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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三司会审(三)

    三皇子自是没有错过荣羽验过一闪而过的嘲讽,虽说心中气极,但奈何如今的形势不容许自己妄动,故而只得强忍着,温和的道。

    “不是本王和几位大人让你交代什么,而是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是吗?”

    刑部尚书却是不愿意惯着这人的脾气,左右只要自己没有查到那人身上,皇上那边便不会说些什么。思及此,刑部尚书冷哼一声。

    “公堂之上,以下犯上蔑视王爷,此为死罪。你还是想明白了,什么话是你该说的,什么话是你不该说的再开口。”

    语毕,刑部尚书转而看向自己的下属,那人见状会意,转而去请一人。

    “既然你承认了,那七王爷的私印也是你让人私刻的?”

    荣羽明白自己今日算是栽在这位刑部尚书的手中了,故而也没有否认。

    刑部尚书见状倒是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而看向一边的大理寺卿。龚玥接收到刑部尚书传递的意思,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道。

    “既如此,七王爷的私印的图纸,你是如何得到的?”

    荣羽闻言心中一紧,略显警惕的看了一眼龚玥,随即低下头来开口道,“草民自是有草民的法子,怎么,龚大人办不到便以为别人也办不到么?”

    闻言,龚玥笑了笑。“本官倒是不知道,仁亲王府的人竟是这么有能耐,区区一个幕僚都能查到王爷私印的图纸。且不说这图纸一般私印雕刻完成之后都会被销毁,你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图纸呢?”

    龚玥倒是没想到这人如今已然成了阶下之囚,倒还是如此的猖狂。笑着说完后,转而看向一边的几位。

    三皇子一向不参与政务,故而对于朝堂之上的弯弯绕绕不太清楚。前面被下了几次绊子,倒也不再多言,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这几人过招。

    倒是御史大夫一直沉默着,显得有些异常。

    “不是办不办得到,而是应不应该办。”刑部尚书话音未落,宫璃墨便被人带了上来。因着皇上并未定罪,故而宫璃墨并未待枷锁。

    进入公堂,宫璃墨也只是向着三皇子行了一礼,“拜见三皇兄。”

    三皇子与自己的这位七弟虽说甚少来往,但到底是兄弟,何况他也没那个心思,故而对着这位弟弟还是比较客气的。

    “七弟不必如此多礼。”

    见过了三皇子,宫璃墨转而看向荣羽,似笑非笑的道。

    “私刻王爷私印,此乃死罪。你倒是心大,是想着你的主子还会来救你?”

    话音未落,宫璃墨看着脸色略显苍白的荣羽继续道。“既然你说私印的图纸是你想办法弄来的的,那本王倒是要问问你,是在哪里弄的?”

    按理来说,宫璃墨如今还是待罪之身,在公堂之上不应该如此咄咄逼人。但是在场的几位大人都没有发言,其他人自然也是不敢多言。

    荣羽扫了一眼众人,嗤笑一声道。“公堂之上,竟是让一个待罪之人审问证人,诸位可真是……”

    话未说完,宫璃墨便开口打断道,“待罪之人?”

    语毕,宫璃墨微微一笑,一字一句的道。“本王虽在刑部,父皇可有下旨说本王犯了什么罪?可有明旨?或者说暗喻也行。”

    见荣羽不说话,宫璃墨笑了笑道。

    “你转移话题,不过也是因为你并不知晓罢了。听说与那位工匠接触的虽是你,但是给他图纸的可不是你,你背后的人可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器重你。”

    宫璃墨话音未落,刑部尚书便接着道,“带证人上来。”

    不一会儿,公堂之上便又多了一人。宫璃墨站在一边,看着被带上来的人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见那人战战兢兢的,刑部尚书放缓了语气,“堂下何人?不必害怕,将你所知之事一一道来便是。”

    那人闻言连忙磕了好几个头,随即开口道。

    “启禀大人,草民王大柱,一直以刻章为生。因着有些手艺,故而一家老小生活还不错。”

    语毕,王大柱转而看向一边的荣羽。

    “大人恕罪,草民知道私刻王爷印章乃是死罪。都是这个人他逼得,他抓了草民的家人,逼迫草民刻的。”

    刑部尚书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询问,“那他可有提及私印的用处?”

    “没有,他每次来都是看有没有刻好。有时候是他一个人,有时候还会带一个人。”

    刑部尚书闻言眉心微皱,“与他一同来的人,你可认识?”

    王大柱摇了摇头,颤抖着声音道,“那人每次来都戴了兜帽,看不清面容……”说到这,王大柱停顿了片刻,随后开口道,“但是草民认得他的声音。”

    至此,事情便进入了一个僵局,不过荣羽必然是不能被放回去了。刑部尚书下令先暂时将人关押了起来,而后,刑部尚书与御史大夫等人上前一步向宫璃墨行了一礼。

    刑部尚书率先开口道,“还得委屈王爷在牢内待几天,待事情查明,下官再亲自到您府中向您赔罪。”

    宫璃墨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略带深意的道。

    “几位大人也不必如此,对方既然是想要陷害本王,定然不会如此简单便能揪出幕后之人的。”

    语毕,宫璃墨扫了一眼御史大夫,这才继续道。

    “诸位不妨好好想想,若是本王真的被陷害成功,落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得利最大的是谁?而又有谁会冒此大不讳为其开路……”

    后面的话宫璃墨并未说完,点到为止,而后便离开回了自己的牢房。

    被留在原地的几人面面相视,见此,三皇子率先开口道。

    “本王素来不参与这些,故而对于查案一窍不通,还得劳烦几位大人费心了。”

    说着,竟也离开了刑部。

    大理寺卿龚玥待人走远了,这才看向一边的御史大夫。

    “今日开堂,御史大人全程一言不发,可是发现了什么?”

    御史大夫姚展闻言摇了摇头,随即开口道,“尚书大人所言,皆是老夫想要问的,故而便也没有了开口的必要。如今早早找到王大柱口中随荣羽前去的人才是要紧,那荣羽看起来是个硬茬子,想要撬开他的嘴,难。”

    刑部尚书与龚玥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不过刑部尚书倒是没有将全部的希望放在这条线索之上。

    刑部这边事情虽然不太顺利,但也不能一直耗着。故而三人简单商议了一番接下来的安排,便回了各自的府邸。

    在王府之中待了一日的容楚这会却正准备着潜出府去,跟着送菜的人从后门经过层层盘查出来后。容楚转而看向一边跟着自己的栎素和锡简,略微有些无奈。

    本想要让栎素留在府中,谁知这丫头死活要陪着自己。无奈只得将府内的事情交给惊雨,将人一块带出来了。

    因着早早便安排好了,故而即便这会城门已经关了,容楚倒也顺利的出了城门。一路到了荣和布庄,容楚看着前来迎接的易伯连忙询问。

    “其他几位可来了?”

    易伯恭敬的将人迎了进去,一边带路一边开口道。

    “老爷和冷将军来了,大皇子还未到。”

    在去湖中木屋的路上,容楚在易伯那边的到了不少消息。待过了假山之后,容楚转而吩咐易伯。

    “等会皇兄过来,切记不可怠慢,直接将人领过来。”

    易伯恭敬的行了一礼,“是,王妃赶紧去吧,莫要让老爷和将军久等了。”

    容楚闻言并未再废话,转而向木屋走去。到了院子里,容楚扫了一眼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锡简和栎素。

    “你们二人便在院中等着,院中有凳子,莫要傻乎乎的一直站着。”

    嘱咐完,容楚一进去,看也不看便对着室内的人行礼,“容楚见过外公,父亲。”

    冷将军和容封禹见状忙让人起来,容楚一抬眼便见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自家哥哥和冷凝竟也来了。

    容封禹见状开口解释道,“你哥哥他担心你的状况,带他过来一是旁听学习,二也是想要看望你。”

    冷南城见状没有打扰这一家人团聚,安静的坐在一边喝茶。

    倒是容楚一时间竟是红了眼眶,经此一事,容楚这才想明白。王爷都会怀疑,依照自家父亲和哥哥的聪慧,其实老早便应该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了。可自己不说他们竟也不问,仍旧把自己当做亲的来疼。

    容陵见自家妹妹好好的红了眼眶,笑了笑道,“还是那么笨,这还有冷将军呢。哭哭啼啼的,丢不丢人?”

    容楚吸了吸鼻子,强自将那股子酸涩压了下去,这才看向一边的冷将军,笑着道,“外公才不会笑我,外公疼容楚还来不及呢,是不是外公?”

    冷南城对于自己这个外孙媳妇的性子可是喜欢的紧,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

    语毕,冷南城又道。“这次待冷凝这丫头过来,就是让她学学你这聪明劲,别什么事情都想着用武力解决。”

    容楚闻言笑了笑,“外公就是谦虚,冷凝她比我可不止强了多少。”

    说话间大皇子也到了,宫璃赋看到一屋子的人,本也有些惊讶,但也不过一瞬,故而很好的掩饰了下去。

    上前几步,连忙让行礼的几人人都起来之后,宫璃赋这才对着容封禹开口道。

    “此次的事情,还要多谢丞相大人出手相助。”

    容封禹闻言摇了摇头,“大皇子不必客气,且不说七王爷乃是老臣的女婿。即便不是,有些人想要一手遮天,栽赃陷害别人,能帮的总还是要帮一把的。”

    话虽是如此说,但是宫璃赋哪能不知道。若非七弟的妻子是容楚,丞相还真不一定趟这一趟浑水,只是这些事情自己知晓便足够了。

    “此次通过弟妹请几位过来,是有一事想要与几位商议。”

    语毕,宫璃赋示意南皓将东西拿进来。