别和我扯量子计算机。量子计算机的构成信息我很清楚，你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即使现在的每一秒，你的信息容量依然在爆炸增长！”
“所以我才有能力更好的帮助你们人类。不是么？”
转过身，如同虚影般从原地消失。下一秒，他（她）在卡奥斯身边出现。
“孙文先生，你需要知道一件事。在经过演算之后，我的建议是排除你这项不稳定因素。但卡奥斯先生却希望能够与您达成共识。”
“没错，同样身为人类。没有必要将宝贵的人才浪费在内耗里。只要孙文先生能够加入我们，人类至少可以提前进化数百年。”
讲到激动处，卡奥斯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潮红。伸出手，他展现出一个充满诚意的微笑。
“如何，孙文先生。我相信你可以做出明智的决断。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又是这种说辞，孙文脸上露出想要吐出来的表情。
“够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呵斥声，孙文惊讶的扭过头。正看见面带薄霜的龙吉走上前来昂首道。
“无论是封神之战还是现在，你们人类总喜欢打着大义凛然的幌子满足一己私欲。进化了几千年，还不是一点变化没有。这样的种族，还不如毁灭算了！”
一口气把话吼完，龙吉仿佛才想起自己夫君也算是人类。连忙有些畏缩的回首看了下孙文。在得到一个鼓励的微笑之后，她才再次对着卡奥斯怒目而视。
“为了所谓的三界平衡，封神之战死了那么多普通平民和军中将士。即使是号称勤政爱民的周文王，也从未真正在意过治下民众的生死。”
“是之前测试过的其中一个虚拟世界吧。有趣。虚拟世界的npc人物，在高维世界可以直接以实体出现么？”
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卡奥斯脸上依然不见怒色，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下龙吉。
“当初还责怪过小七擅自做出决定。现在看来，也算是个意外收获。”
“不过你说的可不对。远古时代的封建制度才是导致领导者不在意民众生死的原因。而我所希望拯救的，正是千千万万个普通人。”
“拯救？哼，别说笑了。你有问过你想要拯救的人想法么？至少作为曾在虚拟世界中按既定轨迹生活过的我，现在再也不想回到那时候！”
“所以才说普通民众是愚昧的。他们一味的强调着扭曲的人权，往往忘记了真正重要的东西——生存。在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无法满足时，自由根本毫无意义！”
“不自由毋宁死！”
起先还并不在意龙吉所言的卡奥斯，几句话之后也被挑起了火气。在怒目相视的两人间，一个身影漫步走入其中。
“卡奥斯先生，这种争执没有任何意义。偏执亦是人类的劣根性之一，现在的您应该明白这一点。”
“是的，我很清楚。所以才更加希望人类进化的未来——可以使用量子体的孙文能够理解我们的工作。但很明显，我失败了。”
深吸一口气，卡奥斯沉着脸摇了摇头。镜片在白色的灯光下反射出一抹冷冽的寒芒。
“很遗憾孙文先生。既然无法达成共识。那么你就是我们的敌人，也是全人类的敌人。而对于人类的敌人，我做不到怜悯。”
在卡奥斯目光射来的同时，孙文就本能般察觉到危险。在他从原地消失的瞬间，一道裂缝突然出现在刚刚所立之处。
“刚刚只是一次警告。孙文先生，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真的不改变主意么？”
他（她）走到卡奥斯身侧，脸上的微笑也无法眼中根本不具备的人类情感。就如同孙文之前所探测到的那般，天启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黑暗而深不见底。
诚然，此时此刻孙文看起来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虚与委蛇。但实际上面对着同样可以直接读取量子信息的天启，虚情假意毫无意义。
“或许你的计划的确是对人类来说最好的未来吧”
“那”
卡奥斯脸上刚刚露出一丝喜色。
“但是，那样的未来。绝对不是我想和我喜欢的人所生活的未来。虚伪的美好，还不如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毁灭的现在。更何况，我相信人类的可能性。人类总会自己找的解决办法！”
“量子理论中的可能性么”
代替再次沉默下去的卡奥斯，天启空灵的声线再次响起。
“您说的可能性的确存在。在无限的平行世界中总会有那么一个两个超脱一切。但别忘了，想要如此大规模的引发世界线变动，世界本身将会产生强大的抑制力。即使是可以量子化的您，在这股抑制力面前也无能为力。”
“当然，这番话也并非奢望改变您的想法。您刻画在灵魂上的固执注定了会成为我们计划的阻力。对我而言就如同bug般的存在，而bug，必须被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